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河你特麼的王八蛋”
我大吼着從地上竄了起來,然後驚訝的發現,眼前的一切,都和剛纔完全的不一樣了
再沒有了那總是灰濛濛,一沉不變的天空,再沒有了那一眼看不到邊際,看似永無盡頭的黃土小路,再沒有了那開滿小路兩旁,如血海一般妖豔鮮紅的彼岸花海
現在我身處於一條陰暗小巷,擡頭看天,星空點點,夜色已深,小巷之外此時燈火霓虹,偶爾的有着幾個穿着時尚的人影路過巷口,我呆呆的看着這一切,知道自己終於重返陽間。『
半天河想起了半天河,我趕忙四下的打量,可是這條陰暗的小巷裡,除了我以外,就只剩下了幾個不知道誰扔在這裡的垃圾袋,別無他物。
我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抱着腦袋,渾身顫抖,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往外流,我想起來了,想起了體無完膚的半天河最後跪下去的模樣,想起了半天河最後和我說的那些話,想起了我最後看到的那一幕,無數的黑色怪鳥就像漫天飢餓的烏鴉忽然發現了幾具腐屍一般,淹沒了半天河和那些人的身影
爲什麼,爲什麼又有一個人因爲救我而丟掉了性命爲什麼,爲什麼我這麼累贅,這麼一無是處你們還偏偏要帶上我,要保護我爲什麼,爲什麼我的腦袋裡會莫名其妙的多了那些東西爲什麼,爲什麼,難道一切的因果都是因爲這些東西爲什麼這些東西偏偏會屬於我
太多的爲什麼讓我的腦袋感覺頭痛欲裂,我拼命的用自己腦袋撞着身旁冰冷的牆壁,直到頭破血流,我也沒感覺到一絲的疼痛,我還在拼命的撞着,直到某一時刻,貼在胸口上的那塊封印着趙歡歡的死玉忽然傳來了一種淡淡的涼意,這股涼意一瞬間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我不由得一陣激靈,放下了自己自殘一樣的動作,混亂不堪的腦袋也隨之慢慢的清醒。
我緩緩的伸手撫摸着那塊漸漸溫下去的死玉,喃喃自語着:“歡歡,謝謝你對啊,我不能自暴自棄的,現在我的命要比以往尊貴得多,這條命肩負着你,也肩負着半天河真沒想到,半天河那麼厲害的一個人,竟然”
說着說着,我的眼淚又開始止不住的往外掉,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對青年男女嬉笑的聲音,便緩緩的擡起頭向巷子口的方向看去。
就看見一對青年男女拐進了巷子,兩個人的打扮都挺時髦的,這大冷天的穿的也特別少,尤其是那個男子還染了一頭特別炸眼的粉毛,我看着是挺噁心的。
他們兩個進來之後,那男子就一把把那女孩按在了牆上,嘴巴迫不及待的就啃了上去,然後那雙手也很不老實的抓上了那女孩的前胸
我就很無奈的掛着眼淚看着這一切,沒發出一丁點兒的動靜,我看着那個男子的嘴脣親到了那個女孩的脖子,然後那女孩嚶嚀一聲側過了腦袋,然後就看見了蹲坐在角落陰影裡的我
“有人”那女孩驚叫了一聲就推開了那個男子,然後伸手朝着我的方向一指。
估計我這個位置可能太避光了,眼神不好的還真挺難看出來這裡藏着大活人的,那男子偏偏眼神就不怎麼好,瞅了半天才罵了一句:“我艹,還真j8有人。”
馬上那個男子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呸的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罵道:“哪他媽跑出來的乞丐在這偷看別人親熱呢信不信老子現在就j8廢了你”
我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明明是我先在這的,你們偏偏跑到我眼皮子底下表演,我他媽不想看都不行啊,這還怪上我了
我騰的一下就從地上站起來了,說實在的,這幾個多月的生死之旅,一次又一次的和各種邪穢正面交鋒,小爺我自問除了真會上幾下子的人以外,平常百姓估計是難逢敵手了,而我現在心裡正鬱悶的很,這回好,可以出出氣了。
而那小兔崽子估計也是個經常打架鬥毆的主,看我站起來了也不驚慌,反而嘿嘿冷笑,說道:“怎麼着還想試試”
我是沒心事跟他廢話,就一心的想拿他出出氣,擡腳就從這塊背光的陰影裡走了出去,誰知道剛往有點兒亮的地方一站,這一男一女兩個人竟然全都瞪大了雙眼,一副十分驚恐的表情看着我,弄得我都奇怪了。
我頓了頓,又像他們走了兩步,誰知道那個男子竟然大喊了一聲:“有鬼啊”掉頭就跑了,而那個女孩看了看自己的男友扔下自己不管了,又回頭看了看我,竟然兩眼一翻,嚇暈過去了。
這下我就更納悶了啊,往我的身後看了看,也沒啥啊,我這天生的陰陽眼都看不到鬼,他們倆上哪看到去然後我又低頭看了看我的衣服,然後在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我艹,我是明白了。
我此時此刻穿的竟然是一身壽衣店賣的那種挺傳統的壽衣,然後臉上因爲剛纔極度傻x的自殘行爲,搞得滿臉是血,這形象半夜從一個陰暗的巷子口裡冒出來,不他媽嚇着人那才叫活見鬼了呢。
我趕忙把我這身壽衣給脫了,然後心想這他媽是什麼時候穿上的然後明白過來了,可能這就是無壽褂到了陽間之後的形象,還好穿無壽褂的時候我只是把它套在了我原本的衣服外面,不然現在還真左右爲難,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了。
我又用脫下來的這壽衣好好擦了擦臉,估計怎麼着也算有個人樣了,這纔敢往巷子外面走,當路過那個暈倒了的女孩的時候,我看了看,嘆了口氣,最後還是蹲下了,掐了她半天河的人中,她才緩緩的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個陌生的,滿臉邋遢的男人看着她,馬上又驚叫了一聲,一耳光就掄了上來,可是小爺我現在這反應速度,可是跟邪穢交鋒練出來的,那結果自然是,自然是還是打上了,我艹。
最後我還是解釋了半天,編了不知道多少謊話,才讓那女孩相信我不是,也不是精神病,就是一個迷路了的人,然後當她說出我現在所在的位置的時候,我又徹底的驚呆了,竟然是離我所住的那個城市相隔十萬八千里的一個地方
我艹,我現在是沒心事合計自己是咋來的了,首先要解決的問題是自己要怎麼回去,一掏衣服兜,滿兜上下就他媽揣了不到二百塊錢,連買張站票回去都不夠啊,然後趕緊掏出手機,萬幸的是手機好使了,便給老叔打了個電話,結果打了五六次也無人接聽。
我蹲在路邊真是徹底的無語了,最後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別人了,只好撥通了白宇軒的電話,沒想到這小子還沒睡,剛響了不幾聲就接了,就聽到電話那頭先是傳來了幾聲女生不高興的撒嬌聲,接着纔是白宇軒說道:“劉哥,這大半夜的,你這是咋了”
我心想,誒我去了,每次給這小子打電話都特麼是幹這事兒,這小子是屬種馬的然後才無奈的說道:“你現在趕緊過來接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