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女子看上去那麼的瘦弱,她那隱藏在黑髮裡面的美感卻依然能從骨子裡滲透出來。她的眼神看着那麼幹淨,乾淨的像一個孩子。
左小縛怔住了,眼睛裡本來涌出來的兇意瞬間即逝。
“六六她是誰,是來追殺我的嗎?”白髮女子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六六也怔在那裡,她和媽媽本不想讓這個女子再看到這個世界上的紛爭,所以不允許任何人干擾到他們的生活,所以才設計了那個巧妙的機關,可是眼前的一切都被打破了,看上去那麼的淒涼。她好想眼前的這個咄咄逼人的大男孩站出來然後溫柔的告訴她:他不是來追殺她的,是來看望她和她的孩子們的,易路紅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幹淨的眼神,她本以爲自己是這個世界最單純的人,雖然現在被碎片的能量誘惑着讓她和左小縛發生關係,但是一切都還未開始。
“姑、姑娘,我們是來幫這個阿姨送禮物過來的!”易路紅戰戰兢兢,恐怕自己說了錯話,傷害到眼前這個美麗而又看上去那麼悽慘的女孩,她似乎從她的眼神裡已經讀出了她的過去,滿目瘡痍、異常悽慘。
左小縛急忙點頭應道:“嗯,嗯!”
豬臉婦人那滿臉的橫肉,竟然突生出幾分寬慰的神色,那種寬慰讓人感覺不到那張臉的醜陋,而是越發的欣慰和美麗起來了。
六六眼珠子裡的淚水,不停的眼睛裡打轉,聽到他們這麼說話,她忍不住開心的笑起來道:“對對對,他們是山下那個雜貨鋪的工人,老闆今天看我們買的東西多,所以特批他們幫我們送過來的。你先回去,我們馬上就搬好了!”
白髮女子的愁容這才一閃而過,寬慰的笑,足以迷倒衆生。
所有的人都靜靜的看着她,看着她那美麗的容顏,看着他那孩子般開心的笑,看着她扭轉身子,準備離開。
左小縛和易路紅滿臉的問號。
豬臉婦人靠近左小縛的耳朵,一字一句道:“如果可以,我想我們可以幫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但是請你不要打擾她好嗎?”
左小縛的眼中閃出一抹愧疚之意道:“那、那有勞了!”
於是豬臉婦人便將魯家的事說與左小縛聽,並且說那個碎片就在張律師的家中,至於碎片歸屬的女人她們也會幫忙去找。
左小縛聽後,心裡雖然知道對方有可能是在搪塞自己,但是看着她那嚴肅的神情,倒也不是在欺騙自己,難不成這次前來會有意外收穫,這麼說來,在這個小鎮上有的不值一個碎片了,至少有兩個。
正在他們交談之際,身後屋子裡傳出了白髮女子優美的歌聲。
完美的聲音唱出了她的心情,足以震撼每個聽到之人的靈魂。
火舍利,聚乾屍。
撒沙成兵,化雨爲盟。
不死的肉身,崛起的永生。
華族人,快甦醒。
輔助大軍,奪回山城。
黑夜的眼睛,找尋到黎明。
易路紅又驚又喜,果然在這裡,雖然六六也喜歡這首歌,可是能真正讀懂的只有易路紅一個人。
左小縛正在遲疑要不要闖進去,因爲豬臉婦人已經告訴了他們另一條信息,如果信息屬實,將會助力與他們的找尋工作。然而現在這邊的情形,雖然知道碎片很可能就在那個白髮女子身上,可是她看上去像是毫不知情……
易路紅聽到了那首熟悉的歌曲和吟唱,整個人的身心都進入了召喚狀態,這個狀態裡她已經不是現實中的自己了,而是超越自我回到了任務狀態,她們的世代傳承都是爲了防止火舍利的復活而生的。所以只要聽到召喚,她們就進入了當年華家長老們設定的那個意識範疇,爲了更好的應對已經變的更強的火舍利。
她完全忽略了身邊的所有人,躍過她們向裡面走去。
豬臉婦人哭着大吼道:“不要進去!”
易路紅旁若無人般的從豬臉婦人的身體裡穿透了過去,直接到了白髮女子的身邊。
左小縛怔怔的看着易路紅的舉動,隨後跟着豬臉婦人和六六一同進到了院子裡。這是一個很古老的四合院,正堂之上的雕像早已破敗不堪。正堂內幾個弱小的孩子正在圍着白髮女子嬉戲,這些孩子有着幾乎相同的長相,看上去和白髮女子一樣的美麗。
易路紅很溫柔的和那些孩子們打着招呼,然後拖着白髮女子的身體放在了輪椅上,推着輪椅進到了裡屋。她們的身影那麼的依戀,那麼的美麗、輕盈,像是遊魂,不知不覺就沒有了。只剩下孩子們在那裡快樂的玩耍,開心的吃着她們帶來的食物。
六六疑惑的走上前去,可能是她跟孩子們的關係比較好。她剛走過去,就被孩子們圍了起來,爭着給她吃的,讓她陪他們一起玩。
左小縛愣愣的看着這一切,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豬臉婦人突然轉身,眼睛裡滿是淚水。
“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看到她笑了。你們不是什麼壞人,想要什麼,只要她給,你們就帶走吧!”豬臉婦人似乎有些絕望的說道。
“我、我們沒什麼,有些東西我們只是要拿回去做個試驗!”
豬臉婦人再次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孩子們,又瞅了瞅裡屋,這才拉着左小縛走向院子旁邊的一個小平臺。“這麼多年,是我活着的最快樂的幾年!”
“看的出來,你的生活充滿了樂趣。”左小縛接話道。
“先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豬臉婦人深吸了口氣,看來是個相當悠長的故事。
左小縛平靜的眼神裡,看不到一絲漣漪。既然碎片已經找到,而且很有可能同時找到兩個,那麼也就沒什麼大事了。
“我曾經因爲舌頭短,而不能說出話來,在以往的生活中,除了自卑就是被別人任意的打罵。可是我生下了村子裡最漂亮的女娃,儘管是女孩,可是她的美麗依然可以給我帶來無限的榮光。六六十歲那年,他的爸爸竟然和別人家定下了娃娃親,而那家除了有錢外,他們的孩子是個弱智。我自己這一生遭受了這麼多的災難,我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再次重蹈我的覆轍,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爲了我那漂亮的六六,我找到了機會,偷偷的跑出了那個村莊。我們從來沒有出過門,先是沿着公路行走了幾個小時,然後又鑽入了樹林。那是個最大的樹林,我們近乎迷路了,飢餓、缺水,六六差點沒有了性命。”說到這裡的時候,豬臉婦人的臉上露出了喜悅之色,笑的那樣開心和幸福,“你猜我們遇到了誰?”
“白髮女子?”左小縛很納悶,這麼弱智的問題還要問問嗎?
“對!”豬臉婦人想了想,急忙辯解道:“不對,不對,她有個漂亮的名字,而且她原來還有一頭悠長、飄逸的秀髮,美不勝收的長髮!”
“哦?”左小縛早已猜到,這麼美麗的聲音和容貌,以前肯定是個絕世的美人,只是怎麼會淪落到這地步,而且看上去還真和碎片有些關係,要不怎麼會那麼容易的和易路紅走在了一起。
豬臉婦人的神情那樣的幸福,彷彿將要說的事是她認爲這一聲最幸福的事。“她有個動聽的名字,華麗。名字如人一樣,但是她沒有華麗的出身,卻有着華麗的面容,她有着觀世音菩薩的心腸,她收留了我們,那個時候她剛要結婚,新郎官還是個身份不錯的男孩,長得也是白淨淨的,真是天生的一對,我和六六在她的屋檐下,接受着她的恩賜和美麗。”
豬臉婦人說着說着,臉色就變的異常難看,“就在結婚的前一夜,我和六六齊心協力把她打扮的如同公主般美麗,可是……”她那雙粗糙的手捏的嘎嘣直響,像是要把什麼東西捏碎一樣。
“幾個彪形大漢闖進了我們的住處,那些人將我和六六綁在一起,然後野獸般的撲向了華麗,掀開了她那身漂亮的衣服。五個人就那樣將她那美麗的身體摧毀了。那些畜生在辦完事之後,還要侵襲我家的六六,也是她挺着下身急劇疼痛的身體擋在了六六的身前!”豬臉婦人摸了一把淚道:“她說,你們還想要的話,就朝我來吧!”
豬臉婦人牙齒咬得嘎嘣響,“這些畜生就對她的身體來了一番徹底的摧毀!”
“天快亮的時候,那些畜生才滿意的離開。爲了不使他們靠近六六,華麗很瘋狂的和那些男人媾和,我看到了她眼神裡拿痛苦的微笑。她的下身已經被這些畜生折磨的不像個樣子,我和六六因爲被打暈了,所以等我們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的頭髮已經全部白了,連同她的臉色也是白的讓人心疼。”豬臉婦人幾乎哭出聲來。
“她只說了一句話,便昏厥過去。她說讓我們帶她離開,走得越遠越好!”豬臉婦人繼續說道:“我揹着她,翻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大山,這纔到了現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