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家收養了以後,就註定了她以後的日子不再那麼的平靜。
顧阮很清楚,她跟顧家是水火不容的關係,上輩子的恩怨,這輩子就根本說不清楚到不明白。
顧阮在顧晉廷冷冽的眸光下上了車。
上了車後,顧阮感覺車內就像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像是一個讓人轉身的空隙都沒有的密閉空間。
周圍那樣危險的氣息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空氣中的微分子彷彿都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在一點點的割破她的皮膚,那樣的疼。
再望眼看去,顧晉廷就在她很近的距離,似乎一個微微轉身,就可以跟他有一個很親密的接觸。
微暗的燈光下,這樣的距離更是讓人覺得曖昧。
顧朊下意識的想要躲,卻躲不開被顧晉廷緊緊盯着的眸光。
兩人的距離近到顧阮甚至能感覺到顧晉廷呼吸的氣息拂過自己的臉頰,猶如一把把尖銳的利刀,劃過她的臉頰。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種皮裂開的感覺,很疼,疼得無法呼吸。
嗯,這就是他們此刻的關係,水火不容的關係。
無法改變,也沒人能改變!!
顧阮沉默不語,不時的偷偷看着顧晉廷,看着他猶如一隻獵豹那樣,那鋒利的雙眼時刻都準備撲捉美味可口的美食,而現在只等她這個美食能自投羅網了。
一天的時間沒能逃掉,那麼被抓回去,註定了是悲劇。
“在我記憶中,這是你第一次的離家出走……”顧晉廷依舊是冷着雙眸盯着顧阮,語氣雖沒有眼神般冷到底,但卻夾雜着絲絲危險的壓迫感。
第一次,這確實是顧阮的第一次。
從前的她,一直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女孩,還是顧家所有人的開心果。
也因爲是女孩兒,所以顧家的人對她格外的疼愛,幾乎是要將她碰上天去疼愛了。
若是那個真相不揭穿的話,他們的關係會一直這麼和諧。
可惜!
顧晉廷的一舉一動,總是在壓制着顧阮,讓她無法從他的禁錮中逃離。
而她每一次的逃離,都能挑起他內心深處那一根緊繃的心絃。
顧阮搖頭,本能的向後退去,背卻抵在了車門上,無處可逃。
不想要正面去回覆顧晉廷的問題,甚至想要去反駁。
可是,卻知道是在浪費口舌。
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平易近人的二哥,其實,骨子裡卻是一個惡魔的化身。
比起剛剛在包間的恐懼,此刻更像是被死神抓住了雙手,隨時都可以讓她窒息。
她不想再回到他的身邊,更不想要回到顧家了。
現在的她已經有能力養活自己,不需要顧家的那一點恩惠,這樣的恩惠是讓她生不如死。
處心積慮的逃離,卻被他一次就抓了回來,身上就像是被他繫了一根繩索,被顧家系了一根繩索,在告訴着她,任憑她逃到哪裡,他都可以找到她。
顧阮撇開了臉,不想要去跟顧晉廷對視。
顧晉廷輕笑,鉗住了她的下顎,“你該知道,忘恩負義之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父親冬日裡雙腿如刀割的模樣,他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若不是那天他無意聽到顧爸跟顧媽的對話,想來,顧爸會把這件事永遠的瞞着他們兄弟三人,還把仇人的女兒當是自己的福星那樣對待。
顧爸一再的叮囑他,這件事除了他們三個人以外,不能再讓第四人知道。
顧晉廷不願意答應也被迫的答應了。
而那天,正好顧阮也聽到了,那是在院子裡的一個小窗外下,隔着窗戶聽到了。
顧阮的內心是掙扎無比的,更是無從接受這樣的事。
自從知道了那件事以後,她就將從前的新聞全部都查閱了一遍,關於她父母親的所有新聞。
終於知道,她的父母親是被顧晉廷的父親所殺,而她纔會淪爲孤兒的命運。
一切的一切,都是顧晉廷的父親引起的悲劇。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得每天都在告訴自己忘記這所有的事。
越發的想要忘記,越發的忘不了。
才計劃了這次的離家出走,這是畢業後的深思熟慮的考慮,只有離開了顧家,才能徹底的擺脫被恩惠束縛的掙扎。
只是……
“我沒有,我沒有忘恩負義……”顧阮還是搖頭,驚恐中,眼睛裡已經氤氳了濃郁的霧氣,長長的睫羽微微一眨,像珍珠一般的眼淚溢出了大而清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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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阮看着顧晉廷深邃的眼中泛起的陰鷙,心漸漸忘記了跳動,就連呼吸都變得凝重起來……
顧晉廷的身影籠罩着顧阮,她在他的目光下,想逃,卻無處可逃!
忘恩負義嗎?
正是因爲有這一層恩惠在這裡,所以,她沒有真的徹底的從灃城消失,只是從顧家離開了罷了。
離開,左不過才二十四小時,就算是當作散散心,人口失蹤報案,那不也得二十四小時以後嗎?
如今的她,消失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已經是罪大惡極了嗎?
這樣的宣判一點也不公平!!
顧家的人簡直把她當成了犯人那樣,不準離開顧家半步,特別是顧晉廷!
“顧家對你多年的栽培,難道你就是這樣報答?”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溢出顧晉廷涼薄的脣瓣,透着讓空氣都爲之凝結的迫力。
“我,我……”顧阮的舌頭打結,急促地喘息着,不敢擡起頭,“我沒有。”
他又想對她怎樣?她已經無法想象……
顧家對她的恩惠,不是她想要忘記就能忘記的。
這一點她很清楚!
可是,爲什麼要掛念在嘴邊,一定要讓她去認清這件事?
這樣做就是善意的人、善良的人嗎?
施了恩惠,卻要別人記住,這不是什麼大善人,這簡直就是惡魔。
顧晉廷看着顧阮那張潔淨得臉,還有那一雙掩蓋不了恐懼的雙眼。
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白皙的脖子,掌心收力。
“你知道我父親對你有多好嗎?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可你的父親又是如何對待他?”顧晉廷冷然的說道,雙眸更是冷得徹底,沒有一絲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