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剛案告破之後,我的考試也接近尾聲,這天我和王大力從考場回來,心情比較輕鬆,商量着去哪吃一頓?
這是我們在大學的最後一個冬天,以後想聚也沒機會了,所以他準備叫上室友出去喝酒。
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我看見門口站了一個珠光寶氣,穿着貂皮大衣的的貴婦,我一開始以爲是哪個學生家長,直到她叫住我的名字。
“宋陽,哈哈,可算找到你了!”
我愣了一下,這才認出來,原來是那個富婆。她已經康復了,整個人又恢復了昔日的風采,我知道她肯定是來報恩的,老實講這種事情我最是頭疼。
王大力低聲問道:“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我連忙道:“別,留下來陪我!”
富婆走過來說道:“哎呀,我可是費了好大勁纔打聽到你,沒想到本人還是個小帥哥,我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報答一下救命恩人。”
我還是那套說辭,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啊,出力的又不止我一個。但富婆死活不肯走,她說她當時被封在牆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裡只有一片漆黑,尤其是白天能聽見外面的動靜,她拼命敲打牆壁卻沒人聽見,整個人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直到那天被我找到,那時我的聲音對她來說就像上帝一樣,她在醫院的時候一直在想這事,無論如何都要報答我的恩情。
說着她從包裡取出一張支票和一隻筆,笑道:“我就是個俗人,無以爲報,這張支票你自己填。”
我一陣苦笑:“大姐,我怎麼也算是警方的人,怎麼能收你的錢呢?”
她不屑道:“我都打聽了,你只是編外顧問,不算正式警察,收下吧!不然你叫我心裡怎麼過意的去?”
王大力也小聲地道:“給她個面子吧!”
我嘆息一聲,知道這張支票不填她是不會善甘罷休的,就寫了一個一百,富婆皺眉道:“宋神探,你這不是在罵我嗎?”
我又加了兩個零,一萬塊,富婆搖頭:“太少了!”
我說道:“大姐,我知道你很有錢,但這一萬塊對我們學生來說已經很多了,收下這錢已經算破例了……”
富婆道:“我不管,你對我有再造之恩,我把公司送你都不過分,你多收一點,讓我心裡也好過一些,求你了!”
我收起支票,堅決道:“你請回吧!”
我轉身進了宿舍,過了幾分鐘,王大力上來了,把一張銀行卡拍到我桌上,他無辜地說道:“我說你不會要的,結果她非要塞給我,不然不讓我走,你說這叫什麼事。”
我問道:“人呢?”
我跑到陽臺,發現富婆已經開着車走了,我用電腦一查,裡面有一百萬現金存款。
這筆錢我受之有愧,便提出建議:“要不捐了吧?”
王大力道:“捐了不也是以你的名義捐的,不還是等於你收下了,你要是真不肯要就……”他一臉嬉皮笑臉,在我的瞪視下改口道:“就給小桃姐姐處理吧!”
“其實我覺得也沒啥,畢竟你救了她的命……”
我正色道:“什麼都能欠,但是不能欠人情債,知道不?”
王大力一臉崇拜地說道:“臥槽,你好成熟啊,我要是女生就愛上你了。”
我笑罵道:“滾一邊去!”
並不是我多清高,面對一百萬鉅款我也挺心動的,但是爺爺講過,破案絕不能當生意做,一旦陷進人情網遲早會招來災禍,這是原則問題。
即便如此,還是有人給我送東西,元旦前後我收到一堆禮物,包括一張帝豪夜總會的VIP金卡!這麼猥瑣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是誰送的,我全給退了回去,只留了一張武曲市寄來的新年賀卡。
我的試終於考完了,學校裡的人走了一大半,顯得特別冷清空曠,家裡也打電話催促我早點回去過年。寢室老大老二走了之後,這天晚上我跟王大力在宿舍吃了一頓小火鍋,暢談到深夜,隔日一早送王大力去火車站。
因爲這天是我和黃小桃約好見面的日子,所以我特別搗鼓了一下,王大力以爲我是爲他搗鼓的,特別感動,跟我說了一堆依依惜別的話,然後才上了火車。
出了火車站,我接到一個電話,黃小桃說道:“不好意思,今天要放你鴿子了。”
“怎麼了,又有案子了?”我問道。
她說道:“孫老虎請吃飯,叫你也過來。”
我笑道:“這也不算放鴿子,又不是見不着你,在哪我馬上過來。”
她告訴我一個地址:“你趕緊的吧,大家都在等你,你不來不開席!”
我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叫了輛車去那家飯店。服務生把我帶到包廂裡面,熟面孔都在這裡,孫老虎、黃小桃、王援朝、小周以及其它幾名經常合作的警員,還有孫冰心,我很詫異她怎麼也來了。
孫冰心看見我很高興,非要讓我坐她旁邊,我旁邊是小周,黃小桃說道:“小周,咱換一下。”
小周心領神會地笑笑,起身讓坐。黃小桃坐下之後,孫冰心瞪她一眼,黃小桃也瞪她,兩人的視線就好像電流一樣在半空中交戰,我夾在中間別提多尷尬了。
我關心的問道:“孫叔叔,你的腿好了?”
孫老虎笑道:“早就好了,我的身體是鐵打的,再用二十年也不會壞,對了,咱今天是私人聚餐,想吃什麼隨便點!”
點了菜之後,孫冰心抱怨道:“宋陽哥哥,你試考完了嗎?要不要到我家過年!”
我笑道:“我又不是無家可歸,去你那過年幹嘛!”
孫冰心嘆息一聲:“唉,我家可沒有年味了,去年大年三十的時候我爸還在出警,我一個人在家吃泡麪,你敢相信?要不我今年到你家過年吧。”
黃小桃臉色一冷:“你要點臉行不,以爲自己是吉祥物啊,到哪哪歡迎?”
孫冰心扮個鬼臉:“嘻嘻,這就是青梅竹馬的特權,你咬我啊!”然後轉身對孫老虎道:“爸,我過年能去宋陽哥哥家裡玩嗎?”
孫老虎正在跟王援朝斗酒,隨口說道:“眼下正春運呢,火車上多亂。”
孫冰心撒嬌道:“你開車送我就是了,反正又不遠。”
孫老虎點點頭:“行!到時再說。”
沒想到孫老虎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可能他的意識裡完全沒有過年的概念,孫冰心眉飛色舞地衝黃小桃挑了幾下眉毛,黃小桃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問道:“你不徵求一下我同意嗎?”
孫冰心笑道:“我知道你肯定很歡迎的,對吧?”
我確實不反對她來我家玩,因爲大四放假也就這一次機會了,她學法醫的,以後工作了恐怕會非常非常忙。但當着黃小桃的面,這不是叫我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