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完全傻了,腦子裡一片空白,齊若溪說話的這種語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即使以前齊若溪那麼討厭他,也沒有現在這麼冰冷的語調。
恐懼從心底開始蔓延,即使徐朗不心虛,可他怕的是齊若溪誤會:“我發誓我沒有……”
“你還有九分鐘把人帶過來。”齊若溪淡然開口。
徐朗愣了兩秒鐘,轉身又跑了出去。
他再回來的時候,拉着秘書老張。
老張是公司的老員工了,和齊若溪也熟識。
徐朗扯了他一把:“說啊!”
老張開口:“齊經理,啊,徐夫人,是這樣的,那個助理是我招聘來的,總共才上了十幾天班。我可以作證,徐總這幾天一直在公司,每天睡眠時間很少,那個助理剛來,這些日子開會的都是高管,她接觸不到這麼機密的事情,所以……”
“所以怎麼樣?”齊若溪問:“今天不是週末,也沒有輪休這一說,她爲什麼不來?”
給她發了信息就玩失蹤,這女人搞什麼鬼。
“我甚至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徐朗急得扯頭髮:“你問老張,我什麼時候和她單獨說過話!”
老張搖頭:“確實沒有。她剛來,很多事情肯定不能讓她知道,平時也就是來了客人端個茶倒個水的,一般文件都不讓她看。她今天沒來,是因爲,請了病假”
“聯繫她,讓她現在過來。”齊若溪說。
徐朗示意老張出去聯繫,很快,辦公室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徐朗深吸一口氣:“小溪,這明擺着有人陷害我,我真是冤枉的。”
齊若溪奇怪了:“她爲什麼陷害你?”
徐朗傻了:“我怎麼知道!”
齊若溪說:“你離我遠點,我嫌你髒。”
徐朗立即瞪眼:“我說了我沒有!你這是冤枉我。”
“你還敢大聲說話?照片裡的人是你,這是事實。”
徐朗立即跪在齊若溪腳邊:“老婆你別生氣,我不是跟你吼,我就是……着急,這壓根沒有的事,被人整成這樣,我能不急嗎?我對你的心,日月可鑑,你怎麼能懷疑我?”
“我早就懷疑你了。這麼些日子不回家,你在外面混得可舒服了吧?”
“啊?”徐朗張着嘴,嘴脣動了幾下,最終艱難開口:“小溪,你對我,能不能有點最起碼的信任?”
“走在街上,隨時都有可能遇見你的前女友,徐朗,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你爲什麼還要提?我願意碰見她們嗎?如果早知道我會愛你愛得那麼慘,老子肯定從十六歲就開始當和尚,半個女人也不碰,可誰也不能預知未來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能不能別再揪着不放?”
“我倒是想放了,可這張照片,讓我不得不揪起來。徐朗,坦白從嚴,抗拒更嚴,你自己看着辦。”
徐朗真快哭了:“好,就等着那女人來,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如果我是被冤枉的,你……”
“我給你道歉。”齊若溪右腿壓在左腿上,長腿交疊:“並且,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徐朗一聽,咦,這不錯。他百分百是被冤枉
的,沒想到竟然還有個意外收穫。這下好了,等那女人來了解釋清楚就真相大白了。
但,二十分鐘後。
齊若溪冷冷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
女人二十五六歲,長得挺漂亮,有種小鳥依人的柔弱感,此時哭得眼睛通紅,不時擡眼看徐朗一眼,又很快低下頭去,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徐朗出了一身的汗:“你把話說清楚!誰他媽的認識你!”
女人捂着嘴哭,柔柔叫了一聲:“徐總……”
“我不認識你!”徐朗快瘋了,沒想到這女人來了,就一副他欠了她的模樣,哭哭啼啼快讓人煩死了,半天了,一句利索話都沒說出來,但那動作,那眼神,明擺着告訴別人他們有一腿。
齊若溪表面淡定,其實心裡巴不得衝上去給這女人一巴掌,竟然敢肖想她的男人,活得不耐煩了?
不用齊若溪動手,徐朗自己就忍不住了,他上去一把扯住那女人的頭髮:“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誰?你給我老婆發那樣的照片,到底是什麼意圖?”
女人尖叫一聲,因疼痛的關係,臉部扭曲了起來,配上滿臉淚痕,看上去很有恐怖片的效果。
“徐,徐總……”她依舊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徐朗扯她的頭髮,她也不躲不掙扎:“求你,別這樣對我,我,我也是沒辦法……”
徐朗恨不得一腳踹上去,他從來沒打過女人,今天是破例了:“你他媽的說句實話能死啊?我壓根就不認識你,你跑來搗什麼亂?我老婆懷疑我,如果有什麼事,我他媽的捏死你!”
他這話不是氣話,以他這脾氣,要真想整死一個人,容易得很。
那女人實在是疼得厲害了,見徐朗不放她,她只好看齊若溪:“救救我,我是被迫的,我也不想破壞你們的家庭,可我現在,我,我懷了他的孩子啊!”
徐朗一聽,直接就擡腳踹了出去。他那力氣多大啊,那女人整個身子都飛了起來,碰到沙發上,咚一聲響,沙發都倒了。
齊若溪騰地站起來,厲聲開口:“徐朗!你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她血口噴人!”徐朗似乎有了底氣,直接上前,對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又是一腳:“我弄死你!”
齊若溪趕緊過來拉着他:“你有病啊!你再打一下試試!”
對別人,徐朗那是霸王慣了的,可獨獨怕齊若溪。
現在在氣頭上,他滿肚子火沒處發,可齊若溪一吼他,他就老實了。
他沒再動手,可他氣得不輕,呼哧呼哧地喘粗氣,問齊若溪:“我就問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齊若溪看了他一眼,然後看那女人:“你懷孕了?”
那女人抱着肚子,徐朗剛剛踹到她腰上了,這會兒全身都疼,肚子更厲害:“一個多月了。”
“是徐朗的?”齊若溪又問。
徐朗差點蹦起來:“你敢胡說我殺你全家!”
齊若溪也有點懷疑了,如果她懷孕一個多月了,那徐朗肯定一個月前就和她鬼混在一起,可真的是這樣的話,她不可能一點兒蛛絲馬跡都看不出來。
“我,我肚子疼……”那女人突然抱着肚子嚎起來。
齊若溪看了徐朗一眼:“你可能把你的孩子殺死了。”
徐朗呸呸呸地朝地上吐了好幾口:“你胡說什麼?我家小寶好着呢!”
齊若溪糾正他:“事情沒弄清楚以前,那是我家小寶。”她朝着那女人擡擡下巴:“趕緊送醫院。”
徐朗說:“她死了纔好,我憑什麼送她去醫院。”
齊若溪盯着他看。
徐朗被她看得心裡發毛,最後叫了救護車。
徐朗留在辦公室,拉着齊若溪的手開口:“小溪,老婆,媳婦兒,我明明是被冤枉的,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她還說懷了我的孩子,這怎麼可能嗎。你一定得相信我,我沒有騙你。”
齊若溪說:“她爲什麼這麼做?”
剛剛徐朗打她踢她的時候,她沒有刻意去躲,甚至,她好像有意激怒徐朗,讓徐朗動手一樣。
齊若溪又問:“你真不認識她?”
徐朗搖頭:“真不認識,就覺得有點面熟,可能是這幾天在公司偶爾見過。但我真的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
齊若溪心裡亂糟糟的:“我先回家,這事兒……”
“不行!事情還沒弄明白,你回家我怎麼辦?”徐朗現在也沒心思工作了,就怕齊若溪誤會他。
“這事兒確實不對勁,但目前來說,還是你的嫌疑最大。誰知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現在玩膩了,又是踢了人家,所以才這麼狠。”
徐朗咬牙:“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男人?”
“這樣的事,你以前也沒少幹。爲你流過產的女人,一隻手能數的過來嗎?”
徐朗沒話說了,他以前會盡量做好防範措施,但事總有萬一,有那麼幾次……
齊若溪皺眉:“我先回家,小寶還餵奶呢。那個女人,我會去找她的,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吧。”
徐朗沒辦法了,只能先送她回家,但他隨即去了醫院。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老張在醫院裡等着,看見徐朗,有點不自在,他以爲孩子是徐朗的:“徐總,流產了。”
徐朗直接問:“手術做完了?”
“送過來就做了,這不剛剛回來。”
徐朗直接推門進去。
病牀上的女人臉色蒼白,看見徐朗,目光有些躲閃。
徐朗問:“你到底爲什麼針對我?咱倆無冤無仇的,你爲什麼這麼做?解釋清楚了,說不定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女人卻一直搖頭,不說話。
徐朗氣得衝過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你說話啊!你爲什麼害我!這孩子明明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我也根本不認識你,你爲什麼這麼害我!”
“徐總……”女人終於開口了:“我,我家裡很窮……”
徐朗一聽,心裡有點明白了:“你這是要錢?”
女人又不說話了。
徐朗咬牙:“如果我不給呢?”
女人看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但那副態度,擺明了不拿錢不罷休。
徐朗頓時覺得又憋屈又氣憤,他這 是被人脅迫了啊,好,很好,當他是軟柿子了?他徐朗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