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顯,我是顯之王,御擎蒼。”作爲顯主人擎蒼歡迎着這四人來到顯,並且成爲顯一員,不管他們曾經來自哪個家族,他們既然效忠了夙夜翼,那麼他們就是顯人了。
擎蒼聲音沒有高低起伏,也沒有抑揚頓挫,平緩而有力,因爲聲線原因還透着幾分冷意,但是敏感四人還是感覺到了擎蒼話語裡真摯和誠懇。
心裡驀然一暖,因爲他們身份,他們刻意和人保持着一段距離,這個世界上不可能在知道他們身份之後還會用友好視線看着他們,嘲諷,輕視,厭惡,他們經受太多,他們也習慣。
夙夜翼重視着他們才能,對於他們身份,夙夜翼不是不在意,而是漠視,在他心裡,他們身份什麼都不是,因爲第一次遇到這樣人,所以他們大膽向夙夜翼提出效忠想法,而他接受了他們,他們很感激接受這樣他們夙夜翼,就算知道他對他們只是利用心態也沒關係,起碼這世上有人接受了這樣他們。
可是從擎蒼話裡,他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溫馨,那是沒有任何虛僞真誠,可是這人在知道他們身份之後,是否還會這樣對待他們?四人心裡在溫暖之後,又立刻冷卻了下來,曾經有過經歷浮現,那些曾經關心着他們人在得知他們出身之後,那眼底厭惡和輕視深深刺痛了他們。
愚蠢他們怎麼就是沒得到教訓呢,太過渴望,在失去之後也就更加絕望,明明知道最後結果,還一次次因爲這淺淺關懷動搖着,承受着失去之後痛苦。不能了,他們心真無法承受。
四人縈繞氣勢一遍,變得冷漠起來,恭恭敬敬對着擎蒼行禮。
擎蒼也注意到了四人那明顯變化,心裡有些莫名,自己惹到他們了嗎?
擎蒼將詢問視線對向夙夜翼。
作爲被詢問對象夙夜翼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擎蒼詢問,雖然感情淡薄,但是不代表他不瞭解人感情,特別是在對他君王產生愛情這種強烈感情之後,對於人各種感情摸得更透,更因爲冷眼旁觀,看得也更加清楚。
這四人因爲身份和經歷所產生心態他自然也清楚,他們出身,就算提起都是一種污穢,他不想說出來污了他君王耳朵,而且和他們爲伍自己,會不會讓他君王產生疑慮,他可以不在乎世人眼光,可只有這個人他不能不在意。
四人不是笨蛋,反而因爲太多經歷讓他們對周圍氣氛變化非常敏感,而且擎蒼也沒有隱藏自己疑惑意思,擡着頭四人自然看到了擎蒼投夙夜翼疑問視線。
“尊貴顯王,只是卑賤我們來自判罪之地,不敢承受您歡迎。”帶着諷刺聲音從髮式繁雜都越嘴裡吐出。如果自己會被傷害,那麼就先傷害別人,這樣就不會難受了。
判罪之地,擎蒼有些驚訝。你可以不知道很多家名字,但是你一定會知道判罪之地這個地名。
在這個世界家林立,但是卻也存在着三不管地帶,這個地方就是判罪之地。它並不是單獨存在一個地方,而是分佈在世界很多地方,在家與家夾縫存在,它存在不是因爲地名,而是因爲生活在那裡人。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最混亂地方,那麼那裡一定是判罪之地,如果說世上有最讓人厭惡地方,那麼這個地方一定是判罪之地,那裡生活着是一羣亂民,暴民,流氓,強盜,無惡不作,被世界放棄。
判罪之地,如它名字,那是由背叛了主人背叛者被驅逐地方,在那裡出生人,從一出生就揹負了背叛罪名,不被人信賴,他們是罪民中罪民,他們是被世人厭惡人,只因爲他們或者他們先輩做過背叛事情。
這樣一個有名地方,雖然它名聲是惡名,世人都知道它存在,可就連它周圍家都不想去理會它。
從判罪之地走出來不是沒有,但是無一都沒有好名聲,也讓判罪之地人更加不受世人見待。
擎蒼有些瞭解這些人態度了,他不會以一個人出身地來判斷一個人,書香門第也可能出敗類,污穢底層也可以出英雄。就從方纔態度,擎蒼不難看出這些人曾經受過多少輕視,那諷刺語調是被傷害過後痛。
他們會嘲諷,而不是冷漠接受,那麼就是他們還抱有希望,想要改變,這樣人,擎蒼不會去批判什麼,反而佩服,因爲他們有改變命運勇氣。
“翼,可以脫出世人看法,找到有用人才並委以重任,你做很好。”擎蒼對夙夜翼做出表揚。
誒,擎蒼反應讓其他人全部楞了一下。
一直注視着擎蒼表情,等着接受擎蒼輕視視線四人嘴巴微張,除了開始震驚之外,這位顯王就再也沒有其他變化,這個態度真是在意料之外。
“我們來自判罪之地。”都越大聲重申一次。
“你剛纔說過了。”擎蒼看了眼四人,他聽得很清楚,不需要重複。
“我們是背叛者後代。”都越直接說出這個造成他們被人四人厭棄,不斷承受痛苦原因。
“我知道。”判罪之地生活是什麼人,他會不知道。
“你怎麼只有這種反應?”都越直接說出來,怎麼可能有人在知道他們出身之後還可以這麼平靜,沒有輕視,沒有厭惡,都越不信,其他三人也不信,但是現在確實發生了。
“我需要有什麼反應?”
“都越。”在擎蒼疑惑時候,夙夜翼也冷聲警告都越失禮,竟然敢對他君王大吼大叫。
可是此時都越沒有心思去理會夙夜翼冰冷視線,也可以說因爲擎蒼表現出非同一般反應,讓都越沒有留意到。
“顯王,您就真不在意我們出身?”這是四人中腦子最好風野,只有他知道,在這句普通話語背後,沉靜語速之下,心裡有着怎樣忐忑,他現在可以期待嗎,可以期待一個奇蹟嗎?
“我需要在意嗎?”擎蒼直視這個四人中明顯是做最終決定人。
“我們是背叛者後裔,不被世人信賴。”風野聲音沉靜,可是心卻在跳動,卻在期待。
“我明白你意思。”擎蒼不蠢,只有再想想就知道這些人不斷詢問說這話原因,而他也不介意告訴他們,他是真不介意,不是同情,不是憐憫,而是也應該告訴在努力四人,他真實心情,這是對他們尊重,對努力想要改變人尊重,也希望他們不要被現實中太多痛苦打敗,哪怕是一點,他也希望這些知道,世人不見得都輕視他們,起碼他不是。
坐正身體,擎蒼目光坦誠看着四人,“我討厭背叛,不論背叛原因是因爲野心,是因爲誘惑,還是被逼迫,沒人會喜歡背叛,我也不是大度到會原諒背叛人。”
四人心裡一暗,果然,他們還期待什麼。
“你們說你們是背叛者後裔,那麼你們背叛過誰嗎?”擎蒼反問。
“沒有。”四人整齊說,他們連忠誠對象都沒有,何來背叛。
“背叛者是你們先輩,你們又沒有做出過背叛行爲,我需要在意什麼?你們先輩和我有什麼關係,他們背叛不是我,就算背叛是我,那也是你們先輩過錯,罪不及老友婦孺,你們是無辜,沒有必要承受着莫須有罪責。”雖然會遷怒,但是絕對不是憎恨。
眼睛和鼻子酸酸,有什麼東西在眼眶裡凝聚,好難受感覺,但是心裡卻有一種窩心感覺,不需要承擔那份罪責,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們說,你們是無辜。
敏感他們自然可以分辨出擎蒼話裡真假,那直視他們眼睛,訴說着它主人話語真實,比起夙夜翼因爲對一切不在乎而對他們出身不在乎,這位顯王對事情清楚認識,卻依然不在意態度,讓一直飽受世人輕視四人發自內心感動着。
原來只需要這麼一句認可話,就可以讓他們冷硬防備一點點破碎,只是那樣幾句話,就可以直接侵入他們心,溫暖並且癒合着他們傷痕累累傷口。
他們開始慶幸,來到了這個顯,遇到了這位顯王。
四人深深俯下身子,掩去眼底激盪波光,這一次發自內心虔誠叩拜這位君王,他們似乎明白,他們主人會效忠這人原因了,因爲他值得。
夙夜翼在一邊目光閃爍,繚繞着霧氣眼底,是一片溫柔癡迷,這就是他君王,不需要表現出過人氣勢,強大武力,他總是可以不經意進入別人內心某一處柔軟地方,溫暖它,只是憑藉人格魅力,就可以讓人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