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舊漆黑,一弦彎月不能帶來明亮,而且也被薄雲遮住,將依依不捨的李紅玲一個人丟在旅館裡,無法顧及李紅玲的害怕,我和韓濤打了個車直奔郊區的殯儀館而去,今晚上要去停屍間去熬屍油,所以不能帶着李紅玲一起去。
當趕到殯儀館的時候,看了看錶,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不過好像工作人員還有沒休息的,正在看電影,老遠就傳來聲音,讓我與韓濤一陣苦笑,竟然是色情電影,也難怪要這麼晚纔看,好在沒有操持喪事的,二人商量了一會,還是決定冒一冒險,誰知道這人看下去能看到什麼時候,不能等下去的,因爲這活需要時間。
二人悄悄的翻過圍牆,並沒有弄出聲響,然後沿着圍牆朝停屍間摸去,悄悄地,彎着腰,像做賊一樣,很容易想起小時候半夜去地裡偷瓜的情形,不過今夜沒那種喜悅和興奮,有的只是微微的恐懼和不安,畢竟去和屍體打交道,如果是半月之前的話,二人誰也不會害怕,我膽子不小,韓濤更是奇大無比,但是今夜註定二人心中亂跳不已。
夜已經深了,殯儀館這地方說真的也不怕招賊,當然也不會招賊,除了骨灰和屍體,是在沒什麼值得偷得,況且一般人也不會膽子大到來這裡偷東西,值不倆錢,嚇也給嚇死了。
終於有驚無險的摸到了停屍間的門,二人鬆了口氣,回頭看看那個喝的醉醺醺的工作人員,還在那裡一搖三晃的尿尿,心中苦笑了一聲,剛纔真是嚇了一跳,就在二人摸到半路的時候,正從院子中央的花壇潛藏着,那個工作人員卻猛地走了出來,一路哼着小調,看樣子是喝多了準備上廁所,正從二人身邊經過,幾乎就是挨着二人走過去的,讓我一顆心砰砰直跳。
韓濤沉吟着,一隻手隱隱前伸,便要下手將這人打暈,不過卻被我拉住,眼見我搖了搖頭,韓濤到底是忍住了,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那人一搖三晃的走過身邊,也許是天黑,也許是那人喝多了,反正就連不小心碰了韓濤一下,也沒發現二人,只是咒罵了一聲,把二人當成了石頭,就這麼過去了,卻將二人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輕輕拉了拉停屍間那扇門,卻並沒有拉動,仔細一摸,卻發現竟然上了鎖,讓我一呆,這怎麼辦,要是撬開的話,那樣鐵定會弄出聲音的,這樣寂靜的夜裡,有一點聲音也會傳出很遠的,那樣一定會驚動工作人員,不管是怎麼樣,那就會惹出事端,卻並不是我想要的。
“讓我來吧。”韓濤壓低聲音,勉強能讓身邊的我聽到。
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包,打開來,摸索着抽出一根鋼絲,輕輕打了個呼哨,然後湊上去,將剛死插進鎖眼裡,輕輕撥弄了幾下,最多也就是一分鐘的時間,鎖就給打開了,韓濤低笑道:“怎麼樣,剛哥,佩服我吧。”
“佩服你個頭,你倒是真有做小偷的潛質,走吧,別廢話了。”輕哼了一聲,壓低聲音諷刺了韓濤兩聲,便彎腰竄進了停屍間。
韓濤嘿了一聲,眼眉挑了挑,自己嘀咕着:“說到有道理,那天哥哥混不下去的時候,當小偷也挺不錯的,最少輕巧多了。”
話音落下,搖了搖頭,也彎着腰竄了進去,並隨手把門帶上,這纔敢鬆了口氣,大搖大擺的朝裡面走去,縱然沒有燈光,但是韓濤也不在意,從口袋裡太初小手電,輕輕打開,一點光芒將走廊照亮了,雖然還是很微弱,最少能看清停屍間的大體情況。
不遠處也跟着亮起亮光,是我打開了小手電,剛纔黑暗中摸索着,彎着腰都不敢站起來,做賊總是心虛,我從小就不曾出去偷過什麼,打架膽大,但是就算是小時候去偷棗吃,也只敢望風,不敢去動手,但是到砸人家玻璃卻是個老手。
“嘿,剛哥,這裡除了死人,就咱們倆了,你還和做賊似得幹嘛,想嚇唬我呀。”韓濤壓低聲音,調笑着我,剛哥是在太有意思了。
乾笑了一聲,想了想好像也對,這才直起腰來,打着小手電仔細打量了一番,走廊盡頭便是停屍間,即便是隔着幾米遠,也能感覺到冷氣森森,二人對望了一眼,深吸了口氣,縱然膽子大,可是三更半夜的,跑到屍體堆裡來打逛,也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輕輕打開停屍間的門,一股冷氣便衝了出來,讓二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韓濤後悔了,懊惱的道:“真是的,怎麼就忘了這茬了,捎兩件厚衣服來就好了,真是有點冷呀。”
我也很冷,但是沒韓濤那麼多廢話,打了個寒戰,抱緊雙臂大步走了進去,這停屍間就是一個冷藏室,所以沒有窗戶,二人也就放心的把充電手燈打亮,柔和的燈光登時將停屍間映的很明快,便少了幾許陰森的感覺,彷彿也暖和了一點。
這種環境下,誰也不願意多耽擱,韓濤將工具拋給蕭飛,其實也很簡單,一個汽油烤燈,一個鐵罐,汽油烤燈是用來烤屍油的,而鐵罐就是用來裝屍油的,至於毛刷,則是最後處理用的。
不說韓濤怎樣,我找了個冷櫃,站在冷櫃前面,深吸了口氣,儘管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不用害怕,不用緊張,但是還是控制不了自己在微微的打擺子,略趁了一下,我一咬牙,猛地將冷櫃拉開了,一具出車禍被撞爛的屍體便呈現在眼前,讓我的心臟那一刻差點停止了跳動,忍不住嚥了口吐沫,雙手顫抖着,還是壯着膽子蹲下去,開始工作。
烤燈噴出的火焰,讓我溫暖了一些,臉色的火焰,也爲我的壯了膽子,將火焰噴在屍體上,眼看着屍體變黑,發出焦糊味,幸好韓濤有準備防毒面具,不然只是這個味道一般人也承受不了,火焰的炙烤下,一滴滴的屍油終於開始滴落,趕忙小心的用鐵罐接住。
一滴一滴,也不知多久,我都將這具可憐的屍體變成烤肉了,可惜鐵罐裡卻還是連一點底兒也沒有,想想龍婆婆的要求,真有種去撞牆的衝動,就算是一晚上不睡覺,能積攢多少卻還說不定呢,不但是我在煩惱,韓濤也是一臉的沮喪:“剛哥,不是我嫌煩,這個好真要人老命呀。”
也不知道多久,二人還是認命的幹活,就在我心裡無奈的時候,卻忽然聽韓濤一聲驚呼:“剛哥,你快來看”
打了一個激靈,臉色大變,驚疑不定,一個閃身便竄到韓濤身旁,入眼是一具女屍,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保存的相當完好,的身體就靜靜地躺在二人面前,慘白的,肌膚上有一層薄霜,只是一雙眼睛睜着,空洞的不知道看着什麼。
嚥了口吐沫,我心中不住亂跳,身子還因爲緊張在哆嗦着,遲疑了一下才低聲道:“韓濤,怎麼了,發現什麼了”
但是不同於我的緊張,韓濤一臉的惋惜,嘖嘖有聲:“剛哥,你看看這個女孩子,才這麼年輕,長得又是這麼漂亮,竟然就這麼死了,你說可惜不可惜呀。”
原來叫自己過來,將自己嚇個半死,就是爲了看看這個女孩子,不,應該說是這具女屍,就算是這女屍生前再好看,但是如今也只是一具屍體,屍體和屍體有什麼區別,無分美醜,無分男女,都是一個樣,最少在我眼裡是這樣,或者有區別,那就是肥胖一點的能烤出多一點的屍油,瘦的就少多了,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嘴角抽了抽,照準韓濤屁股上踢了一腳,咒罵道:“你神經病呀,差點被你嚇死,就爲了讓我看這女屍呀,臭小子,快點幹活吧。”
說罷,徑自轉過去,又去挑屍體了,留下韓濤嘖嘖有聲的感慨着,這個女孩子似的真是可惜呀,年紀輕輕,又長得這麼好看,韓濤是在是下不去手呀,只聽得我厭煩,啐了一口:“你要是這麼捨不得,不如你抱回去做老婆得了,神經病。”
最終韓濤還是一邊搖着頭一邊將烤燈湊上去,但是就在烤燈剛剛湊上女屍的時候,讓人恐懼的變故發生了,韓濤彎着腰湊上去,火焰才一接觸到女屍的胸腹間,那知道便在此時,女屍忽然坐了起來,一下子撞在淬不及防的韓濤身上,撞得韓濤一個趔斜,發生,韓濤嘴裡發出一聲含糊的驚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拿着烤燈的手一抖,烤燈掉在地上。
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韓濤幾乎是本能的朝後退去,砰的一聲撞在牆上,手一翻,匕首已經出現在手上,寒光倒影的匕首,殺機騰騰,遙指着女屍,但是握住匕首的手,卻在不由自主的顫抖着,就算是韓濤膽子再大,神經再大條,但是這一幕,卻是讓人嚇破膽。
而我聽到聲音,下意識的擡頭看去,正巧看到女屍那雙空洞的雙眼,朝他這邊望過來,猛地一呆,腦海中一聲轟鳴,就像是一道響雷在腦海中炸開,想要喊出來,但是卻只是在喉嚨間發出一聲嘶吼,就像是一隻負傷的野獸,倉皇的竄到韓濤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