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胡三的記憶裡面,他們今天是兩個人分頭行動,目標都是十幾歲的小孩子。
他們之前也對大人動手過,不過有一次險些出了意外,所以後來將目標對準了這些十幾歲的小孩,反正神秘人也沒有要求具體要抓哪些年齡的人。
除了胡三之外,另外還有一個叫波克的男子,他現在應該在往北隔着十幾條小巷的位置。
先把胡三的屍體找個位置藏好,邵季快步往北走去。
他剛走到一個巷口時,一個穿黑衣服的男子匆忙跑了出來。
是波克!
邵季剛想上前抓住他,可突然他聞到了血腥味。轉過頭一看,波克剛纔跑出來的位置那裡,一個膚色較深的男子躺在了地上,身上中了好幾刀,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胸口。
仔細分辨他的氣味,邵季發現這不是昨天從警察手中逃脫的烏托邦組織成員嗎,好像叫瑞。
聽到他的呼吸聲越來越弱,邵季快步走去。
“你沒事吧?”
邵季剛蹲下去,名爲瑞的男子伸手抓住邵季的手肘,很是困難地開口說道:“快……快抓住那個穿黑衣服的人!他綁了很多小孩!”
示意他不用激動,邵季答道:“放心,我已經記住他的氣味了,他跑不遠!”
邵季從身上拿出一針所羅巨猴血漿,“我先幫你治療。”
大口喘着氣,瑞死死抓着邵季的手臂,說道:“救……救救孩子們!拜託了……拜……託了……求你了……救救……他……們……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弱,直到斷了氣。
邵季手裡拿着所羅巨猴血漿的針管僵在半空,最後只能嘆了一口氣。原本他還考慮着要不要使用假血藥劑呢。
直至到死去,瑞的手依舊緊緊抓着邵季的手肘不肯鬆開。
握住他的手背,邵季神經索探出,順着他的手臂延伸到他的大腦。
瑞,28歲。夜安國圖瓦城人。也是一名貧民。跟大多數貧民一樣,他在父母的庇護下擁有一個還算開心的童年,之後在工廠那日復一日的工作中逐漸變得麻木。
直至他有了一個孩子,他逐漸意識到,不能讓孩子重複他的人生。於是他想做一些改變,拼命掙錢,送他的孩子去學校讀書,想讓他走出貧民窟。
可天不遂人願,兩年前魔方扭轉讓他失去了原有的工作,當時圖瓦城掌權的還不是謝氏,魔方扭轉讓那個家族損失慘重,根本無暇顧及貧民。
在那一個月,整個圖瓦城到處都有餓死的人。瑞的父母、妻子、孩子相繼在飢餓或暴亂中慘死,而他卻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看着。
直到一個月後,謝氏轉運糧食止住了飢餓和暴亂。
其他貧民對謝氏感恩戴德,因爲是這個家族救了他們。
可瑞卻看到了問題本質,他知道,不管是哪個家族都一樣。
之後不久,他就接觸到了烏托邦組織,追隨第三分部,爲平等而戰。他不希望貧民只是大家族手中的工具,他希望下一代人,能夠自己選擇命運。
記憶到最後,突然一個極其強烈的情緒涌入邵季的腦海裡:
“救救孩子!”
那是一種如同烈陽般熾熱的期望。
以往邵季吸收別人的記憶時,在‘T11’物質的作用下,都能夠過濾掉情感,只吸納像數據一樣的記憶片段。
可這一次,瑞強烈的情感連‘T11’物質都難以蓋住,直接順着邵季的神經索進入到他的腦中。
這一瞬間,像是在邵季心裡點燃了一點火苗一樣。
趕緊收回神經索,邵季捂着腦袋,對自身的意識及時進行調整,以避免‘自我’的喪失,從而導致意識混亂。
他也終於明白,爲什麼傀儡師要嚴禁接觸被操控者的大腦了,若是沒有像‘T11’這樣的物質進行過濾,兩個意識會很快混合在一起,最終結果是雙方都得腦死亡。
調整了好一會兒後,邵季才恢復了‘自我’。只是瑞最後那個強烈的情緒,還是在他意識裡留下了一個印記,讓邵季的不知不覺被這種情緒所感染。
深吸了一口氣,他握緊瑞抓住他肘部的手,說道:“放心吧,我一定將他們救回來!”
似乎是感應到了邵季的承諾,瑞那緊緊抓着的手才滑落了下去。
深深嘆息了一聲,他先將瑞的屍體藏在隱秘的位置,然後順着黑衣男子波克的氣味追蹤過去,既然答應了瑞要救那些孩子,那他就必須做到。
幾分鐘的時間,波克走不了多遠,邵季用了三分鐘就追到了他。
雙手插兜低着頭,黑衣男子波克快步走在滿是污水的小巷裡。
他感覺今天實在倒黴透了,在把綁到的幾個小孩交給神秘人後,本來還想再綁幾個的,結果被人跟蹤了。
要不是那個神秘人提醒,他可能就得被發現了。好在剛纔那條小巷他很熟悉,躲在轉彎處突然給那個跟蹤的人捅了幾刀。
“刺中了心臟,他肯定活不了的!”
波克自言自語了一句後,想着先趕快跟胡三那個蠢貨匯合後離開這裡,今天不宜在行動。
可他從一條小巷拐出去時,迎面突然撞到一個人。
“媽的誰啊你,杵在這裡擋路!”波克破罵了一句,打量着眼前這個相貌普通的男子。
盯着黑衣男子波克,邵季面無表情地快速伸手抓住他的腦袋,沒有廢話直接探出神經索。
這次他增加了“T11”物質的數量,避免再發生那種情感泄露過來的情況。
波克起初還會掙扎一下,可神經索接觸到他的大腦核心區域後,他立馬整個人僵住,隨後失去了生命特徵。
跟胡三一樣,這個波克也不是什麼好鳥,兩人還會經常聚在一起偷東西。
讓邵季臉色一沉的是,波克在捅死瑞之前,就已經將抓到的四個孩子都交給了神秘人。就在剛纔瑞死的地方不遠。
因爲邵季不清楚神秘人和那四個孩子的氣味,所以剛纔沒能發覺到。
將波克的屍體丟到一旁,邵季狂奔跑回剛纔那個位置,在周圍幾百米的位置仔細搜尋,可最後還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