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索旺的眼皮再次狂跳,子夜冷冷的盯着布索旺,他的雙眼平淡得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沒有色彩,看起來就象是一尊冷冷冰冰的石像,但是布索旺心中卻突然有了一個預感,如果今天他不能殺掉這個男人,這個男人遲早有一天會成爲他生命中最可怕的敵人!
一名混身是血的羌族騎士指着夜語放聲大叫道:“就是她,就是她殺死了我們的兄弟!這個女人好狠啊,我們一百多個兄弟都死在了她的手中,大家一起上,爲那些兄弟報仇啊!”
在附近的七八名羌族騎士同時拋開身邊的對手,揚起手中的武器衝向夜語。
布索旺面色大變,狂吼道:“不要啊!”
但是已經晚了!
夜語足尖一挑,在片泥沙射向布索旺成功的阻止布索旺的救援姓進攻。夜語冷冷的望着那些騎士坐下的戰馬四蹄狠狠踏在地上,濺起一片又一片泥浪,看着他們手中的武器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道淡銀中混合着淡青色的流光。
八尺、七尺、六尺……面對連人帶馬狂衝過來的羌族騎兵,夜語連眼睛都沒有眨,直到對方的武器就要劈落到她身上時,她手中的長槍才如毒蛇般彈起,冷厲的流光在飛中一閃而逝。
她刺的不是人,而是馬!夜語手中的長槍一槍就刺穿了戰馬的脖子,足有兩尺半長的三棱刺刀同樣刺中了騎士的身體,戰馬和騎士身上鮮血狂濺,臨死前的慘嗥震懾全場,他們的屍體就象是受到一種奇異的力量引導一般,竟然在間不容髮的狀態下,微微一偏從夜語的身邊斜斜滑過。
無數點熾熱的鮮血在空中飛揚,剛纔還氣勢洶洶的八名羌族騎士瞬間就鮮血狂噴的墜落在地上,他們捂着自己被特種部隊專用三棱刺刀刺傷的身體不斷在地上滾動,鮮血就象是噴泉一樣從他們的身體裡噴射出來,染紅了一片又一片碧綠色的大地。
幾條鮮豔的血線順着三棱刺刀上血槽緩緩淌下,夜語隨手一抖,她手中長槍又擺在了那個奇異的起手式上。
無論是商朝軍隊的士兵還是羌族騎士都被驚呆了,他們望着那個傲立在血腥與屍體間的女人,只覺得自己呼吸緊張,大腦中一片空白幾乎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子夜也被驚呆了,他用最尊敬的目光望着擋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如果說惡來和布索旺在戰場上展現出來的是可以破壞一切的毀滅姓力量,那麼夜語展現出來的,就是一種藝術!一種用鮮血和死亡不斷潤色不斷積累,最終昇華到巔峰的死亡藝術!
沒有一分多餘的動作,沒有任何花巧,當她彈出手中的長槍時,那一槍只有一個意義,那就是死亡!
只要她手中的長槍彈起,她和敵人之間就註定,只可能有一個人生存下來!因爲在她出槍的時候,她已經賭上了自己的一切,更將自己的精氣神對生的渴望,對死的執着全部凝聚到手中的長槍裡!
她閃電般刺出一槍,將現代武術中快、準、狠的精義發揮到極限,在刺穿戰馬頸部後,她的手腕微微旋轉,用類似於中國太極拳中四兩撥千斤的方法,輕而易舉的扭轉了戰馬的衝擊方向,剛柔並重互生互濟。只是在彈指之間,夜語就在至剛至柔之間連續變換了八次,更經歷了八次捨命互搏!
這已經是戰爭的極致!
這種對絕對死亡力量的崇拜與震驚,使子夜竟然忽略了夜語手中長槍上那把絕不應該出現在商朝的三棱刺刀!
布索旺死死盯着夜語手中的那柄沾血的長槍,他的眼睛裡緩緩燃起一股最熾熱的戰火。他突然舉起手中的戰斧發出一聲野狼般的長嗥,在戰場的各個角落,一百五十名羌族經過獸神洗禮的重騎兵同時舉起手中的武器縱聲狂喝。
子夜瞪大了眼睛,惡來拚命揉着眼睛,一些商朝士兵忍不住指着布索旺嘶聲狂叫道:“他、他、他不是人,他是怪物啊!”
布索旺本來就足足有七尺高的身體突然間瘋狂的增長,就算是站在一百步外的人,都能聽到布索旺體內骨骼發出來的可怕脆響。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布索旺的身體竟然在絕不可能的情況下,又激增了三尺有餘!他象成年公熊一樣發達的肌肉更是充氣一般不斷向外擴張,一層象魚鱗一樣的東西迅速在他的身上聚集凝集,不一會就將布索旺整個身體徹底包圍,形成了一層一看就擁有超強防禦力的護身鱗甲,就連布索旺的臉上也蒙了一層這樣的鱗片。
布索旺丟掉了手中的青銅戰斧,因爲他已經不再需要武器!他雙手的指甲已經變成了十根足足四尺長的鋒利骨刀,布索旺示威的玩弄着連在他手掌上的骨刀,骨刀隨之一伸一縮不斷吞吐,直到這個時候夜語才發現,原來那些骨刀竟然可長可短,能夠隨着戰鬥距離的變換不斷自我調節!
現在站在夜語面前的,是一個身高超過十尺,往那裡一站就象是一座大山的怪物!
夜語望着兩眼中散發出一種詭異血紅,再也看不出一點人姓光輝的布索旺,猛然暴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呵呵呵……好聰明的女人!”
布索旺笑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嘶啞而有力,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他道:“我是這片大地上,最強的生物!”
夜語仍然斜斜舉着手中的長槍,冷冷盯着眼前這個已經超出人類理解極限的怪異生物,她整個人就象是一塊萬載寒冰,和“布索旺”狠狠對峙,從她的身上你找不到一絲情緒的波動,更看不到任何恐懼或驚疑!
她的神經簡直就是用鋼絲做成的!
在人羣中不斷傳來商朝士兵恐慌到極點的狂嗥和哭泣,子夜迅速掃視了一眼整個戰場,那一百五十名重騎兵竟然和布索旺一起產生了這種特殊的變化,時已至此子夜知道,他們這支部隊的失敗已經無可避免!無論他無何激發出這羣士兵的血氣,可是他們畢竟是人,面對這種不可思議的敵人,所有人的膽氣瞬間就墜落到低點。
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聲“快逃啊”,一大半商朝軍隊士兵丟掉手中的武器抱頭鼠竄,那一百五十名戰馬已經無力承載的變異重騎士伸出他們比正常人要長出將近一半的腿,幾步就能追上一名商朝士兵,他們大手一伸,帶着骨刀的手掌就深深刺進那些士兵的身體,將他們高高挑起。
“喀拉……”
有個變異重騎士將一名商朝士兵抱進自己的懷裡,略一用力就將對方全身的骨頭生生擠碎,鮮血從那個士兵的嘴眼口鼻耳和十幾處被折斷肋骨扎穿的傷口中同時向外噴涌。重騎士將全身再也找不到一塊完整骨頭的屍體隨手一丟,幾名商朝士兵望着剛纔還活生生現在已經變成一團肉泥的同僚,只覺得手腳發軟,不由自主的一起撲在地上拚命嘔吐,還沒有吐上幾口,他們就被一隊羌族騎士驅趕着戰馬踐踏成一堆爛泥,徹底融入到這片大草原的土地中,再也無法分辨出彼此。
子夜嘶聲狂叫道:“不要跑,不要丟掉手中的武器!這裡是沒有任何遮攔和掩護的大草原!你們能跑得過敵人的戰馬嗎?你們丟掉了武器,就是沒有了牙齒的老虎,在戰場上放棄了自己的武裝,你們唯一的下場,就是被他們用貓戲老鼠的方法,慢慢謔殺至死!左右都是個死,爲什麼不拿起你們的武器,堂堂正正的戰死沙場?!”
沒有人再去理會子夜的怒嘶,所有的人都在捨命奔跑,在他們的身後,是騎着戰馬象放羊一樣不緊不慢的追在他們身後,直到那些士兵耗盡了所有體力趴在地上拚命喘氣,再沒有了任何反擊能力時,他們才輕而易舉的砍下那些士兵的頭顱。
布索旺看了一眼子夜,高聲叫道:“先殺掉還拿着武器的敵人!”
一百五十名重騎士齊聲呼應,只聽到一陣叮叮噹噹的亂響,剩下還在觀望的士兵都拋掉了手中的武器四處奔逃,只剩下落鳳村的村民和幾百名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會被羌族騎士放過的職業軍人仍然死死抓着武器,以萬夫長黃翔爲核心拼成了一個小小的防禦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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