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蔥翠綠的樹林中,斑駁的光點散落在地面,隨着樹葉的搖曳而閃動。
突然一聲槍聲響起,鳥獸驚飛。
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年輕男子深一步淺一步地在林中前行,一隻手扶在樹幹上,移開時留下了掌形的血印。
男子約莫十八歲,臉龐輪廓清晰,有着淺灰色的捲髮,茶色的瞳孔。此時他腹部染紅了一片,左腿也是有一個圓形的孔洞不斷滲出血液,順着腳掌滴落在地。
“帕斯特,你跑不了的。”
一個皮膚黝黑的傭兵跳到了不遠處的樹杈上,手裡拿着一把左輪手槍,盯着灰色捲髮男子說道:
“你以爲憑藉區區一級越野家的能力,就能從我們手裡逃脫。”
側擡起頭看了樹杈上黝黑傭兵一眼,淺灰捲髮的帕斯特咬牙繼續向前。
冷笑一聲,黝黑傭兵手中的左輪開了一槍,打在帕斯特的背部。
後者仰倒在一棵高大粗壯的樹下,雖然傷勢更重了,但還沒死。隨後他雙手撐地,想要掙扎着起來。
結果又被打了一槍,右腿也中彈,無法再用力起身。
他翻過身來,背靠着粗壯的樹幹,盯着黝黑傭兵說道:“你們到底是誰!”
黝黑傭兵聳了聳肩說道:“我們是誰並不重要,只要你告訴我們亞德里恩躲在哪裡,我們就放過你,如何?”
聞言帕斯特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說道:“呸,你休想!”
“誒,我可是付了很大的代價給自己降了段位才進了青銅賽區的,你不說的話我可是很苦惱的。”一邊說着,他一邊跳到帕斯特身前,將手槍對着他的頭,說道:“你加入他們還不到半年吧,爲此丟了性命不值得。”
“呵呵。”帕斯特瞪着黝黑傭兵,說道:“爲信仰而戰,死亦何懼!”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黝黑傭兵扶額仰天大笑起來,說道:“信仰?哈哈哈還信仰,笑死老子了。一羣窮鬼跟着一個落魄貴公子說什麼信仰!”
被嘲諷的帕斯特想起身揍這個嘲笑他的人,可渾身都是傷,讓他難以動彈。
這時周圍響起了沙沙聲,又有兩個傭兵手持武器跑了過來,其中一個身材高挑、有着小麥色膚色的女性朝黝黑傭兵說道:
“老科,問出來了沒?”
搖了搖頭,黝黑傭兵老科答道:“這小子實力不行,嘴倒是特別硬,你們那邊呢,問出來了沒?”
“沒有。”小麥膚色的女子雙手持着衝鋒槍,對準帕斯特,冷聲說道:“說,亞德里恩到底在哪?你是跟他一起來恆歌大陸的,不可能不知道!”
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帕斯特將頭靠在粗壯的樹幹,擡頭看着樹葉間透射下來的陽光,呢喃說道:“烏雲總會散去的,陽光總會到來的,我們終會獲得屬於我們的平等。”
見他無視自己的話語,小麥膚色的女子咬牙切齒,拔出別在大腿的小刀,一把紮在帕斯特的大腿上,惡狠狠說道:“說不說?爲了這個任務,老孃硬生生從黃金降到青銅,可不是來聽你們這些狗屁話的!”
撕心裂肺般痛苦大叫着,但帕斯特依舊不肯說。
“說!說!說!說!!!!”
每喊出一個‘說’字,小麥膚色女子就扎一刀,幾刀下來,帕斯特的大腿已經血肉模糊,血液染紅了周邊的枯葉。
他疼到昏厥了過去,卻又很快被女子瘋狂扇巴掌給打醒。
捏着帕斯特的下巴,女子拿出一根藥劑,說道:“你聽說過鋸腿的刑罰嗎?我這裡有一針藥劑,能夠讓你的神經更加敏感,同時對疼痛的感覺增強數倍。
“注射以後,我要把你的腿一截一截鋸下來,每一截不會超過兩釐米!”
聞言瞳孔一凝,帕斯特顯然被這種恐怖的刑罰給嚇到了,不過很快他又咧起嘴,笑道:“沒用的,不管你怎麼折磨我都一樣,疼痛苦難,我甘之若飴!”
“媽的!”
又狠狠地抽了帕斯特一巴掌,小麥膚色女子站起來反覆踱步,隨後突然用手中的衝鋒槍對準他瘋狂開槍,將他的身子打得千瘡百孔,死得不能再死。
“你幹什麼?”黝黑傭兵老科瞪大眼睛說道:“你不是有藥劑嗎?不是要鋸腿嗎?怎麼突然殺了他?”
側過頭女子罵道:“有個屁的藥劑,老孃唬他的你沒看出來嗎,這他媽的就是普通的‘憤怒者’!”
愣了好幾秒,老科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更換着手中衝鋒槍的彈夾,小麥膚色女子說道:“能怎麼辦,不是還有一個嗎,把他找出來,青銅賽區也不大。”
“要是最後一個也不肯說呢,他們一個個嘴硬得要死。”
“哪來那麼多廢話!”收起衝鋒槍,女子轉身邊走邊說道:“最後那個是亞德里恩的堂哥,跟他關係很好,就算問不出來,我們也能抓了他,用他來逼亞德里恩出來。”
猶豫了一下,老科又說道:“可我們現在正在排位賽呢,殺了人還能解釋是意外,可怎麼把人帶出去?”
“怕什麼?謝氏家族那邊會幫我們安排好的,既然是他們給我們分配的任務,自然得配合好我們。”
“那行吧!”
說話間,三個傭兵漸行漸遠,只留下帕斯特殘破的屍體在原地。
微風吹起,他背後那棵粗壯大樹的樹葉‘沙沙’作響,垂下來的樹須隨風搖擺着。
突然這些樹須像是活了一樣,胡亂擺動了一下,緊接着不斷生長出來更多,將帕斯特的身體給完全包裹住,形成了一個繭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手突然從繭中戳破出來,緊接着又是一隻手,兩手向左右分別用力,逐漸撕開了這個繭。
只見一個毫無傷痕的帕斯特渾身赤果(防和諧)走了出來。
而且繭中帕斯特原本殘破的屍體依舊還在,彷彿這個走出來的赤果男子是根據他複製出來的一樣。
擡起頭,渾身赤果的‘帕斯特’深吸了一口氣,呢喃說道:
“原來……已經過去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