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軒也說:“你可別瞎操那個心,夏實那女人,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年紀輕輕就利益薰心,整天追求物質享受,早晚有她後悔的一天。”
夏默想想,覺得夏實也挺可憐:“可她現在找的這個男人,一沒錢,二沒房,以後嫁過去可怎麼過啊。”
顧明軒真想掰開她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她怎麼過和你都沒有關係。再說了,像你老公條件這麼好的男人有幾個?大多數人還不是過着房奴的日子,兩個人貸款買房,慢慢還貸,只要夫妻兩個齊心協力,日子也能過好。就看夏實自己怎麼過了。”
夏默嘆口氣:“我就隨口那麼一說,也沒想怎麼幫她。我也知道,這要是開了個頭,以後就沒完沒了了。但不管怎麼說,夏實她……算了,她自己選擇的生活,也怪不了別人。畢竟,就算她找不到樑彬那種條件的,找個有房的,應該沒問題吧?可她自己……”
“行了。”顧明軒抱住她:“咱家自己的事一大堆都忙不過來,你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大不了她結婚的時候你多給點禮金就是了。沒說嫁妝的事吧?”
“他們現在覺得房子是最重要的,男方這麼窮,嫁妝倒是無所謂了,有房子就行。”
“那你就別管了。”顧明軒說:“他們自己的生活,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和咱們沒關係。”
話是這麼說,但之後夏默又找了夏沉一次,給了他三萬塊錢,讓他給夏實買東西。結婚畢竟是大事,她也算是姐姐,不可能一點兒不管。
夏實結婚的時候,她也去了,男方確實長得挺帥,穿上禮服英俊瀟灑,挺精神,和夏實兩個人站 一塊,稱得上是一對璧人。
房子的事,最後他們還是聽從了夏默的意見,夏沉夫婦搬了出去,找人把老房子裝修了一下,就當做了夏實的新房,和夏家二老一起住。
男方沒意見,聽說挺痛快就同意了。
夏默覺得這事兒算是折騰完了,以後都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夏實結婚,夏金也沒回來,但給夏默打電話,再次強調以後別讓她管夏家的事。
一年以後,夏默基本恢復了上班的生活,家裡孩子算是扔給了老爺子——沒辦法,老爺子主動要求照顧孩子,家裡還有保姆,王嬸也在,夏默是挺放心的。
孩子快兩歲了,一個比一個聰明漂亮,抱出去很容易被人圍觀,老爺子又喜歡顯擺,經常帶着孩子去找他那些老朋友,聽人家誇孩子,他心裡就美得不行。
夏默的家庭教育最終還是沒有在家裡推展開來,老爺子和顧明軒照樣寵孩子不眨眼,沒辦法,夏默只能扮演嚴母角色,別說,一年下來,也是挺有成效。至少,她說什麼,孩子都是聽的。
只是,這倆小傢伙太過精明,對着夏默那叫一個乖巧,夏默說什麼都乖乖點頭,轉臉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別看他們小,可眼力見比誰都強。他們也看出來了,這家裡除了媽媽不能惹,其他人都對他倆是言聽計從。
孩子就是這樣,你越是寵他,他越是蹬鼻子上臉。
但顧明軒和老爺子樂在其中,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來給他們,又怎麼會在意他們小小的調皮搗蛋?
有一次念龍在老爺子茶壺裡撒尿,正好讓夏默看見,夏默那個氣啊,你說這孩子怎麼就能怎麼皮?他怎麼就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這要是老爺子不知道,把這壺茶給喝了怎麼辦?
夏默當時就把念龍抱過來,照着屁股就是一頓打,打得小傢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呼哧呼哧的,都快翻白眼了。
當時老爺子和顧明
軒都在樓上,聽到動靜下來,就看見心肝寶貝哭得那個慘啊。
老爺子當時就急了:“你怎麼打孩子?快住手!”
夏默正在氣頭上,聽老爺子這麼一說,不但不停,手勁兒還大了些。
這孩子簡直太調皮了,不給點教訓,他能長記性嗎?
最後,還是顧明軒把孩子從夏默手裡搶了過來。
念龍哭得快背過氣去了,念宸在旁邊也是含着淚,卻一動不敢動,就那麼看着兇巴巴的媽媽。
老爺子心裡那個疼啊,給念龍擦眼淚的手都在顫抖:“你打孩子幹什麼啊?孩子還小,做了什麼事你不會好好教育嗎?”
顧明軒把念宸抱起來,也心疼得不行:“你看把孩子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
夏默也氣得夠嗆:“你知道他剛剛做了什麼?不打?我看打得輕了!”
顧明軒輕聲問念宸:“寶貝兒,告訴爸爸,媽媽爲什麼打哥哥?”
念宸小鼻子一皺一皺的,從來沒有見過夏默發這麼大的脾氣,她也嚇到了,眼裡邊的淚水跟珍珠似的在眼裡打轉:“得得……尿尿……壺壺……”
顧明軒聽明白了,皺眉:“哥哥往茶壺裡尿尿了?”
小念宸哇一聲就哭了,她害怕,那樣的媽媽太兇了。
顧明軒就說:“他可能是憋壞了,你看見了,跟他說以後不要這樣就好了,你打他做什麼?”
“我看他那熟練勁兒,估計不是一次兩次了!”夏默氣得直喘粗氣:“顧明軒,有你這麼慣孩子的嗎?小時候這樣,那長大了得什麼樣?一點兒規矩都沒有,現在是往茶壺裡尿尿,那以後是不是該上餐桌了?”
老爺子開口:“不能,孩子調皮,就是一時興起——看把我乖孫給打的,哎呦……”
“爺爺!”夏默衝着顧明軒還能吼兩句,對老爺子是一點兒辦法沒有:“您真不能再這麼慣着孩子了。”
到最後,夏默也沒得着機會對孩子進行口頭教育,老爺子和顧明軒一人抱一個,把她扔在樓下,徑自上樓了。
這就相當於一家人把夏默給孤立出來了,把個夏默給氣的,真想衝上去再打小傢伙一頓。
說是應該打,但她不心疼嗎?哪個孩子不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看見念龍那小白屁股上留下紅紅的手掌印,她也難受啊。
可孩子該教育的時候就不能心軟,不能說讓孩子老實得跟木頭人一樣,可也不能太過分了吧?
就爲這事兒,夏默沒少和顧明軒吵架。顧明軒是疼孩子,可他至少還有點原則,有些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讓孩子去做的,但老爺子是一點兒原則沒有,一味的寵,要天上的月亮就不會去摘星星,夏默真的都覺得很無力。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眼不見心不煩,才讓老爺子帶孩子,她去了店裡。
不然怎麼辦?她在家裡,總不能天天和老爺子吵架吧?
她讓老爺子去飯館,她在家帶孩子,老爺子死活不同意,就怕她再把孩子給打了。
說起來,那是念龍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捱打,以前夏默也嚇唬他,頂多就是拍一巴掌,可那天,實實在在往他屁股上打了十來下。
念龍是怕了,見了夏默,好幾天都不敢說話。
念宸也是,看見夏默直往顧明軒懷裡鑽。
夏默是既心酸又難過,哄了好幾天,倆孩子才讓她抱。
打也打了,哄也哄了,該教育的,夏默還是沒忘。
還好,捱了這麼一頓打,倆小傢伙明顯收斂了不少,雖說還是被老爺子寵得不想樣,但出格的事
,是不敢做了。
夏默天天就愁這個,除了店裡的事,她就沒心思想別的了,整天和老爺子、顧明軒鬥智鬥勇,爲了孩子的教育問題,爭得不可開交。
夏實也生了孩子,是個男孩,聽說男方家裡高興得不行,爸媽都來伺候,那房子裡現在大大小小擠了七口人。
夏默一開始聽說了,挺爲她高興的,孩子滿月的時候,還給孩子送了一整套純金的飾品。
可後來,她聽夏沉說,夏實老公經常去賭博,就爲這個,夏實都和他吵了好幾次架了。
說到這個賭博,可真是害人,夏默就不明白,爲什麼有些人心裡清楚這是害人的,還是忍不住要去碰呢?
但讓夏默沒想到的是,三個月以後,夏爸爸找上門來了。
對於夏爸爸,夏默的感情一直很複雜。夏爸爸雖說沒打過她,罵過她,可也沒怎麼給過她好臉色,夏媽媽那麼折磨她,夏爸爸也沒替她說一句話。
怎麼說呢,夏默只能憑着自己的 良心對待他。
夏爸爸看見夏默就哭了:“小默啊,你救救這個家吧,這個家馬上就完了啊!”
在夏爸爸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夏默才知道,在夏實老公的攛掇下,夏媽媽也迷上了賭博,一開始小打小鬧,嚐了一些甜頭,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夏默對夏爸爸說:“爸,不是我不幫你,這種事,你就不該縱容。你這次拿了錢,她還是會去賭,不讓她長長記性,她是不可能悔改的。”
夏爸爸恨不得給夏默跪下:“小默,你就幫爸爸這一次,就這一次,以後再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再來麻煩你了!你相信我,相信你媽媽,相信你妹夫一次,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他們都答應了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夏默出了十萬塊錢,讓他們去還帳。
顧明軒知道了,什麼也沒說。
倒是夏金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打電話過來把她一頓好罵。
夏默覺得自己真是裡外不是人,不幫吧,自己良心過不去,幫了吧,還捱罵。
但事實證明,夏默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夏媽媽拿了錢並沒有去還債,反而抱着僥倖心理再一次上了賭桌。
結局可想而知。
夏爸爸已經沒臉再去找夏默了,夏實在家裡帶着孩子很冷靜地提出了離婚,男方不同意,瘋了一樣的把夏實打了一頓,然後就走了。
夏媽媽開始到處騙錢,拿了錢就去賭,賭輸了繼續去騙。
夏實老公也經常和夏媽媽在一起,有時候會搶夏媽媽的錢,後來不知道給夏媽媽出了什麼主意,夏媽媽竟然偷偷把房產證拿了去,做了抵押,貸款去賭。
夏實知道以後,都快瘋了,夏沉也氣得要命——這夏媽媽一向精明,怎麼老了老了,老糊塗了?
不用說,貸款也是輸得一乾二淨,夏媽媽就跟走火入魔了一樣,回家面對老伴兒兒女的指責,一點兒愧疚之心都沒有,只一個勁兒地說她會贏回來的,等她贏錢了,她過好日子了,讓一家人都眼饞。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夏沉就確定,他這個媽,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夏默那邊,誰也沒臉再去找了。
最後只能賣房子,還貸款,一家人又去租了個房子住,本以爲夏媽媽這次能消停點,可沒過多久,她又和夏實老公去賭了。
之後,夏實就接到了陌生人的來電,說讓他們拿錢去贖人,夏實老公和老媽欠了人家幾百萬。
夏實一聽,差點暈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