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媚兒的身影消失在黃泉古道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覺自己的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使勁的抓着自己的胸口,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知道,今生和蘇媚兒將再無相見之日,我真的就感覺自己生命的某一部分從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硬生生的撕裂分離,這種痛苦帶着一絲熟悉,就像那一次,趙歡歡慘死在我的眼前一樣。
就這樣,我一個人坐在莫回頭這片寂靜無人的地界不知道痛哭了多久,直到嗓子沙啞,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直到精疲力盡,就像身體裡的每一分力氣都被自己的哭聲榨得一乾二淨,我纔不停的抽泣着,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十分陌生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說道:“沒出息,劉家自古以來,重來沒有過這麼沒出息的子弟。”
“誰?”忽然出現在我身後的聲音,讓我心裡一驚,慌忙的轉過身去,就看到一個身着洗得有些發白的藏藍色長褂,三十歲不到的男子站在我的身後,長得斯斯文文的,倒向是個讀書人。
這個男子揹負着雙手,緊緊的皺着眉頭,眉梢中透着一絲氣惱,就那麼眯着眼睛瞅着我,然後再一次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個什麼勁兒?”
這男子雖然長得文文弱弱的,但是他卻擁有着一種十分強大的氣場,讓我不禁覺得,這個人沒來由的高大挺拔,而且這裡是是三界交匯的鬼市,能出現在這裡的人,一定不會是個普通人!
“你是誰?”我瞬間就變得警覺了起來了,趕忙從地上站了起身,向後退出了幾步,和那個男人拉開一段距離,緊緊的盯着他,問道。
那個男人看到我此時的表現,倒是鬆開了緊鎖的眉頭,微微一笑,說道:“還好還好,這時候還能馬上恢復清醒,倒不是不可救藥了。”
“你到底是誰?”這個男人好像對我並沒有什麼敵意的樣子,而且他方纔似乎提到了劉家,難道說他和我們劉家有什麼淵源不成?
不過那個男人倒是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是問道:“劉守信在哪呢?”
他竟然還認識我老叔?我愣了一下,有些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這個問題。
那個男人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走,跟我去見劉守信。”說着,轉身便朝着莫回頭的出口快步走去了。
這特麼的到底是誰啊?我撓了撓腦袋,再一次的蒙圈了,這小子的年紀看着比我大不了幾歲啊?怎麼就這麼牛逼呢?對我簡直就是一副長輩看後生的態度啊。
不過,看他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我真怕他對我老叔有什麼不利,趕忙緊隨其後的跟了過去,果然這小子是知道我老叔在哪裡的,腳步不停,直接奔着半步多客棧的大門就去了。
我緊跟着那個男子邁進了半步多客棧的大門,此時半步多客棧的廳堂裡再次三三兩兩的坐滿了路徑此地的亡魂,這些亡魂似乎都感受到了這個男子那強大的氣場,紛紛的朝這名男子投來了一絲驚詫的目光。
“劉守信!你做得好!”那男子一眼就看到了倚在櫃檯邊上和半天河不知道聊些什麼的我老叔,一邊嚷着,一邊朝着我老叔快步的衝了過去。
我老叔聽到男人的叫喊,先是一愣,而當他的視線投到那人身上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瞪大着眼睛,眼神中百味雜陳,激動中帶着一絲恐懼。
“啪!”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呢,那人已經衝到了我老叔的身邊,不由分說,一個大耳光子就摟到了我老叔的臉上。
這一巴掌扇的可着實不輕,就看我老叔那有些發胖的身子像個大陀螺一樣原地轉了好幾個圈,然後“噗通”一聲,摔坐在了地上。
不過,那人依舊不依不饒,一把拽住我老叔的脖領子把我老叔打地上又拎了起來,然後開始左右開工,一個大嘴巴子接着一個大嘴巴子的掄上去了,我老叔的腦袋頓時又變成了一個撥浪鼓,不停的左右搖擺着,同時發出“啪啪啪”的清脆聲音。
由於剛纔這一切發生得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而且事情變化的很突然,我是萬萬沒有想到那人見到我老叔之後會是這麼一個場面,而且我老叔竟然毫無還手的意思,所以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老叔已經被扇了好半天了。
“你幹什麼!”我老叔再不靠譜,畢竟也是我的親老叔啊,我肯定不能眼睜睜的看他被人這麼欺負吧,趕緊露胳膊挽袖子的就打算往上衝,不過先我一步的,卻是死胖子楊天峰。
他和我老叔的交情最好,而且性格也比較衝動,雖然還沒搞明白是怎麼個情況,不過還是第一時間出手支援我老叔了。
不過沒想到的是,楊天峰那碩大的身軀剛一湊過去,還沒等我看清楚兩個人之間都是怎麼出手的,就聽到楊天峰罵了一句“我艹!”,然後便向一個大皮球一樣被那個男子踢飛出去了。
“我艹!”我也跟着感嘆了一句,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再看看倒在遠處的楊天峰,我有點猶豫自己要不要出手了,就連楊天峰都沒在那人手底下走得了一招,這我上去特麼的不就是白給的麼?
那男子依舊在扇着我老叔的嘴巴子,雖然我知道我老叔不可能因爲被一頓大嘴巴子就給扇得翹辮子了,但是我心裡還是很擔心的,趕緊看向了半天河,希望他能施予援手。
可是當我看到半天河的那一刻,我差點沒氣吐血了,這小子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找了一個好位置坐下來了,翹着二郎腿,饒有興致的看着那男子狂虐我老叔,臉上還掛着一副悠然自得的笑容。
我不敢動那神秘男子,但是不代表我不敢動半天河啊,因爲我知道半天河他不能把我怎麼樣,所以我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了半天河的身邊,衝着半天河喊道:“你小子特麼的倒是幫忙啊!”
“幫什麼忙?”半天河呵呵一笑,說道:“這是你老叔的家事,我這個外人可沒辦法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