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剛和金三鳳的關係大家心知肚明。
雖然金三鳳所在的金鳳戰盟只能算三流,但依仗着奎剛,行情自然水漲船高。就算是二流戰盟,也很少有人去主動招惹她,樹欲靜而風不止,只要不觸及原則,一般都不和金三鳳計較,也就慢慢養成了她任性嬌寵、蠻橫自大的風格。
謝天不知道這些,只可惜一路走來,總是會遇到刺頭。
也許在別人眼裡,謝天也是個十足的刺頭!
謝天看着地上的兩柄烏金大錘,暗道:“唉!看來走不了了!每天都要戰鬥,什麼時候才能正兒八經地學個習,向個上啊!”
謝天的想法傳訊到了七妖耳朵裡,衆人大笑……
奎剛不知緣由,還以爲別人在笑他!
金三鳳嬌扭細腰,道:“哥,你都看見了……可不是人家惹事!”
奎剛道:“我看見了,他們不懂規矩在先,不怪你!”
謝天嘆了口氣,雙手將烏金雙錘拎起來,使勁一扔,兩隻巨錘在空中變成兩個小黑點,瞬間就從弈道場消失,不知被仍在了何處。
衆人愕然!
特奶奶的,真是太好玩了!
奎剛看得目瞪口呆,引得周圍觀衆大笑,這一幕在他們看來,真的很搞笑!
奎剛有些尷尬,空有一身力氣沒地方使,本來想用烏金巨錘嚇唬嚇唬謝天的,結果雙錘剛露面就被人扔得不知去向,奎剛頓時沒了打架的興趣。錘丟了,就夠讓人笑話的了,看他扔錘的動作,力量應該很大,萬一打不過,還能來日方長;一旦硬磕起來,那就徹底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這野小子沒什麼名頭,輸贏都沒人在意,可老子是奎剛啊,贏了也就罷了,輸了就徹底擡不起頭了!要說,還真的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輸不起的架,還打個屁!
奎剛摸了摸腦袋,立刻道:“哎呀,忘記院首叫我去一趟,小子,留個名頭,回頭哥再來找你算賬!”
謝天不理,大叫道:“打便現在就打,什麼秋後算賬的話留着哄妖精去吧!”
奎剛人面上可不會輸陣,表現出一副十分無奈的表情,大叫道:“嗨,我就笑了,要不是真有事,今天絕對不會放過你!”說完,竟然頭也不回地走了,身邊的小跟班忙圓場道:“奎哥,你快點啊,不然院首要生氣,都催了好幾次了!”
奎剛罵罵咧咧走了,金三鳳也不傻,硬着頭皮道:“老孃要留你們留下,看哪個能走!”
弈道場的臺上,一個聲音道:“三鳳,讓他們走吧,實在氣不過,下戰帖吧!”
金三鳳知道若辰是替自己找臺階下,立刻威風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張金黃色的牌子,大聲道:“金鳳戰盟下戰帖,明日此時,金三鳳率戰盟全體恭候閣下大駕,請接帖!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謝天突然伸手擋住道:“慢!這戰帖,我不收!”
金三鳳氣得臉通紅,道:“不接戰帖,那就留下磕頭道歉!”
謝天笑了笑道:“我謝天有個毛病,從來不和愚蠢的對手打架!你,還不配!”
金三鳳氣得暴跳,大罵道:“年紀輕輕就學人家當縮頭烏龜,你也真看得起自個!”
謝天壓根就沒理金三鳳,任她母虎囂張:“我不接受挑戰,因爲我要主動挑戰金鳳戰盟!謝天沒有戰盟,卻有兄弟和膽量!明日此時,謝天會準時赴約,煩請大家做個見證!”
金三鳳悻悻地將金色牌子握得緊緊的,且不知謝天要拿什麼來邀戰!
謝天從懷裡取出一堆靈石,足有兩萬多,學院獎勵給七妖八人的兩萬四千靈石,幾乎全在這裡了!
大聲道:“我不辱人,亦不受人之辱!約戰雙方各拿相同數目的靈石,以此爲戰利品,勝者將贏得對手靈石!”
大堆靈石一出手,就知道窮富懸殊有多大了。
金三鳳咬着嘴脣,暗道:“新進弟子難得遇到這麼有錢的,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看來,我得好好佈置佈置,運作運作,讓他長點記性!”
扔下擲地有聲的幾句話,謝天等人揚長而去。
到最後,金三鳳還是沒能把猴子留下,等她回過神來,已經晚了。
金三鳳恨恨跺腳,罵道:“老孃身邊,還能指望誰?奎剛你混蛋……”
她的眼角竟然掛着兩滴淚珠!
且說若辰的表情一直似笑非笑,平靜如水,心裡卻蕩着波瀾。
總以爲很難再與菁兒相見,即便是重逢,也已經過了最好的年代,這大概就是命中註定吧,又一次遇到她,大有物是人非的感覺。曾經天真無邪的笑臉,恐怕早已隱藏在了歲月的面具之下,純真……還在嗎?
若辰突然有些傷感,無心關注弈道場的狀況,悄悄離開了……
龍三再次回過頭時,只看到了若辰遠去的背影,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落寞,他居然也會有心事?
隨着若辰等人的離開,弈道場逐漸冷清了下來,訓導師隨便講了些理論上的對陣技巧,見最關心的弟子們都離開了,也便草草結束……
謝天等人回到宿舍,猴子也被擡去天火院療傷,要說天嵐學院真是個好地方,受傷的弟子只需要繳納配製療傷藥品成本的靈石就可以在天火院獲得悉心治療。因此毫不誇張地說,天火院是天嵐學院最繁忙的地方。
天火院裡的每個人,上到院長,下到看門老大爺,人人都是醫生,任何疑難雜症,任何傷勢來到這裡,都會得到重視。無論你的身份是誰,來到這裡,只是病人!天火院有許多條不成文的規定,比如,來這裡看傷的人,不能被拒絕!諸如此類的規定不勝枚舉,天火院的弟子也就是在這種長年累月的臨牀和實踐中不斷累積治療經驗,開出最合理、對症的藥單,然後煉製丹藥治病救人!弟子們既是實習郎中,又是天火院的工作人員。
天火院的地位非常特殊,院裡弟子根本無暇惹是生非,甚至都沒時間去參加什麼戰盟之類的活動,但他們卻是整個天嵐學院九大分院名聲最好,信息最靈通,內部最團結,日常最忙碌,腰包最富有的學院!
天火院的位置設在北院最核心的中心部位,八分院通往天火院的距離基本上都是一樣遠近。
當然也是唯一一個無人敢招惹的分院。
只要把人送進天火院,就根本無需爲他的安全操心,那裡也許是天嵐學院裡,最安全的地方!
尚師院對謝天的硬朗作風由衷讚賞,卻也不由得擔憂起來!
盟戰!
第二天的盟戰意味着,謝天等人將正式以一種競爭者的身份加入到天嵐學院的各種勢力和各種鬥爭中去!
不得不佩服劍嵐仙山創辦天嵐學院的良苦用心和遠見,讓弟子們提前進入角色,提前進入複雜的鬥爭環境中,讓他們學會審時度勢,學會合縱連橫,學會韜光養晦,學會運籌帷幄,學會識人御人,學會委曲求全,學會東山再起,學會忍辱負重……學會一切在即將在世界中遇到的一切!
這裡不是溫室,而是一個殘酷的隔離區。
天嵐學院最好的保護不正是放任自流的競爭嗎?
這也許正是這所學校最與衆不同的迷人之處!
尚師院只有一個戰盟,戰盟只有一個人!就是那個踢倒石凳的齋長薛剛!
想當年意氣風發,一手創立鐵虎戰盟,也曾風光一時,剛愎自用的薛剛固執地不停挑戰,發動盟戰,導致樹敵越來越多,盟友一個個被挖走,最後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他!
鐵虎戰盟名存實亡,只不過,薛剛憑藉一口不服的硬氣,一隻撐到現在。
他開始反思自己的問題,當年鐵虎戰盟對外對內的各種指揮和策略,他還有一顆重新崛起的雄心,不管現狀如何,他始終不曾放棄!
薛剛慢慢變得孤僻低調,甚至很少露面,慢慢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
直到今天,他隱藏在人羣中,從謝天的身上看到了當年的影子!
薛剛感慨不已,天嵐學院的時間,似乎有一種把人百般雕琢的魔力,曾經的謝天,現在的薛剛……或許,從本質上講,並沒有什麼區別!
謝天略有歉意,說道:“諸位兄長,答應明天打架,是我太魯莽了!”
劍豪忙道:“六弟,說什麼呢,反正,來這裡不打架纔怪呢!正好我也手癢癢了……”
納蘭策擺擺手道:“咱兄弟不管誰應下的事,誰做主要辦的事,那就是兄弟們共同的聲音,四哥支持你!”
南宮玉樹笑着道:“嘿,想不到老四還這次說了句有水平的話,難得難得……”
板磚道:“老四說的對,兄弟們不分彼此,共同進退,不用說什麼,我們絕對無條件支持!”
軒轅城咳了兩聲,道:“雖說我癡長几歲,名義上是七妖的大哥,可我知道,六弟纔是整個隊伍的核心,我同意四弟的話!我們兄弟不分彼此,不管是誰,一個人的事七個人一起辦!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謝天突然好感動,眼眶突然溼潤,擡起頭,故意朝着門的方向看去,避開諸人的目光。
門外,薛剛站着,隔着門,低聲道:“尚師院只有一個戰盟,叫鐵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