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這具屍體,我腦海中浮現出兇手躲在漆黑的屋子裡,對着屍體搗鼓的情景,兇手的外貌特徵也彷彿有了一些影子。
我問孫冰心:“你覺得兇手是個怎樣的人?”
被突然提問的孫冰心愣了一下,想了想答道:“對古裝很瞭解,又能花錢買這些東西,想必家裡挺有錢的吧!爲了達到預期效果可以堅持這麼久,我覺得他是個執著的人,還有,心理素質這麼好,一定以前犯過案。”
我說道:“有錢沒錢這點我還不能肯定,但兇手很可能是初次作案,而且是個優柔寡斷、反覆無常的人。”
“啊?”孫冰心聞言一愣。
“宋陽,別賣關子,你就直說吧!這裡太冷了。”黃小桃催促道。
我笑了笑分析道:“兇手打死死者在先,兩具屍體被冷凍了兩天左右,這段時間他想出了一個處理屍體的方案。爲了達到這個預期效果,他得把死者的頭髮變長,可是由於不會接發,半途而廢,就把頭髮剃光使用假髮。頭上的傷是最早留下的,接下來是腹部,缺失的皮膚跑到哪去了,兇手拿走它有什麼目的?我想這和他毀掉死者的面部一樣,是爲了掩飾什麼。難道死者的腹部有什麼特殊標記嗎?應該不可能吧,所以是兇器,兇手一開始用某種兇器打開腹腔,後來害怕這個兇器暴露自己,於是用剪刀把周圍的皮膚全部剪掉,這顯示出了他的心虛,由此可見絕對不是慣犯。”
“臉部和手指上的傷是最後留下的,兇手完成‘作品’之後,又害怕死者的身份會暴露自己,於是將其毀掉。從傷口的陳舊程度判斷,完成‘作品’前後花了兩天時間,兇手絕對不是一個熟手,而是一個頭一次殺人的菜鳥。”
我長長的敘述結束之後,衆人沉默片刻,黃小桃問道:“那麼,死者和兇手是熟人嘍。”
“很有可能!”我點了點頭。
“這傢伙雖然不熟練,但還是抓到了關鍵,確定不了死者身份的案件是最難破的,可能是從影視劇上學到的吧。”
我問唐隊長:“兩名死者胃裡的食物有哪些?”
“魚啊,蝦啊,挺多的,這對夫妻應該挺有錢。”唐隊長想了想說道。
“給我看下詳細清單!”我命令道。
唐隊長離開片刻,取出一份清單。我注意到死者胃中找到的食物有幾十種,每一種分量都不多,還好我要求看清單,我說道:“唐隊長,別先入爲主,這麼多菜,就算再有錢的人,也不會一頓點這麼多。”
“呃!”唐隊長尷尬地搔着臉。
我說道:“他們應該是剛剛赴宴歸來!這些食材品種多樣,做一桌宴席綽綽有餘。”
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唐隊長慚愧地道:“還是宋顧問心細,這都注意到了……”
我微微一笑:“不是心細,是客觀。”
黃小桃叫道:“行啦,別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了,宴席也好,便飯也好,有什麼對破案有幫助的線索嗎?”
我說道:“有,男死者開了一輛車。”
黃小桃一驚,拿過清單掃了一眼道:“哈哈,我明白了,女死者胃裡有酒精,男死者沒有,所以你判斷男死者開了車,我現在也能追上你的思維了。”
我笑笑,道:“再看最後一具屍體吧,孫冰心,念!”
孫冰心拿起法醫鑑定書開始念,女死者二號年齡二十八歲,體型偏瘦,死亡時間推斷爲十天前,脖子上有一道勒痕,死因是被勒住喉嚨造成窒息。脊椎有輕微錯位,判斷兇手是從背後猛力拉扯脖子造成窒息的。
女死者二號也是被鹽酸侵蝕臉部,小刀削掉指紋,另外有一個重要線索,女死者的陰-道里有大量的84消毒水,疑爲死後注入的,同時還找到了一些精-液,但DNA已經被破壞了。
聽完之後,我立即掏出手機查了些東西,孫冰心跺着腳道:“宋陽哥哥,你有沒有在聽,怎麼突然玩起手機來了。”
我收起手機尷尬一笑:“抱歉,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聽着呢!”
“想到什麼了?”黃小桃問道。
“容我賣一會關子,宋星辰,把我的驗屍傘拿來。”我招呼了一聲。
黃小桃不屑的‘切’了一句。
女死者二號的身材可以說是非常完美的,法醫斷定死者被奸過屍,所以我有一件事情想確認一下。
等待宋星辰的時候,我拿起女死者二號的手聞了聞,可惜上面全是福爾馬林的味道。
一會兒功夫,宋星辰取來驗屍傘,我讓孫冰心打起紫外線燈。當驗屍傘舉到屍體上面時,衆人一陣驚呼,屍體身上有許多手印,雖然都是靜態的,卻能看出兇手曾經對着屍體撫摸了好一陣。
乳-頭上甚至還有一個牙印,足見兇手對這名死者有特殊的感情,也許是曾經暗戀過的人。
片刻沉默之後,我說道:“兇手這時候已經具備一定的心理素質了,第二次作案,殺人殺得乾淨利落。”
“哎哎,這麼大的線索在面前,你不說,偏說這個?”黃小桃道。
我搖了搖手指:“別急嘛,兇手對女死者二號的特殊感情我待會要說到,在此之前,我有一個重要的推論要說……三名死者和兇手是高中同學,兇手應該是一名教育工作者,他們在九月七號參加了一場同學聚會。”
“什……麼?”衆人一陣錯愕,黃小桃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看向孫冰心,問道:“冰心,你是什麼時候高中畢業的?”
“十六歲,怎麼了?”孫冰心答道。
“臥槽,神童!不問你了,我問別人,黃小桃,你呢?”
“十八歲啊!大部分人都是十八歲高中畢業。”黃小桃的眼珠轉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三名死者年齡都是二十八歲左右,正好是高中畢業十週年?”
我點頭:“這只是一方面,死者年齡這麼巧合,幾乎是一樣的,我能想到的就是同學。還有一點,九月七號,也就是這對夫妻遇害當晚,是週末,一般同學聚會都會挑週末。還有就是兇手處心積慮地毀掉死者的臉,很顯然他們認識,知道死者的身份就意味着他自己會暴露。”
“那你是怎麼知道兇手職業的?”黃小桃有些好奇的問道。
“時間!”我笑道:“兇手殺害第二名死者是十天前,巧的是,第一次拋屍也是十天前,你們看看這一天是幾月幾號。”
“九月十號……教師節!”黃小桃和孫冰心異口同聲的叫道。
“對,然後是第二次拋屍,正好是週末,兇手是一個只有週末和教師節纔有空閒時間的人,要麼他是個大齡留級生,要麼就是教育工作者!”我成竹在胸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