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只愛沈瑤,現在最愛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不是應該喜當爹麼,即使不表現得歡天喜地,也應該笑笑吧,如今卻是一臉嚴肅,隱隱還有些憎惡。
鬧哪般!
好不容易蕭家有了後,可不能再放任他胡鬧了。
無論如何,這事兒,她都管定了。
蕭驀然擡眸看了蕭嵐一眼,薄脣緊抿,哼了一聲,沒說話。
蕭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他這態度,着實讓人很惱火。
於是,乾脆利落地替他做了主,“下個月初三是個好日子,你倆把婚事辦了,趁着瑤瑤現在肚子還不大,穿婚紗也不打緊,若是時間一長,恐怕就要顯懷了,穿婚紗可就不好看了。“
沈瑤自是樂開了花,一臉嬌羞地凝着蕭驀然,含情脈脈。
一旁的陸芷熙忍不住嘖了聲,不敢苟同。
她老媽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出力不討好。
瞧着小舅舅這越來越陰沉的臉,她可真得好好拍幾張照片,留個紀念,順便給伊美人發過去。
話說,這個伊美人,也真是的,自己不來,非要讓她做這件偷偷摸摸的事,搞得真跟個間諜似的。
不過也怪,小舅舅明明已經發現她做的這些小動作,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她去。
得不到蕭驀然的允諾,蕭嵐豈會輕易放過他,一個勁兒在他耳邊叨叨叨,充分施展自己碎碎唸的功力,不勝其煩。
陸芷熙都忍不住想上前捂她老媽的嘴了。
最終,蕭驀然只得棄械投降,捏着眉心,一臉憤懣又無奈地瞪她,鬆了口,“你要不怕麻煩就照你說的辦吧。”
蕭嵐瞬間心花怒放,笑得花枝亂顫,不知道的還以爲她要結婚了,連連拍手叫好,“好好好,你且放心,這事兒儘管交給我,保證把你們的婚禮辦得漂漂亮亮、風風光光的。”
轉而激動地抓着沈瑤的手,笑嘻嘻地撫着她的肚子,說道,“瑤瑤,離着婚禮還有半個月,工作什麼的就先暫停,你就負責安心養胎,其他的事情都包在我身上,用不着你操心。”
沈瑤自是滿口答應,甚至激動落淚,一口一個姐姐叫得那叫一個甜蜜蜜。
“時間緊迫,要準備的事情還有很多,況且醫院也不是個安心養胎的地方,你把沈瑤先暫時安頓在陸宅,等我傷好之後,自會去接她。”
蕭驀然深感厭煩,冷冷開口,將兩人打發走了。
兩人一走,陸芷熙就賊兮兮地衝上前,挑了挑眉,戲謔地問,“真是你的種?”
蕭驀然白了她一眼,哼出一串音符,語氣涼涼,“M-a-y-b-e!”
陸芷熙暗自撇脣,笑意燦爛,朝着他豎起大拇指,一臉驚歎地咂了咂舌,“這心胸,真寬廣。”
蕭驀然怒目而視,眼裡的冰刃嗖嗖的,臉色較之前還要陰沉,冷着臉命令道,“把你拍的照片給我看看。”
“喏,別再說我沒良心,你的照片我可都是美過顏的呢,看看,帥不帥,可不可愛?”
陸芷熙大方地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他,還一個勁兒邀功請賞。
這不看還好,一看,簡直要雷死他。
蕭驀然氣沖沖地指着其中一張照片,怒氣狂飆,“這個兔子耳朵是個什麼鬼,還有,我這臉色絲毫看不出受傷,紅撲撲的,簡直不要太健康。”
“健康還不好。”陸芷熙不滿地嘟了嘟脣,笑嘻嘻地反駁,“難不成讓我把你現在這副慘樣記錄下來,讓伊美人擔心?”
蕭驀然繼續翻看着她的手機,沒搭理她,將今天拍的未做任何處理的照片果斷髮給了伊闌珊,而後,還加了一行字。
做完這一切,他又心滿意足地將手機還了回去。
陸芷熙雙眸撐大,瞪圓着眼睛盯着他發的那行字,久久回了一句,“小舅舅,你可真夠無恥的。”
轉而,盯着蕭驀然的目光不禁存着幾分篤定,戲謔地挑了挑眉,“說說唄,是不是跟伊美人有什麼姦情?”
蕭驀然倒也沒回避,竟大方承認了,“話都被你說了,我沒什麼可說的。”
哇靠,小舅舅居然親口承認跟伊美人有姦情了!
簡直不要太驚悚。
他倆這演技不拿小金人都虧了。
陸芷熙收了收自己的下巴,繼續刨根問底。
“什麼時候的事兒?”
“早了!”
“我去,你倆這,地下戀情搞得夠嚴謹的啊,居然沒有絲毫風吹草動。”
蕭驀然揶揄着,笑了笑,“要是連你都能察覺到,我們還搞什麼地下戀。”
陸芷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擡了擡下巴,傲嬌下評語,“切~老牛吃嫩草!”
“你是遲早被老牛吃的嫩草,得意什麼。”
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將陸芷熙堵得啞口無言,面如豬肝。
陸芷熙小嘴兒一撇,伸出蘭花指,跺了跺腳,幽怨的眼神瞪着他,“怪不得伊美人不要你了,你這麼毒舌,真是一點兒都不可愛。”
“請注意你的措辭,不是她不要我,是我不要她。”蕭驀然義正辭嚴地懟了回去。
陸芷熙果斷點開語音,對着他,努了努下巴,“有本事把你剛剛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蕭驀然果斷低頭不說話了,悻悻地別過臉去,連瞪她的勇氣都沒有。
陸芷熙頗爲得意地哼了一聲,心下爽歪歪,竊喜道,“終於找到你的死穴了,啊哈哈~~”
*......*
趁着月黑風高,伊闌珊嬌俏的身影出現在醫院三樓的走廊裡。
此時的她,一身黑色連帽衛衣,外面套着一個深咖色的毛呢外套,戴着帽子,大半張臉都被圍巾給遮了起來,只露出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
聽陸芷熙說,蕭驀然如今已經轉入普通病房,就在三樓的318VIP室。
她在走廊裡來回轉了好幾圈,依然躊躇不定。
擡手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此時,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了。
蕭驀然應該已經睡熟了吧?
她思忖着,緊張地捏了捏指尖,躡手躡腳地來到318室。
踮起腳尖透過門上狹窄的玻璃,眸光掃視着裡面的動靜。
只可惜,視線被遮擋了,根本看不見。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擰開門鎖,進了病房。
昏暗的病房看不太真切,只有牀頭開着一盞昏黃的檯燈。
她朝着病牀摸索着走去,爲了不驚擾到他,她特意換了一雙平底布鞋。
走近了一看,病牀上居然空無一人。
人呢,這大半夜的,哪去了?
正垂眸疑惑着,身後傳來一聲冷笑,“終於捨得現身了?嗯?”
伊闌珊心下一凜,全身豎起了雞皮疙瘩,立刻轉身,低頭道歉,“抱歉,走錯房間了,打擾您休息,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就離開。”
剛邁出兩步,身後蕭驀然倏地伸手,直接掀了她的圍巾,順便不客氣地揪着她衛衣的帽子將她大力甩在牀上。
伊闌珊暗暗叫苦,她真是自作自受。
大半夜來找虐的。
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夾雜着藥水味登時鑽入她的鼻腔。
蕭驀然將她壓在身下,冷峻的眸光在昏黃的燈光下竟變得柔軟了許多,薄脣漸漸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雖然帶着笑,但聲音卻驟冷,“你這個女人,心到底是涼的。”
伊闌珊大概也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沒有辯駁,只是促狹而羞怯地別過臉。
她不說話,他也只能悻悻地沉默着,果斷化悲憤爲行動。
大掌探入她的衣襬,順着她姣好的曲線一直往上延伸。
伊闌珊大爲羞窘,按住他的手掌,貼着她的腰身,阻止着他繼續向上的動作,惱怒道,“流氓,快停下!”
蕭驀然痞痞地笑了笑,倒是聽話地沒再動作,深邃的眸滿是戲謔,“要不要我們一起回憶一下過去的美好時光。你忘了,我可記憶猶新,懷戀得很。”
伊闌珊瞪着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伸手戳了戳他受傷的胸口,語氣滿含嘲諷的冷意,“小心血崩而死。”
蕭驀然不以爲意地勾了勾脣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況且你的身體可是誠實得很呢。”
說着,又故意摩挲着她的腰身,順手揪了一把,指尖滑膩的觸感讓他有些流連忘返。
伊闌珊隱忍着身體到處亂竄的電流,咬着脣,害怕自己發出什麼不和諧的聲音。
雖然厭惡他此時的風流做派,但心理上一點也不排斥他的觸碰。
相反如果換做傅逸寒,她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的。
如今這幅軀體倒是被他調教得異常敏感。
“你以前也這麼無恥?”
伊闌珊學着他的模樣,戲謔地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說實在的,她真的很好奇自己當初怎麼就跟了他。
依照她的性格,傅逸寒那種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哥模樣的纔是她的心儀之選,蕭驀然這樣舉止輕佻的壞男人,她鐵定不會多看一眼,更不會動心。
突如其來的疑問逗笑了蕭驀然。
低醇性感的嗓音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撩人,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蝸,薄脣吐出兩個字,算是答話。
“更甚。”
伊闌珊冷哼了一聲,眸光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說,呵,好驕傲啊!要不要爲你的無恥頒個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