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葉紫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覺得被窩一涼,洛基竟然不知廉恥地鑽了進來。
葉紫頓時神智清醒,有些害怕地瑟縮着。
見她這幅樣子,洛基有些心疼,輕撫她的後背以示安慰,可依舊不管用,她抖得越來越厲害。
“紫,你看着我。”洛基翻轉過她的身體,扳着她的臉直視自己,“我是洛基,我不會傷害你。”
“你有自己的房間和牀,爲什麼非要跑到我牀上來?”
“我只是不想一個人睡覺。”
“哈?”
“我什麼都不會做,你放心。”
“讓我相信一個土匪頭子,你不覺得有些好笑?”
“寶貝,我是教父,可不是你說的什麼土匪頭子。你若不信,我以父之名起誓,絕對不會動你,這下你該相信了吧?”
葉紫知道,他們這類人以上帝的名義起誓是十分虔誠的一件事,他都這樣說了,她真沒有什麼不信的了……
由於雙人牀很大,兩個人睡在一起還是很寬鬆。
洛基除了靜靜抱着她,果然什麼都不做。
葉紫心裡有些感慨,人生的故事真是精彩紛呈,前一半柳暗花明,後一半峰迴路轉。她和洛基,也可以如此不佔情|欲地依偎在一起。
葉紫睡的很不安穩,似乎是在做着噩夢,身體輕微的痙攣。洛基被她的動靜弄醒,看到她在做惡夢,握住她的手,低聲勸慰:“紫,不要怕,我在這裡。”
葉紫像個無助的孩子,鑽進洛基的懷裡,貪婪地汲取他帶來的溫暖和妥帖。
洛基稍稍愣了愣,結實的手臂將她圈入懷中,輕柔地撫摸着她的後背,天鵝絨一般絲滑優美的聲音低聲說道:“做惡夢了吧……恐怕只有在夢中,你纔會抓着我的手,不會遠遠逃開我。”
葉紫抓着他衣角的手微微一抖,最終也沒有開口說話。
沒錯,她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可是她醒了。
她知道,在她被惡夢縈繞的時候,這個男人像神祗一樣出現,驅散她的恐懼和不安,給予她安慰和力量,她纔不再害怕和孤獨。
她從沒想過,這個世界可以如此顛覆。
她曾經最愛的男人,施予她侮辱與損害;她曾經迫不及待逃離的男人,成爲她溫暖安全的港灣。
想着想着,她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
看到她的眼淚,洛基的心驀地抽痛了一下。
這個女子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倔強而強硬的,從沒在他面前哭過,此時此刻,她卻因爲一個夢留下眼淚。
是誰讓她如此傷心,是誰對她有如此大的影響力……恐怕只有那個男人了吧……
這一刻,洛基的心裡充滿羨慕、嫉妒、疼惜以及保護欲。
“不要怕,都過去了,我會陪在你身邊。”
第一次,他用如此柔軟的語調安慰一個女人。
低下頭,他憐惜地輕吻着她的額頭,當薄脣與她芳香的皮膚相觸的瞬間,他的溫柔化成濃濃的情愫……
溫柔的吻慢慢下移,像是蝴蝶一樣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沾落,柔情地掃過她顫抖的睫毛,高挺的鼻樑,而後,輕輕掬起她尖尖的下巴,與她的紅脣相貼……
看着她清純無害的臉龐,洛基暗暗咒罵自己,老天,他在做什麼!
哪怕再喜歡她,再想要她,也不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他不要將兩人之間脆弱的關係毀掉。卡恩可以做到的,他也可以做到,卡恩沒有去做的,由他來完成。
對於葉紫,他是真的想認真了……
爲她掖了掖被角,洛基離開她的臥室,去沖涼水澡。
他走之後,黑暗中的杜喜悅緩緩睜開眼睛,閃過一絲莫名的光。
剛剛,她分明感覺得到他剋制的喘息。
其實,他可以不必做到如此的。
自己心底鏽跡斑斑的琴絃,在他的溫柔呵護下,發出一聲低沉的顫音。
清晨的陽光流瀉在白色的花瓣上,泛着淡金色的光澤,空氣裡瀰漫着馥郁的味道。
洛基闖進葉紫的臥室,拉起正在梳頭的她跑到外面。
美輪美奐的海茵斯莊園裡,葉紫看到前方不遠處站了齊刷刷一排黑手黨男人,一陣詫異,“洛基,他們是……”
“都是我兄弟。”洛基面對葉紫站着,從褲兜裡掏出一個盒子,緩緩打開,一個鴿子蛋呈現在她的眼前,險些將她的眼睛晃花。
葉紫倒吸一口氣,驚愕地捂住嘴,“你這是……”
洛基單膝下跪,神情款款地看着她,“葉紫,你願意嫁給我嗎?”
“葉紫,請你答應吧。”他後面的兄弟操着不標準的中文,異口同聲地朔望,呼啦啦跪了一片。
葉紫頓時驚呆了,洛基這是怎麼了?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他怎麼會向自己求婚?
“洛基,你吃錯藥了?”
“我是認真的。”
“怎麼會?結婚這樣神聖嚴肅的事情……”
“我是認真的,沒有在開玩笑。反正你和阮臨熙也只是舉辦一個儀式,沒有辦理正式手續。”
“可是,你爲什麼要對我求婚?”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求婚還能出於什麼緣由,當然是愛了。”
葉紫看到他眼裡的認真,驚呆了。
她從沒想過,洛基會對她說愛,也沒想過這樣震撼浪漫的場面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海茵斯家族的教父,英俊尊貴的男人,轟轟烈烈的求婚方式,換做任何女人都會動容吧,她也不例外。
很長一段時間內,她的大腦都處於一片混亂,怎麼都理不出思緒。
良久,她伸出手,不是接過那個盒子,而是緩緩合上蓋子,低聲說:“對不起,洛基。”
洛基眼裡閃過一絲失望和受傷,強顏歡笑,“是我太着急了,沒關係,我會等你。”
葉紫悲哀地閉了閉眼睛,“洛基,不要等我,我不可能愛上任何人了。”
說完,她立馬跑開了,徒留一大羣人在後面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