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的內心裡，確實是萬般不情願，她也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
那個男人，難道還有洞測人心的本事嗎？他怎麼就知道她是不情願的。
“沒有就給我收拾的快點。”看着那嬌小的身下，舉步維艱，一臉失色的樣子，他蹙了蹙剛毅的眉毛。
“嗯，好的。”
滿地的殘羹炙冷，幾十種飯菜，即使是最好的美味佳餚，雜亂無章地混在一起，散發出來的氣味也很不好聞。
陳悅然身體一陣不適，幾乎就沒有忍住胃部的翻滾之意，差點就要嘔吐了出來。
“嗯。”低低沉沉的一個哼，只有她一個人可以聽得到。
沉沉的腦袋也越來越泛出昏重之感，一陣黑雲在眼眸裡劃過。
“咣噹。”就在她腦袋暈沉間，無力的手指連玻璃也握不住，手裡的玻璃就滑落下來了，摔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嘶……”
她的左手心，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的血肉。
呼……疼。
陳悅然朝着那撕開的手心，看了一眼，低着頭顱，重重地呼出了兩口氣。
暗紅的鮮血，從她的掌心裡滲出，滑過她的纖細的手掌，再從她細長的指尖，一絲絲地滑落，再一滴滴地滴落在瑩白的瓷器上，從那殘破的瓷具，再流到大理石地板上。
王宇堯看着地板上那朵，漸
漸散開的妖豔的紅花。
俊美的臉龐上，兩顆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她那一隻染着鮮血的手，並沒有停下動作，依然在收拾着那些餐具。
她再轉了下位置，再蹲身，兩側長長的烏絲都掩蓋了她的臉蛋，讓他看不到她的臉蛋。不知爲何，他的胸腔裡，滋生出一股悶氣。
“連個下人該做的工作都沒有做好。”
他這是在指責她，連收拾這些殘破的東西，也沒有能力辦好嗎。
她停頓了一秒，又繼續着手下的動作。
看着凡是被她觸碰過的餐具，無一不是帶上了血紅的顏色，他剛毅的濃眉蹙了起來。
“算了，別收拾了，越收越難看。”
不屑的眼神，再者是不屑的口氣，“給我倒杯咖啡來。”
陳悅然蹲在地板上的身體，慢慢挺起，即使現在他不讓她收拾一地的狼藉，她也知道，這都是他給自己的任務，必須都得讓她收拾掉的，只不過，現在得先聽從他的命令給他倒咖啡。
“好的，主人，我馬上去。”
她立即清理完手上拿着的殘片，飛快地離開了一樓餐廳，趕往二樓咖啡廳。
在很短的時間內，她便回來，手裡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陳悅然兩手端着瑩白的瓷盤，邁着輕盈的步伐，來到他身邊，把咖啡輕輕放在他面前的水晶桌上，輕輕道出，“主人，你的咖啡。”
她知道他很喜歡喝咖啡，經常吩咐她給他倒咖啡，而她從之前不太熟練的動作，在他高頻率的傳喚下，已經練就了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爲他磨好咖啡豆，並且泡上沁熱的咖啡。
王宇堯沒有說什麼，黑眸看着眼前的咖啡，然後，端起，喝下。
半秒之後。
“該死的，這是什麼！”
“咣噹。”盛着咖啡的瓷器被他猛力地甩在餐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原本安安靜靜地站在他身邊的陳悅然渾身一震，耳膜也受到激震的餘蕩，緊緊一縮。
她張開垂下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再看着她爲他磨的那杯咖啡。
上層的咖啡受到壁盤所受的猛烈撞擊，溢出瑩白的咖啡杯，潑灑到透明的水晶桌面上，還有一些沒有被潑灑出來，在歪斜的杯子裡面，層面在左右震盪着。
即使瑩白的咖啡杯沒有被他甩碎，也難保杯子底下精緻的瓷盤沒有出現裂痕。
這又怎麼啦，她哪裡做的令他不滿意了嗎。
陳悅然低頭看着他，清秀的瞳仁裡面盡是不解。
“你說，你給我喝的是什麼？”王宇堯一隻修長的食指，指着面前傾斜着的被甩的傾斜着的杯子。
“咖……咖啡。”陳悅然身子瑟縮了一下，與他這麼近的距離，她的眼底下是他那一張漲滿怒氣的俊臉。
“你確定這叫咖啡？這是人喝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