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想迎娶鳳輕歌,”
元禎大着膽子說出了自己的早就想說卻一直不敢說出口的話。
“你說什麼?”
皇上頓時眉頭緊皺,凝眸看他,如同沒聽清他剛纔所說的話似的。
“兒臣要娶鳳輕歌。”
元禎又重複了一遍。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皇上如同總算是聽明白了他的話,目光依舊停留在他身上,未曾移動分毫。
“兒臣知道,這件事讓父皇很爲難,但是……”
元禎在說出這番話時,也是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來的。
“豈止是爲難,你先後娶鳳家的兩個女兒,且不說別人會怎麼想,就是鳳家能同意嗎?鳳輕歌會甘心做妾嗎?”
“兒臣不會讓她做妾的。”
元禎早就想好了,要做妾也是鳳君敏做妾,當初娶她之時就是無奈之舉。
“那你是想讓鳳君敏做妾?”
皇上依舊沉着臉瞅着他。
元禎沒有馬上回話,而是略一猶豫,“當初娶鳳君敏,兒臣承認錯了。”
“錯了?”
皇上用手拍着面前的書案,“豈止是錯了,而是大錯特錯,你可知道爲了給你訂下鳳家的親事,朕可謂是煞費苦心,而你呢,在大婚前夕,讓朕好生爲難。”
皇上站起身來,走到垂手侍立的元禎面前,正對着他,“你可知道,那鳳輕歌原本就是貴人貴相,朕不但請了風水師看出鳳家當出貴女,還特意暗中找人相看過她,若娶她爲妻,當前程無量,你卻把朕苦心爲你挑選的人給拒之門外。”
皇上只顧着埋怨元禎,他哪裡知道,元禎也是逼不得已。
見他低頭不說話,似是懊惱到了極點,皇上又接着說:“朕之前私下裡跟鳳靖峰說過,鳳輕歌的婚事不可輕許,朕另有安排,但你要娶就着實有些難了。”
對於鳳家的鳳君敏纔是最受寵的女兒,皇上也略有耳聞,若是讓鳳君敏做妾的話,只怕鳳靖峰也不會同意。
“還請父皇成全。”
元禎也是實在沒有辦法,雖然他與鳳君敏之間沒有半他情義可言,但人家有個手握兵權的父親,總得給鳳大將軍幾分面子吧?
“讓朕想想。”
皇上也陷入兩難境地,轉身又向他的座位走去,“但眼下你與鳳君敏圓房的事。總得給他們一個交待吧。”
“兒臣曾親口許諾,絕不與鳳君君同房的。”
元禎要保證對鳳輕歌的承諾。
“但如果你不跟鳳君敏同房,鳳家會答應把大女兒嫁給你嗎?”
皇上想先穩住鳳家,再談鳳輕歌的事。
元禎低頭不語了,這的確是件令人爲難的事。
從皇宮出來,元禎在回王府的路上,忽然想去有鳳來儀找鳳輕歌,便拐了個彎,往有鳳來儀的方向走去。
當元禎的隨從僕役候在門外,他獨自走進有鳳來儀時,第一眼就看到大堂上坐着一個穿淡黃色長衫的人,正是那日見過的狼本真。
狼本真對他亦有所印象,衝他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青羽,你家小姐呢?”
元禎沒理會狼本真,而是直接尋上剛從廚房走出來的青羽。
“小姐在後面。”
青羽兩片嘴脣動了下,目光移向了狼本真,今天是什麼日子,這兩個男人都來了。
狼本真可是來吃飯的,沒有直接提出是找鳳輕歌的,而元禎則直接往後走去。
“輕歌。”
元禎徑自走進了鳳輕歌的房間。
鳳輕歌雖然決定生下肚子裡的孩子,但心情還是很矛盾的,畢竟這個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了,聽到元禎的聲音,扭頭用目光迎上。
“你來幹什麼?”
儘管已經知道了元禎退婚是被虎飛嘯所逼,但鳳輕歌還是對他有一種成見。
“外面那個人是誰?”
他這已經是第二次在有鳳來儀見到狼本真了。
“到有鳳來儀的,都是食客唄。”
鳳輕歌不以爲意的甩出一句。
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食客,“輕歌,我已經把我們的事跟父皇說了,父皇答應會爲我們賜婚的。”
元禎迫不及待的將這個消息告訴她。
“你說什麼?”鳳輕歌頓時愣住,怒視着他,“我可沒說過要嫁給你,難道我鳳輕歌真的嫁不出去,要與人做妾嗎?”
“我不會讓你做妾的。”元禎向她保證着,“我還有別的事跟你商量。”
鳳輕歌不答話,而是用眼瞅着他。
“是這樣的,父皇宣我入宮,下旨要我與鳳君敏圓房。”
元禎說到這裡,略停住望着鳳輕歌。
“這是你的事,不需要跟我商量。”
鳳輕歌冷冷的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我是不會跟她圓房的。”
元禎的目光也從鳳輕歌身上移開,落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你以前跟我說過的話,我統統都不記得了,所以,不要有心理上的負擔。”
鳳輕歌以爲他是特意來,讓自己看到他當初的承諾的。
“你錯了,我之所以不跟他圓房並不是因爲你,而是爲了我自己。”
元禎異常冷靜,那雙眸子裡透着深藏不露的睿智。
鳳輕歌冷笑了,雖然亂石山剿滅了,山上的賊寇也基本全死了,鳳靖峰當日救出鳳君敏時,他們都不在現場,但一個被擄上山去的女人,又是面對那些窮兇極惡的盜匪,會全身而退的可能性真的是小之又小,而且當日處死二禿子等人的時候,鳳君敏那反常的舉動,着實令人起疑。
“我懷疑這其中必有蹊蹺。”
元禎對鳳輕歌可謂相當信任,“不瞞你說,我們剛回到京城,鳳將軍就藉口將鳳君敏接回府中,而且在回王府之後,鳳君敏也處處表現的謹小慎微,這與她一貫的行事作風大不相同,我懷疑她一定有沒有說出來的秘密,但這種事,我又不好追問。”
“你直接說懷疑她失身就是了。”
鳳輕歌睨了他一眼,最恨這種說話還要拐彎抹角的人,二十在伏波宮與世隔絕的日子,並沒有把他變成一個無用之人,他不但在最短的時間內,學會了別人十幾年,甚至是一輩子都未必學會的東西,還有着天生的政治頭腦。
就算是當着鳳輕歌的面,元禎也不想說出這一懷疑,雖然是從鳳輕歌的口中說出來,元禎亦感到臉上無光,“我的確是這麼懷疑的,但這種事搞不好要出人命的,不能亂說。”
“既然沒有證據,你就只能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了,而且以我對你的瞭解,你可不是那種心慈手軟之人,若是被你逮到證據,你會在意鳳君敏的生死嗎?”
儘管元禎並沒有表現出真正的強勢,但鳳輕歌已然看出他絕非池中之物,也絕不會滿足於只做一個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