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就是告訴這幫邪穢,要天亮了,我們要收攤了,它們便會自行離開了,快去吧。”託老頭兒說道。
“哦。”我應了一聲,十分不情願的扛着這把掃帚開始往廠房門口走。
剛邁出兩步,老駝頭兒又在我後面小聲提醒道:“記住,你經過它們的時候,就一直低頭走過去,千萬別擡頭看它們,畢竟都是一些邪穢,到底是善是惡誰也說不準,你再和哪個傢伙近距離對視上了,讓它注意到你,到時候惹上麻煩都是沒準的事兒。”
我剛邁出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下了,感情這特麼的還是個有危險的活兒,心理面就更排斥了。
老駝頭兒看我又猶豫上了,便在後面催促道:“快點兒,你不想要半天河給你的東西了”
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半天河給我留下的東西,一定對於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我只能咬了咬牙,邁着沉重的腳步繼續往前走。
當我經過那一羣虛虛實實的人影的時候,我是真的儘可能的放低着自己的腦袋,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不停的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擡頭,千萬不要擡頭。
可能是由於心裡作用吧,本來不算遠的一段距離,此時卻讓我覺得,走了半天了也走不到地方,感受着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一陣陣陰風,再想起方纔老駝頭兒說千萬別和這羣傢伙近距離的對視,頓時就感覺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我,心理面這個發毛啊。
爲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我便計算着自己的腳步,我和老駝頭兒方纔所站的位置,距離廠房的大門口大概有二百米左右,我現在一直都是邁着大步走的,估計大概有三百步就能走到地方,這麼一有了距離感了,才感覺自己真的是在一點一點的前進着,不再有了那種漫長無終點的心理錯覺。
我是低頭走路,視野那可就變得太差了,只能看着腳下的一小塊地面辨別方向和前方是不是有什麼遮擋物,可是那幫邪穢都是漂浮於地面上的,根本就腳不沾地的,好幾次,我都險些撞到它們身上,還好我反應快,都及時的躲過去了。
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這個道理我卻忘了,就當我走到第二百三十多步,都走了一大半的路程的時候,因爲沒有出現生麼狀況,心裡就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有一個邪穢正巧在我的前面晃,而且這邪穢漂浮於地面的高度似乎比其它的邪穢還高出了那麼一點點,以至於我已經走到他跟前的時候我都沒有發現,眼看着都要貼在一起了,才注意到,就已經要撞上了。
我趕忙一個急停定住了身形,心裡一慌,下意識的就把腦袋擡起來了,結果這一擡頭,就看見一張根本就沒有臉,也分不清正反面的腦袋衝着我,但是我心裡還是感覺到,這個東西的臉上傳來了一道視線,正好和我的眼睛緊緊相對。
我瞬間渾身就是一涼,整個頭皮都炸開了,一動也不敢動了,好在這個邪穢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我的前面,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然後便又飄向了別處了。
我心裡這才長吁了口氣,趕緊再次把腦袋低了下去,這回也不敢走的太快了,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往廠房門口的位置挪。
等終於捱打到了廠房門口的時候,我後背上都被冷汗滲透了,緊繃的神經這麼以放鬆,雙腿一軟,險些坐在了地上。
喘了幾口粗氣緩了緩,纔算冷靜了下來,擡頭向廠房的大門頂上看去。
這廢棄的廠房的大門很高,大概有兩米五左右的高度,好在緊挨着門口的那一段牆,因爲年久破損,已經是坑坑窪窪的,我爬山的本事已經練出來了,這破牆對於我來說也不算什麼,就先用繩子把掃帚掛在了自己的腰上,藉着牆壁的坑窪就爬了上去。
之後,用手扒住門框,一點一點的挪到了廠房大門門框中間的位置,廢了好半天的勁,總算是把掃帚給掛在上面了,長吁了口氣,一鬆手,身體自然落在了地面之上。
搞定了這一切,我回頭望向站在廠房最裡面的老駝頭兒,老駝頭兒滿意的衝我點點頭,然後又揮了揮手,好像是示意我到廠房的外面等着。
由於害怕自己理解錯誤,我也只能用手比劃着,向老駝頭兒表達着是不是那個意思,見老駝頭兒點了點頭表示肯定,我才放下了心,走到了廠房的外面,蹲在牆根底下,點上根菸,一邊抽着,一邊等待着結果。
隨後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吧,我就感覺一股陰風打從我身邊不遠處的廠房大門裡颳了出來,然後一轉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這股陰風很冷,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收起了手中正準備點燃的第三根菸,打地上站了起來,心想剛纔那股陰風應該就是那羣邪穢離開的徵兆,這場鬼市集應該完事了。
可是我等了半天,也不見老駝頭兒從廠房裡面走出來,我心裡便又開始緊張了,心想這老傢伙不是玩火了,讓那一大羣邪穢給怎麼地了吧,趕忙就衝到了廠房的大門口。
往廠房的裡面一看,我才終於鬆了口氣,此時老駝頭兒正拿着一捆點燃的黃紙,在把那些他擺放在廠房裡的紙紮一個個的點燃呢,而那些邪穢,也確實是都離開了,一個也沒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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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駝老爺子,您這是幹嘛呢”我走到老駝頭兒的身邊,問道。
老駝頭兒頭也不擡,說道:“你認爲你把東西往這一放,那些邪穢過來瞅一眼過過眼癮就完了我得給他們送過去。”
“直接燒了就行了”我又問道。
駝老爺子點了點頭,道:“它們自己相中的東西,都留下了記號,燒掉以後,自然而然的就會收到了。”
“那半天河給我的東西呢”其實我只是隨便問問,自然我最關心的,就是半天河要交給我的東西。
老駝頭兒道:“等燒完了,就應該可以找到了,給你。”
說着,老駝頭兒把他手裡那捆子燒着的黃紙劈出來一半遞給了我,道:“你也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