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之後,我問道:“我這雙眼睛能看穿一切謊言,爲什麼那天你在我面前沒有穿幫?難道你受過專業訓練?”
金寶山嘿嘿一笑:“神探小哥,這是你的疏忽大意,其實那天盯着你的眼睛我特別緊張,假如你當時問一句我是不是兇手?我可能就真的栽了。”
原來如此,是我大意了,其實這一次不但是我,就連黃小桃和王援朝也沒想到,殺人兇手會是賣房子的那一方。
這種與房產相關的案子,一般都是利益驅使,誰成想兇手的動機竟然是仇殺,我們全被慣性思維給誤導了。
黃小桃問道:“任發財和你是同謀?”
金寶山抽了口煙道:“不不不,我以前壓根不認識他,他就是個社會上的混混,圖我的房子便宜纔買的。我心想這也好,可以借他轉移警方的視線。”
黃小桃說道:“三百萬的房子只賣五十萬,你挺有錢的啊,給我們說說你的奮鬥史唄!”
金寶山的回答叫我們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他說道:“那房子就值五十萬!”
“什麼?”我們不禁大吃一驚。
“我那是頭戴三尺帽,坐等砍一刀,那房子真的鬧鬼,沒人敢住!我標價三百萬又不是真賣三百萬,當然兩萬塊違約金確實是我掏的,那可是我好幾個月的工資。”金寶山解釋道。
我心想這人真是太賊了,萬幸的是他僅僅是要復仇,而不是無差別殺人,否則這種高智商罪犯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
黃小桃掏出手銬丟了過去:“自己戴上吧!”
金寶山冷笑一聲:“我不想坐牢!”
“這可由不得你。”黃小桃杏眼圓瞪。
“你們一直在聽我說話,沒發現身後有什麼動靜嗎?”金寶山風輕雲淡的掐滅了香菸。
我們回頭一看,只見潮水般的子彈蟻從傢俱的縫隙裡爬了出來,已經將我們團團包圍。金寶山手掌一翻,突然多了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裝着一隻碩大的螞蟻,它的肚子鼓脹得像只蠶,那就是蟻后。
金寶山陰笑一聲,連同小瓶一起攥碎了,攥得手裡全是血,蟻后自然也粉身碎骨。
蟻后瀕死之際釋放出強烈的求救訊號,四面八方的子彈蟻像瘋了一樣爬過來,黃小桃大驚道:“殺了蟻后,你也會死!”
“無所謂,有幾位給我陪葬,還有一位漂亮的警花小姐,值了。”金寶山毫無遺憾的說道。
“你想的真美,你以爲我們來這裡之前會不做準備?”說完我從衣領裡面拽出一隻黑黑的小爪子,這東西我們四人都戴了,它是我們的護身符。
金寶山也注意到,地上的子彈蟻紛紛繞開我們,震驚道:“那是什麼?”
“穿山甲的爪子,天生萬物相剋,穿山甲是螞蟻的天敵,有這東西在身上,它們不敢碰我們!”
這東西普通人還真弄不到,幸好黃小桃認識一名老刑警,前兩天剛查抄了一卡車從山裡走私來的穿山甲,過去摸金校尉帶它也是有原因的,因爲掘洞挖土很容易挖穿蟻巢,戴它可以驅蟻。
我們多備了一個,是給金寶山的,王援朝強行給他戴上,並給他銬上手銬。
金寶山一下子泄了氣,垂頭喪氣地說道:“不愧爲少年神探,姓金的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王大力叫道:“太好了,兵不血刃就拿下兇手,回去吃宵夜嘍!”
我喊道:“等等,現在不能開門,外面還有居民!”
我們趕緊打電話叫驅蟲公司的人過來收拾現場,等待的時候我們坐在沙發上,場面真叫一個驚悚,滿地都是蠢蠢欲動的子彈蟻,但就是不敢靠近我們。
這些東西如果放出去,傷人不說,還會造成物種入侵,很可能會讓南江市的鳥獸死一大片,雖然它們只是無辜的小生命,但必須把它們殺掉。
驅蟲公司的人來了之後,用殺蟲劑把子彈蟻全部清除乾淨了,黃小桃付了錢,叫他們明天方便的時候去一趟凶宅,把那裡的子彈蟻也除掉。
真兇緝拿歸案,我長鬆了口氣,黃小桃花了兩天時間善後,然後我倆一起去了趟凶宅。
我在客廳裡燒了三沓紙,唸了一段往生咒,希望死在這裡的一家三口早日超生,黃小桃問道:“這招管用嗎?”
“管不管用的,就是心意罷了。”我答道。
離開凶宅的時候,黃小桃打量起這棟房子:“任發財買這房子的錢也不乾淨,這房子現在被沒收了,我想要不咱買下來吧?聽說這一片過兩年要建地鐵,到時候地價肯定噌噌地往上翻,你說好不好?”
我搖搖頭:“還是算了吧,好幾任主人都是這種心思,想以後升值,結果都爛在了手裡,你就不怕重蹈覆轍?……等等,什麼叫咱買下來?”
黃小桃臉上一紅,支支吾吾地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較真!”
我們望着這棟房子久久不說話,這已經是我和黃小桃第二次共同經歷生死了,心裡突然覺得,幹這行真危險,也許哪一天我們就真的生死兩別了。
我倆幾乎同時開口:“那個……”,“對了……”
“你先說!”
“你先說吧!”
我狠下決心,扳過黃小桃的肩膀,她臉頰通紅地看着我,眼睛發着光,在夕陽的映照下,她的臉格外嫵媚。
我鼓起勇氣把臉湊了過去,黃小桃期待地閉上眼睛,這時一輛瑪莎拉蒂放着嗨歌遠遠開過來,我好不容易鼓起的那點勇氣一下子煙消雲散。
車停在附近,從車上下來兩個人,葉詩文和張豔,而且還是手拉着手,這倆貨竟然真的好上了!
葉詩文招呼道:“宋陽,你咋在這,好巧啊。”
我尷尬的撓撓頭:“是啊!是啊!”
張豔大呼小叫地道:“這位警花姐姐就是宋陽的女朋友嗎?好漂亮啊,簡直像模特一樣。”
“誰是他女朋友!”黃小桃沒好氣地罵了一句,扭頭走了,喊都喊不住,我心想這兩個掃把星,早不來晚不來偏這時候來。
葉詩文拍着我的肩膀道:“沒打擾到你倆吧,走,兄弟請你吃飯去,順便給我們聊聊破案的事情。”
張豔跟着點頭:“對啊對啊,報紙上都登出來了,想不到咱們大學竟然出了一位神探,我好激動哦,待會一定要找你要份簽名!”
我一肚子窩火,嘴上敷衍着,心想你倆咋不去死呢。
有些話看來真的不能亂說,我當時完全沒有想到,幾周後我們學校竟然真的發生了一樁離奇詭異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