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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擎蒼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迴應聲音有些含糊,慵懶聲調訴說着他現在是怎樣放鬆。
夙夜繚撤去了自己絕對理智狀態,他君王有了醉意時候是恍惚,所以他放任了他心,因爲他君王不會去深究,不會去分辨,而且他也想沉醉在兩人獨處氛圍中,這是少有機會,讓那甜甜帶着酸澀感覺瀰漫心間,是他之後回憶和折磨,甘之如飴。
“吾主,您愛御夫人她們嗎?”衣袖下手握緊,看似關切好奇詢問只有自己知道那種痛和苦,清淺音調徘徊在空氣中,有一種傷感惆悵味道。
混沌大腦醉意,讓擎蒼聽不出那種複雜,轉頭看向夙夜繚,微眯着眼,很專注。
夙夜繚有些不敢直視那雙眼,心虛移開,唯恐那雙眼看出些什麼。
低低笑聲從擎蒼嘴裡溢出,迷濛雙眼,被水酒侵染顯得紅潤脣張開,“繚,果然長大了啊,”帶着欣慰般語氣。
“我不是孩子了。”夙夜繚賭氣般說道。
“是啊,不是孩子了,”贊同卻有着戲謔迴應,“都知道愛了。”
“您還沒回答我。”夙夜繚知道自己在自討苦吃,但是他想知道。
將酒盞放在嘴邊,輕啐了一口,眼神有些飄遠,“不愛。”肯定答案,沒有遲疑。“愛是什麼,我一直都沒明白過。”前世不懂,今生也不懂,沒有經歷過,沒有遭遇過,只是一個詞彙,甚至認爲過這種東西不存在。
我王啊,您不懂,可是我懂了,您可知道我有多愛您,問着你是否愛着別人時,我心有多疼,在知道你不愛時,我心有多歡悅,在聽到你說不知道愛時,心裡有着怎樣惆悵,我也寧願不懂,那麼就不會愛,不會如此痛苦。
“我不愛她們,娶她們是我責任。”這麼說着擎蒼覺得自己很殘酷。
“責任?”夙夜繚不明白,他家族只剩下了他一個,他也纔剛成年,自然不會有人逼迫他,所以他一時想不起成親和責任有什麼關係。
“我是王,是這個家主人,這個家需要繼承人。”這就是他妥協原因,他王位並不一定需要他子嗣來繼承,如果他孩子不合格,他也不會將位置交給他,可他已經是這個家王了,他母親,他臣民,他家需要一個繼承人來穩定他們心。
夙夜繚心裡一凜,是啊,繼承人,他王必須有個繼承人來繼承這個家。就算他再愛他王,可以給予他王包括生命在內一切,他偏偏給不了他王一個繼承人,只因爲他是男子。
濃濃不甘和絕望,卻是無能爲力悲哀。
一瞬間,夙夜繚被打下了絕望淵底。無關情愛,只憑身體結構這一項,他就無法和那些女人競爭。可是,夙夜繚想起了一件事。
擎蒼並沒有看到夙夜繚此時難看臉色,看着門外風雪,“我很自私呢,只是因爲這個原因就娶了她們,耽誤了她們幸福。”擎蒼自嘲。
“可是您沒碰她們?”夙夜繚暗啞着嗓音說了出來,可是我王啊,爲什麼還有給我那麼一點希望,您沒碰她們啊。
擎蒼沒聽明白,含糊問道,“你說什麼?”繼續將酒往嘴裡送。
一陣風吹了進來,搖曳了一下燭火,也陰暗了夙夜繚此時模樣。
“御夫人她們還是處/子。”夙夜繚說得非常直白。
噗,才入口瓊釀就這樣不雅噴了出來,辛辣液體闖入喉間,擎蒼好不悽慘咳了起來。
夙夜繚趕緊上前,幫着擎蒼拍着後背,沒有半點綺念,只是心疼他君王不小心,一點都沒意識到是自己話造成了這樣後果。
過了好一會,擎蒼才平復下來,沒有立刻回答夙夜繚問題,而是古怪看着夙夜繚。
“你,”該怎麼說,是問夙夜繚是怎麼知道,還是否認?
“臣是看出來。”已經正式成爲官員夙夜繚自稱改爲了臣。“她們眉宇和行走姿態都是未經人事。”
要說夙夜繚是怎麼會這些,那是在那段留戀花街過程中無意中聽經驗豐富老鴇們說起,自己再觀察了下,確實如此,所以他才能看出他君王並沒有碰觸那羣女人。
不過,想到這,夙夜繚用古怪神色看着他君王,先不論他對君王感情,自然是不想看到讓他心碎事情,但是他君王作爲一個男人,面對那些女人就沒有一點行動,不是很奇怪嗎,難道他君王身體有恙。
“我身體沒事。”擎蒼看到夙夜繚臉上浮現古怪和擔憂,有些氣急敗壞急切說道,這種眼神他看過,從母親大人,從他正室眼裡都看過,作爲一個男人絕對經不起這樣懷疑。
夙夜繚很想和他君王調笑一下,說我來驗證一下這樣調戲言語,可是他只能嚥下,他不能說,也不可能說,真碰觸到他君王身體,他經不起那樣誘惑。
“只是她們太小了,”擎蒼解釋道,不想再這個話題上糾結,轉移話題,“倒是繚你,很早就懂人事了。”突然想起某件事擎蒼準備興師問罪了。
夙夜繚渾身一僵,一種背叛他君王心虛感升起。
“花街啊,花魁啊,繚,你很多事情都沒跟我說啊,還有,我對你說過不要縱慾,你聽了嗎?”一件件抖出來,擎蒼眼裡有着寒光。
這會是夙夜繚不想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花街那些不過是男人正常生理需要,可是面對他愛着君王,他真不敢說,更加不敢說是,他將他君王模樣代入歡愛之中。
夙夜繚怎麼迴避這個問題不說,兩人絮絮叨叨等到了新年凌晨,在更聲敲響時候,擎蒼端起酒盞和夙夜繚一碰,“新年快樂。”這是新一年最早祝福。
“新年快樂。”夙夜繚回敬。
繼續喝着酒,一瓶瓶空酒瓶散落在房間。
擎蒼對於酒沒有什麼特殊愛好,酒量也只是一般,晚宴上酒,和夙夜翼又喝了這麼多,意志終於對抗不了酒意,就靠着門睡了過去。
反觀夙夜繚,酒量本身就不錯,除了那一次放縱,混雜喝了那麼多酒,經過兩年風雨,酒量更上一層樓,所以此時也只是微醺而已,意識還是非常清醒。
夙夜繚放下手中酒杯,眼裡迷霧散開,讓那隱秘情感暴露,注視着那個閉上眼靠着門扉人。
“吾主。”刻意提高了音量聲音沒有能喚醒擎蒼。
夙夜繚放輕動作,靠近他君王,慢慢伸出手,一點點靠近,撫摸上那日思夜想臉龐。
溫暖觸感,不是夢境,不是幻想,在自己手下就是那讓自己悸動觸感,沒有女子柔嫩,卻粘着自己手,不忍也不想放開。
轉到擎蒼身側,手輕輕一帶,單薄門柱無法支撐擎蒼重量,讓擎蒼順勢落在了夙夜繚懷裡。
如此親密距離,讓夙夜繚心神無法不震盪,在臉龐上手開始移動,眉宇,眼角,輪廓,脣,然後駐留。
手指瀏覽在脣上,終於剋制不住自己**,低下了頭,印上那薄薄脣。只是那麼一霎那接觸,就有一陣電流竄過背脊,一陣酥麻。逃一般立刻離開,急促呼吸慢慢平復。
深深看着懷中人,只是那麼一下就快要讓他失控了,臉上流露出不符合年紀苦澀。
“我到底該怎麼辦?”詢問自己,也在詢問懷裡人。就這樣抱着擎蒼,不想動。
寒風吹進來,擎蒼不由抖了一下,夙夜繚連忙將人抱緊,皺眉,抱着人起身,往臥房去。
我君王啊,我終於可以抱起您了。
將人放在牀上,褪下外衣,蓋上被子,就在牀邊深深注視着牀上人,然後半跪在地上,從被子中將一隻手解放出來,執起來,脣碰觸着指尖。
“我不會成婚。”決然語氣,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逼迫他,夙夜家如何,他纔不在乎,更加不會在乎繼承人。
可爲了減緩對您慾念,我不得不去找那些女人發泄,但是我不會和任何一個人女人成婚,這是我對您愛忠誠,所以請您原諒我,如果不這樣,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怎麼壓抑對您瘋狂渴望。
“我愛您,吾主,擎蒼。”深情卻是不可泄露感情,帶着悲哀說出真實情感,在舌尖輕顫不可念出名諱。
我君王,我所愛人,因爲您是王,因爲您需要一個繼承人,我可以剋制下自己對那些女人嫉妒,忍受您和那些女人親近,但是請您,請您不要愛上她們。這是我底線,如果您愛上了誰,我真不知道如何剋制自己。
“我會將整個天下送給您。”誓約般堅定語氣從夙夜繚嘴裡低聲說出。
我王,我罪是愛上了您,這大逆不道罪行,我將用整個天下作爲贖罪,我會讓您登上那個天下之君位置,爲此可以用盡一切手段。
將擎蒼手放回被褥裡,夙夜繚再深深看了眼,起身,離開,決然,沒有回頭。
一夜風雪之後,就是新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