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施展了幻術,製造出幻境來迷惑我們!”
不只是單宗,所有人都紛紛搖首,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就算是魏無忌,臉色也變得十分凝重,縱然他一早見識過蕭御的強大,但蕭御表現出來的實力,還是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單宗驚怒交集,幾乎是咆哮着說道,“他又不是神,怎麼可能在幾息的時間衝破第七重凌天塔,這可是第七重、第七重!”
沒有人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甚至更願意相信單宗說的話,這一切都是有人制造出來的幻影,就算逆天如雲晟,也耗費了數個時辰,才最終破開第七重凌天塔,蕭御卻只用了幾息的時間!
整個凌天殿內,只有秦烈彷彿絲毫沒有在意,等到皇英的名字終於跳到第四重,秦烈的眼角才微微一掀,再度斜靠在藍色水晶石璣上。
皇英一朝衝破第三重情塔,隨即連上三重,竟在瞬息之間來到第七重,幾乎在同時,另一個名字同樣印刻在第七重之上——幽落。
“譁——”
原本漸漸死寂的凌天殿再度爆裂開來,皇英終於展現出御皇的超強實力,但幽落無疑更讓人震驚。
片刻之中,紫瞳和帝元也終於突破第六重,來到第七重凌天塔,不過半個時辰,凌天塔七重之上已經有七個名字,其中風凌月並沒有像前面一樣和蕭御並立,而是落在了第七重。
也就是說,雲晟、蕭御二人身處八重,而妖華、幽落、風凌月、紫瞳、帝元五人在第七重,其他所有人除了長歌和另外兩個人,都在六重以下。
原本雲晟一騎絕塵的局面已經瞬間崩裂,以蕭御爲首的衆人隱隱對他形成合圍之勢,局勢頓時變得緊張激烈起來。
第八重凌天塔之內,一道白影凌空而起,和身前的分身一掌相交,被生生震退九步,重新落到地面。
“阿彌陀佛,這已經是施主第二十八次落敗,你還要繼續麼——”
說話之人盤坐於半空之中,身着斑斕袈裟,但頂門沒有戒疤,身後隱隱有五色寶幢升起,不知道是哪一寺禪門巨擘。
白衣公子淡然一笑,“不過才二十八次而已,當日我闖聖谷之時,足足敗了七十六次才成功,和那次的相比,玄道禪師對我已經十分客氣了。”
玄道禪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施主雖然年少,卻已有大胸懷,如果能闖過老衲這一關,說不定有機會走到終點。”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終點固然重要,但於我而言,卻還有更在意的東西,我只是疑惑,以玄道禪師和諸位前輩之能,爲什麼甘願居於一隅之間數千年,這凌天塔究竟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阿彌陀佛,大千世界芸芸衆生,都有各自的因果,無論是誰居於此地,都是一樣的目的,或者爲了卻前因,或者爲種得後果。”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禪師,佛門中人說話,總是這樣暗藏機鋒麼。”
“阿彌陀佛,世間並無機鋒,而只是基於認知的理解。”
“佛門不是說,萬事萬物俱爲一體麼,怎麼又有不同的認知,不同的理解。”
“阿彌陀佛,所謂一體,是指大道,於大道之下,則各爲一體。”
白衣公子眉心微微一揚,“左右都只是一個說法,看來想要求得真知,還是隻有依靠自己的力量——”
白衣公子話音方落,劍眉忽然一皺,原本平和的神情驟然掀起層層波瀾。
“竟然已經有人來到第八重麼——”
“沒想到第八重凌天塔,竟是佛門聖地。”
蕭御恭敬侍立,當日他曾在隕落之淵六凡法界中獲取菩提之心和般若之智,對佛門有種天然的親近感。
蕭御誠懇執禮,“晚輩蕭御,虔誠跪拜。”
平和的聲音在空中緩緩響起,“你體內似有慧根,不知從何而來。”
蕭御如實相告,“晚輩當日曾受佛門庇佑,終身銘感於心。”
“能銘記於心,確屬難得,但唯有一力傳承,方爲正道。”
蕭御雙手合十,恭敬說道,“是!”
只見空中五彩華光閃爍,一重寶幢自玄道禪師身後升起。
蕭御心中一凜,陌初雪身負寶幢武魂,但玄道禪師分明是真修成寶幢,兩者之間的距離猶如天壤之別。
玄道禪師盤坐於寶幢之上,右手平平伸出。
“破掉這一真印,即可破塔成功。”
蕭御眉心一動,擡首朝玄道禪師右掌望去,目光所及只有一隻最普通不過的手掌,手掌之上皺紋遍佈,甚至還有數道傷痕。
這就是億兆大衆中最普通不過的手掌,肉眼望去看不到任何離奇之處,但是蕭御心中十分清楚,想要衝破這一真印,要比前面七重凌天塔困難無數倍。
所謂一真,是和六凡法界並列而存的世界,但一者立足於現象,一者着眼於本質,兩者之間既有聯繫,又截然不同。
當日在神靨谷中,虛妄曾使出過一真劍,但一真劍中融入無數能量和幻影,以及無盡的私慾,雖然威力極大卻存有破綻,而玄道禪師的一真印,卻真正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
本無所欲,如何能破。
蕭御略一存神,識海之中暗金色光芒流轉,蕭御迎風一展,一劍徑直刺出。
只見那劍筆直刺中玄道禪師右掌,卻恍若擊中虛無一般,竟沒有半分着力點,驀地似有一股無形之力牽引,長劍瞬息之間竟然化爲虛無。
蕭御心中一凜,他運轉六凡法界之力試探性攻出一劍,雖然沒有指望以此劍破掉一真印,但完全沒有效果也出乎了他的預料,玄道禪師甚至一動未動,就破掉了他的劍勢。
蕭御一劍受挫,反而愈加冷靜,如果玄道禪師當真修到萬物如一的境界,恐怕已經立於三界之巔,現在既然居於凌天塔內,就一定還有破綻可尋。
反過來想,以玄道禪師精深的修爲,他正好可以藉機錘鍊一下六凡法界之力,相比於九陽訣,可以修煉六凡法界的地方實在是少之又少。
心中一念既定,蕭御神色愈加沉靜,掌心源氣凝聚,一掌破空而出。
“轟!”
白衣少年再度墜落在地,以手撫胸道,“與七重塔主相比,大師果然強大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