她故意說一半留一半,態度極爲傲慢,趙寒櫻子自是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冷笑一聲,帶着幾分譏誚,“離了金絲籠的家雀,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沈瑤怒不可遏,精緻的小臉瞬間扭曲,陰鷙的眸光射向她,“你一個隨意出賣肉體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叫囂?”
“哼,出賣肉體又怎樣,只要目的達到就行。”趙寒櫻子無所謂地挑了挑眉,眸光森冷,嘲諷道,“留着處女之身有什麼用,難道你愛的人會在乎?”
這句話像刀子一般毫不留情地凌遲着她身心的每一寸。
是啊,蕭驀然怎麼會在乎她是不是處女。
因爲他根本不會碰她。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收起一身的鋒芒,沈瑤開始重新審視趙寒櫻子。
原以爲她就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明星,沒想到,卻也是心機深沉,字字珠璣。
有那麼一瞬,沈瑤居然有些怕她。
她好像很瞭解沈瑤,而沈瑤卻並不怎麼了解她,光從調查資料上看,完全看不出什麼。
知己不知彼,這種感覺,很不好。
“你寄給我那些照片,目的是爲了傅逸寒?”沈瑤沉思了幾秒,開門見山,問出心中的猜想。
“也是,也不是。”
她模棱兩可的回答着實讓沈瑤摸不着頭緒。
“你這是什麼意思?”沈瑤蹙眉不解。
“字面意思。”
趙寒櫻子優雅地端起酒杯,與沈瑤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柳眉微挑,頗有幾分煙花柳巷中女子的媚態,眸光凌厲卻又波光粼粼,含情脈脈,櫻桃小口,紅潤誘人。
這樣的女子,果真乃天生的尤物,性感而張揚,怪不得,只要是她出手,就沒有搞不定的男人。
沈瑤好整以暇等待着下文。
“你只要知道,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共同的目標就好。”
“你還真是偉大。”沈瑤睨着她,嬌俏的臉蛋兒滿是質疑,“你就不怕,伊闌珊重回傅逸寒的懷抱,而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趙寒櫻子輕笑出聲,看似灑脫,卻有幾分無奈和惆悵,冷嗤,“一個沒有心的男人而已,要他何用?”
“要說到這一點,我可比你豁達。”
沈瑤垂眸一笑,握着酒杯的手指骨節分明,對於她的評價,倒是十分認同,“的確如此。但,那是我的信仰。”
是的,對沈瑤來說,愛情是信仰,而蕭驀然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執念,嫁給他,成爲他的妻子更是她夢寐以求的事。
“信仰?”
趙寒櫻子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似的,嗤笑了一聲,轉而自嘲式的搖了搖頭,悠然起身,移步到她的面前,彎下腰,附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
“你的信仰是建立在陰謀和背叛之上的吧。”
說完,邁着優雅的貓步離開,繼續着她輾轉嬉戲於各色男人之間的妖嬈戲碼。
身後,沈瑤的臉色突然間毫無血色,蒼白如紙,身體忍不住開始發抖,冷汗涔涔。
盯着她的背影良久,粉拳緊握,陰鷙的眸子閃過一抹駭人的光。
內心像是有一條毒蛇在不斷纏繞啃噬着她的心。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一股冰冷噬骨的寒意襲遍她全身每一個角落。
*......*
晚會即將結束之際,原本還沉溺在歌舞昇平的大廳突然間安靜了下來,不知是誰的提議,臨時加開一場別開生面的拍賣會。
主持人上臺,念出了幾名參加拍賣的人選名單。
目的是爲了籌集更多的善款以及愛心的傳遞。
大都是本次活動的主辦方及贊助方。
就連市長千金也在入選名單之內。
出人意料的是,這最後一個,居然是......伊闌珊。
伊闌珊不知所措,忐忑不安,隨着前面五位入選者上到臺前。
米雪兒作爲金盛銀行代表人也在入選之列,就在她前面。
市長千金董瑞拍賣的是一副她自己畫的油畫,並以20萬的價格被人買走,東昇集團總裁千金邊旭拍賣的是一件自己親手設計的手鍊,其他兩個也都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最後,就剩米雪兒和伊闌珊了。
米雪人更是財大氣粗,直接摘下胸前的綠寶石項鍊作爲拍品,拍出本場最高價格80萬,唯有伊闌珊,身無長物。
她原本就不喜歡戴那些珠寶首飾之類的,總覺得太累贅。
就連現在戴的耳釘也都是最普通的,不值一百大洋,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就是她穿的這件價值不菲的晚禮服。
總不能拍賣這個吧,拍了她穿什麼!
難不成裸奔?
心下忍不住碎碎念,早知道,就把蕭驀然送給她的那條項鍊戴過來了。
這下好了,等着被人嘲笑吧。
終於,還是到她了。
伊闌珊大爲窘迫,身旁的米雪兒故意調侃,“伊小姐貢獻的拍品那肯定是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不知道,你準備了什麼?”
“才......才藝,算不算?”伊闌珊紅着臉,小聲說道。
“哈,你說什麼?才藝?”米雪兒故意拔高音量,毫不加掩飾地冷笑,嘲諷她。
伊闌珊氣憤懊惱,卻又無可奈何。
總不能在臺上跟她撕逼吧,嗯,有損她淑女的形象。
她忍了忍自己的小脾氣,擡眸注視着臺下或鄙夷或嘲諷或看戲的衆人。
感覺站在這臺上,像是被人扒光了圍觀一般。
氣氛,尷尬。
“當然算。愛心不分大小,善款不分多少,只要有心參與拍賣,什麼都可以。”
傅逸寒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擲地有聲。
米雪兒咬了咬牙,眸子如淬了毒一般射向伊闌珊。
冷笑着開口,“早就聽聞伊家千金自小深受禮儀教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就給我們展示一下你的書法吧?”
靠!
這個賤女人!
專挑她的短處!
她上學那會兒,寫的字自己都不認識,鬼畫桃符,現在居然讓她展示什麼鬼書法!
果然,一個學校出來的,真是什麼事兒都瞞不住。
她囧了囧,一臉頹然。
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蕭驀然和風一陣一向形影不離,剛出去抽了一支菸,回來就這副光景了。
此時的伊闌珊,站在臺上,臉色漲紅,眸光滿是窘迫不安,委屈巴巴。
風一陣忍不住伸手捅了捅身旁一個男人的胸膛,疑惑挑眉,開口詢問,“這是幹嘛?”
那男人皺了皺眉,極爲不耐,回了一句,“看不出是在拍賣麼?”
拍賣?
不是已經結束了?
風一陣滿是疑惑,看向淡定自若一臉深思的蕭驀然。
“這個......書法,可以是可以,但,今天這條件有限,換個別的?”伊闌珊想好了推托之詞,打算矇混過關。
哪知米雪兒抱臂嗤笑一聲,彷彿是早就猜到她會這麼說,衝臺下打了個響指,笑意漸濃,一臉得逞的壞笑,“沒關係,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呃?
準備好了?
伊闌珊傻眼了。
估計就算她再遲鈍,也明白,這完全就是一場針對她設下的局。
意在,讓她出醜,顏面盡失。
伊闌珊咬牙切齒地盯着身旁的米雪兒,恨不能撲上去咬她兩口。
不大一會兒,幾個漂亮的禮儀小姐姐便端着傳說中的文房四寶放在一張長方形的案几上。
“請吧,伊小姐。”米雪兒冷笑着,衝她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伊闌珊艱難地邁出每一步,一副即將上斷頭臺的苦逼表情,看得風一陣忍不住想笑。
“不就是寫幾個字,至於糾結成這樣麼,感覺像被凌遲似的。”
蕭驀然哼了哼,沒說話。
心下補一刀,那是你沒看見她寫的什麼字。
他倒是有幸看見過她寫的日記,嗯,沒錯,就是第一次她喝醉酒送她回家那一回。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送她回去之後,她就哭着喊着傅逸寒的名字,說了一大堆,絮絮叨叨,從她倒追傅逸寒開始,一直到傅逸寒背叛她結束,聲淚俱下。
那場面,簡直想想都不可思議。
他居然就這麼全程像傻逼一樣聽完了,而且還被迫看她寫的日記,她的畫,還有她的相冊。
他記得當時他只有一個念頭,嗯,掐死她。
但他忍住了,翻開她的日記本,看了前兩頁,那叫一個辣眼睛,因爲真心看不懂,他居然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
他猜,估計這女人應該不怕別人看她日記。
因爲,像火星文一樣,看不懂。
臺上,伊闌珊學着那些文人騷客,有模有樣的提筆,認真地寫着。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哼,就算寫不好,氣勢上,也絕對不能輸。
風一陣見她提筆,有些好奇。
“你說,她會寫什麼?會不會寫你的名字?”
蕭驀然冷哼一聲,斬釘截鐵,“不會。”
“嗯?你怎麼知道?萬一有奇蹟呢?”風一陣撅了撅嘴,反駁。
“筆畫太多!”
“咦,我筆畫少,會不會寫我名字?”
蕭驀然突然咧嘴笑了,睨着他,說得極爲認真,“那我就殺了你。”
我靠!
風一陣想哭,哀嚎一聲,滿臉幽怨,“蕭哥,咱們友誼的小船翻了!”
“我們之間什麼時候有過友誼這種奢侈品?”蕭驀然對答如流,說得異常淡定,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啊~~~扎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