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豹重重地落在地上,沛玲已經舉起長劍欲劈,眼中冒着飢渴的光芒,在機關燈下熠熠發光,甚至壓過了那如太陽般明亮的機關燈,腹中雷動,轟隆作響,可見其飢餓程度!
隔着數丈之遠,青木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嚥了嚥唾沫,強迫自己看着沛玲,喊道:“等等,看是否有毒?”
口中聲音發出,青木才暗叫不好,沛玲聞言,轉過的視線如黑夜中的幽幽狼眼,有如飢餓毒蛇欲撲食之兇惡眼神,心中一顫,忙轉口風,喃喃道:“吃吃,毒死總比餓死好!”
亦撲了過去,在躍落之間,金雕喙匕首已掏出,在沛玲驚愕的眼光中,青木手起刀落,破開白豹軟腹,手一伸,一轉,一撈,再是一割,一團碩大的佈滿血絲慘白盤腸被青木掏出,隨手就拋下萬丈懸崖。
鹹鏽的血腥味,一下激起了青木壓制下去的肉體的飢渴,張大口,對準那些還未凝固的鮮血一頓猛吸,如巨鯨吸水,滿腔鮮紅急速下降。
白豹體型巨大,腹中鮮血也足量,青木“西路西路”地喝地直響,沛玲才反應過來,不知哪來的力氣,骨劍扔在地上,一個推手將趴在白豹身上的青木推出老遠,哪管什麼淑女形象,猛地埋頭大喝,以緩解體內已經瘋狂的細胞的飢渴之感。
青木心中血性已被激起,哪容得人性的抑制,雙眼透紅,幾步又跳到白豹身邊,一匕首下去,又開了一個口子,張大嘴巴對準飆出的鮮血,堵了上去,“咕嚕咕嚕”喝得歡喜,喉頭上一鼓一鼓的,最後竟連成了一片。
雖然這白豹鮮血中含有大量水分,能量及各種營養物質,但是其味道是在太腥,若是飢渴難耐時飲用還行,現在青木不知喝了多少升的鮮血,腹部已滾滾如球,渾圓無比,但在青木強悍的消化力下,有漸漸癟了下去,這已是第十七次,原本消耗的脂肪又補充了回來,甚至還厚了幾分,躺在白豹身邊再也不願喝血。
沛玲早已撐得動不了了,只是腹中實在撐得難受,只得在腹部激起一團元氣,幫助消化,元氣的濛濛白光照在爲節約能量關掉機關燈的沛玲的肌膚上,如氤氳仙氣漫布在整個凹凸有致的身軀上,羊脂玉一般的肌膚,竟有半透明之感,看起來煞是動人,手中拿着一顆吃了一半的心臟的青木,眼睛總忍不住往這邊瞟兩眼。
此地無柴薪,不能生火,只能吃生食,對於熟悉熟食的沛玲和青木來說,實在是有點壞胃口,但腹中飢餓,又不能不吃。想來想去,青木只能先是切成薄薄一片,再沾點作料,倒也吃得過去,沛玲也吃了許多,也將空了許久的腹部填滿,成了圓滾狀。
青木的修煉的是鍛體術,身體比沛玲不知強悍了多少,坐了一刻鐘,就能行走如常,此地還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食物”,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到達最底層,趁着現在有條件,趕緊儲存一些食物,於是,青木就這張白豹皮完整的剝下,又將最好的肉**下來,切成長條狀,鋪在白豹皮上,均勻撒上食鹽,緊緊包好。
沛玲靜靜躺着,詫異地看着青木如此舉動,想來青木是想要將這些白豹肉製成肉乾,只是這裡還未見過大石頭,怎麼壓制?而且這肉乾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成的,青木到底要幹什麼?
只見青木將白豹皮包好的肉,輕輕捋平,一人寬,一人長。完畢,青木大笑了一聲,躺了上去,舒服的**起來。
沛玲捂住嘴巴,心中鄙視,原來是用來做牀的,虧得自己還以爲是用來做乾糧的,想到這裡,沛玲實在是不願在看這傢伙,啐了一聲,就要轉過頭去。
只是此時在青木身下發生的情景,讓沛玲的頭再也不能動分毫,那從白豹皮中流出的液體是什麼?是被壓出來水嗎?那青木這傢伙有多重啊!自己曾見過壓石足有五千斤都沒有這種效果!
青木轉頭看到沛玲的肚子已經平了下去,微笑道:“我睡一會,你先守着。”說完就頭上機關燈熄滅,沛玲聞言將頭上的機關燈打開,起身,走到青木身邊欲看個仔細。
果然如此,定是那銀色鎧甲搞的鬼,哎呀呀,每天都揹着如此重的鎧甲都能行走無礙,若是脫掉這鎧甲,那得有多快速度?這纔是真正的苦修!努力,努力!
關於藍星銀河的事情,青木沒有跟沛玲說過,畢竟從認識的時候青木就一直穿着藍星銀河。若是讓沛玲知道青木現在身上足足有四萬五千斤,那還不知道會吃驚到什麼地步!
想到這麼多天一直是青木守護自己,沛玲緊了緊手中骨劍,銳利的目光就欲穿透四周的黑暗,欲將所有的侵犯者都發現,斬於劍下。
巡邏之際,沛玲突然記起從白豹口中吐出的金色光芒,就射在前方,往那個方向走了兩步,果然發現一個金色的物件,深深的插進地裡,只留下一個半尺長的把柄。
隔得遠看不清楚,等到走進了,沛玲才發現這是一把劍,一把金黃的劍,四尺長的黃金劍,三指寬,兩刃略帶弧線,中間兩條凹槽,劍吞爲一異獸頭顱,護手圓滑恰到好處,劍柄是用不知名繩索緊緊綁成,握在手中,如手之延伸,沒有絲毫滯礙,從岩石中拔出依舊無所阻礙,劍刃沒有絲毫損壞,正是一把絕世好劍!
沛玲捧着黃金劍,溫柔地撫摸着,從用上佳料子做的練功服上撕下一塊,細細擦拭着,隱族人愛劍是整個大地都有名的,特別是黃金劍還能極好的傳導元氣,甚至比自己的以前的那把恆金巨劍還有強上一分,怎麼能讓人不喜愛!
這劍是怎麼到白豹嘴中的,這白豹也是厲害,竟然會用劍偷襲,在這深淵無盡迷宮中怎麼會有其他人存在呢?難道是那名化蝶獵士,無論是哪名煉氣士,手中的劍都不會離開身邊的,除非是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幾聲粗獷的嬉笑聲將沉思的沛玲驚醒,是什麼人?沛玲聽到嬉笑聲,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擡頭一看才下一跳,竟是三個一丈高的身影,機關燈一照,顯出了三個嬉笑的傢伙的原形——類似犬身卻又是人的面貌,一身白毛,手中拿着幾個黑乎乎的圓盤,咧着嘴對着自己笑,但是隨着沛玲的機關燈照射,這三個傢伙因久居黑暗,倒有些害怕這些明亮,捂着眼睛倒退了幾步,唧唧吱吱的大叫起來,看起來很生氣!
沛玲將骨劍插回腰間劍鞘,左手輕輕拂過黃金劍,右手才一抖,耍了劍花,一股元氣正在積蓄,嘴角略過一絲笑意,輕笑道:“哼,知道我今天得絕世寶劍,你們是送來祭劍的麼?”
這些聲響也將睡得很淺的青木吵醒,青木眼角瞥到這些未知身影,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等到落地之時,頭上的機關燈已打開,斧弓也已握在手中,站定,才仔細打量三名不速之客。
“咦,這不是山揮嗎?”青木驚呼道,心中也開始回憶這山揮的資料。
獄法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犬而人面,善投,見人則笑,其名山揮,其行如風,又名揮揮,山都,山丈,與狒狒同屬,狒狒人形,山揮獸狀。
“小心它們的飛盤!”青木又將山揮的特點告訴給沛玲,到沒有發現沛玲手中的劍有不同,對方也是擅長遠程攻擊,青木就擰開斧弓,準備貼身作戰。
“嘻嘻——”山揮們嬉笑着慢慢靠近,兩隻更加壯實的山揮分別走向青木與沛玲,手中的飛盤已經開始旋轉,急速旋轉的飛盤邊緣,隨着飛盤速度的加快,將空氣切割開來,刺耳聲音從那裡發出,給予兩人警告。
青木,沛玲對視一眼,同時靠了上去,青木人未至,兩柄乘風而來的短斧已呼嘯而來,只取對面山揮雙眼。沛玲氣運雙腳,手中黃金劍舞動如一朵綻放的金黃花朵,而激射而出劍芒就如隨風起舞的花瓣,有如寒冬降臨的晶瑩雪花,看似柔和可愛,其實卻暗藏殺機!
山揮大吼一聲,手中飛盤脫手而出,不知什麼材質的飛盤,帶着一條白尾砸向青木射去的短斧,就在要碰撞那一瞬間,青木手一抖,短斧跟着長繩一偏避過飛盤再次射向山揮,山揮看到這個小人不敢與自己拼殺,弄些陰謀詭計,瞬時就怒了,再次怒吼,踏風而起,避開兩柄短斧,兩腳踩在連接短斧的繩索之上,以一往無前之勢衝向青木。
青木正要出殺招,卻聽得沛玲大喊:“你們這些小偷!”
另一隻山揮的聲音同時傳來,青木對面的山揮身子漂亮的一個倒掛,以比衝過來更快的速度轉身就走,眨眼間就消失在黑暗中。
“怎麼回事?”青木詫異地看着不知何原因逃走的山揮,轉過頭問道。
“那小個子山揮,它趁我們與它們打鬥時,將白豹全部偷走了!”沛玲漲紅了臉,氣呼呼地說道,紅通通的小臉煞是可愛!
青木先是一愣,再一看白豹皮包着的肉還在,才悻悻地安慰道:“沒想到這些山揮還有如此智慧,不過它們偷走的都是我們不要的,三個傻貨!下次遇到了一定要它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