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她。」謝一霆頭也不回的往莊園後走去,謝一哲不放心,又叫了幾個保安跟上。
溫言拿着衣服進了更衣室。
這個更衣室明顯和上次謝秭歸的私人更衣室不同,要小一些,但也更全面。
裡面的化妝師是謝家這邊長期聘請的,見到她還以爲是參加家宴的哪個親戚。
「這位小姐對妝造有什麼要求嗎?」
溫言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細細想了想:「不要太濃。」
她的長相本來就偏嫵媚,只要妝容稍微濃一點都會豔麗而誇張,只有妝容淡一點纔不顯張揚。
化妝師開始在她臉上搗弄,溫言沒有看到,旁邊有個人一直在打量她。
「你就是溫言?」
一道清脆直爽的聲音響起。
溫言擡起眼皮,對上了一雙明亮的眼睛,長相很熟悉。
她記得這個人叫楊微微。
「楊小姐。」溫言朝她點頭打招呼。
楊微微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她對着自己的化妝師說道:「把我另外一條項鍊送給溫小姐吧。」
「溫小姐,這條項鍊是我纔買的,送給你當見面禮了。」
她記得,這個叫溫言的人似乎和顧瑾墨有點關係。
蘇淺淺和謝秭歸不喜歡溫言,但她沒有資格不喜歡任何人。
因爲她不是真的謝仙仙。
她要藉着這股風頭,快速擠進名媛圈,爲自己的以後做打算。
哪怕是顧瑾墨的前妻,她也要拉攏。
當那條項鍊呈現在她眼前的時候,溫言怔住了。
這條項鍊是她設計的。
兩條細長的流線繞滿碎鑽環繞成心形,中間最大的鑽石會隨着光線閃爍,她取名叫「永恆之心」。
但這條項鍊明顯不是正品,中間的也不是鑽石,而是託帕石。
「溫小姐,這是我這周專門去shopping買的,據說是一個叫‘簡"的設計師設計的,我看很漂亮就買下,我覺得這個項鍊很符合你的氣質,希望你喜歡。」
楊微微像是完全不知道這是一條高仿的項鍊。
溫言輕笑:「謝謝你楊小姐,我很喜歡,可以告訴我在哪家店買的嗎?下次我想去看看這家店其他的款。」
「好呀,我發給你!」楊微微沒有多想,連忙加了她的微信,把店鋪推薦了過來。
溫言把鏈接直接轉給了劉燦陽。
作爲設計師,最痛恨的就是高仿和盜版。
楊微微不知道自己買了一條假貨,笑得一臉燦爛。
——
謝秭歸哭着往山上跑,不知走了多久,等她停下腳步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看着無邊無際的樹木,內心陡然生出一股恐懼。
莊園的這座山她很熟悉,但山裡白天和晚上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白天這裡空氣清醒,鳥語花香,但到了晚上,伸手不的黑暗就像巨獸的血盆大口,隨時會將她吞下。
謝秭歸連忙摸了摸口袋,手機也不見了,或許是剛剛跑的弄掉了。
恐懼蔓延,謝秭歸這下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她轉身,憑着感覺沿着剛剛的路走,卻沒看到腳下的路,一腳踏空。
一聲尖叫響起。
正在找她的謝一霆臉色一變:「歸歸!」
「快,去那邊!」
保鏢和保安朝尖叫聲響起的地方跑去。
……
時間緩緩流過,家宴即將開始,謝懷遠已經坐在了大桌上。
客廳的大桌非
常長,可以容納幾十人,人員也已經漸漸到齊。
溫言和謝一哲坐在一邊,見到溫言,其他謝家的人都有些困惑。
溫言一身白裙坐在一邊,齊腰的長髮垂在腰間,那雙棕色的眼瞳像浸在水裡一樣乾淨清透,尊貴而優雅。
「她是誰啊?」
「聽說今天謝總會宣佈自己的女兒找到了,難道她就是楊微微?」
「不是說楊微微長得像謝總嗎?我這看着不像啊,反倒像她之前的姑姑。」
「這人長得還有點眼熟,我是不是在最近的熱搜上看過。」
周圍的討論聲入耳,溫言頭也不擡,坐着玩手機。
恰好這時,劉燦陽發了消息過來:我查到血緣鑑定結果了。
溫言:怎麼查到的?
劉燦陽:入了醫院的系統。
溫言打了幾行字又刪除,心「砰砰」直跳。
溫言:結果呢?
劉燦陽:和我猜的一樣,你真的是謝家走丟的女兒,你和謝懷遠的血緣匹配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溫言愣住了。
她是謝仙仙?
她竟然真的是謝家走丟的四小姐!
劉燦陽:結果我發你手機上了,需要我做什麼直接和我說,我知道這個結果有點突然,但我還挺開心的,沒想到你竟然是謝家的女兒,至少這說明你不是被拋棄的。
劉燦陽的結果發了過來,看到鑑定報告,她久久回不了神。
她以爲自己是被拋棄的,這麼多年了,也沒有抱過期望,甚至做好了一輩子親緣孤寡的準備。
沒想到她找到親生父母了,還是鼎鼎有名的謝家。
謝懷遠今天心情不錯,醫院說小野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今天是家宴,雖然他不能參加,但卻多了一個人。
看到旁邊坐着的楊微微,他心滿意足。
雖然醫院的鑑定結果還沒出來,但肯定結果錯不了。
「阿哲,怎麼沒看到歸歸和一霆?」謝懷遠問身邊的謝一哲。
謝一哲的臉色有些嚴肅,就在他打算和盤托出時,門忽然打開,謝一霆抱着昏迷的謝秭歸走了進來。
「醫生呢?快讓醫生過來!」謝一霆的聲音嘶啞,手有些顫抖。
謝秭歸處於昏迷狀態,但讓人驚訝的是她的腿,軟噠噠的晃盪,令人心驚。
謝懷遠陰沉着臉走過去:「怎麼弄成這樣了?」
謝一霆抿脣不語,就在此時,家庭醫生帶着醫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謝秭歸悠悠轉醒,當看到謝懷遠的時候,一窩眼淚當即掉了下來。
「爸……」
「哎!」謝懷遠老淚縱橫,最近幾個子女接連發生的事差點壓垮了他。
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哪怕年輕的時候當過兵,再堅強,但孩子一直是他的軟肋。
謝秭歸雖然是他的養女,但這些年他把對仙仙的愧疚寄託在了她身上,早已經把她當自己親生女兒了。
見到謝秭歸這樣,謝一哲也滿臉愧疚。
他不應該把沒根據的事提前說出來,害得歸歸受傷。
謝秭歸環顧了四周,當看到溫言的時候渾身一怔。
她一身白色長裙,清水出芙蓉,讓人想到白玫瑰,偏偏帶了點美豔,反而天真中透着一點誘惑,純潔和嫵媚的碰撞,一眼就從人羣裡脫穎而出。
嫉妒,生氣,驚恐在謝秭歸心底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