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看了一眼紅着臉的簡艾便徑直走到冷初雪身邊打開藥箱。
簡艾要走,她不想看到這兩人恩愛兩不疑的樣子,可是她剛走就被冷初雪喚住。
“簡艾,你能幫我擦藥嗎?阿靳他笨手笨腳。”
簡艾背對着的身體一僵,她攥緊拳頭,指甲鑲嵌在皮肉。
這女人太過分了。
雲靳回頭,也看向簡艾,“簡艾你方便嗎?如果不方便還是我來。”
簡艾咬住脣,直到口中傳來一陣血腥味,她才淡淡道:“好啊!可以。”
話落,在兩人的注視下,她直接走到冷初雪身邊,慢慢蹲下。
她的腳伸了過來,嘴角上揚,那裡的挑釁清晰可見。
就在簡艾準備握住她腳的那一刻,頭頂再次傳來她的聲音。
“哎呀!今天趕了一天的路,腳有些髒,這樣上藥揉不好吧!”
簡艾低着頭的眸子微眯,她還沒有擡頭,就聽到雲靳說:“也對,我去給你擡洗腳水。”
“別,阿靳,能不能讓簡艾去?我有事想跟你說。”
嬌嬌弱弱的聲音,楚楚可憐的模樣,這讓人如何抗拒得了。
簡艾的手漸漸收緊,口中溢出苦澀,胸部如同被火灼燒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也很想知道,雲靳會不會讓她幫忙洗腳。
她確信他不會,因爲一直都是他幫自己擡洗腳水,然後洗腳。
只是她太低估了冷初雪在他心中的地位。
雲靳蹙眉,有些煩悶,總覺得冷初雪故意的,可還是耐着性子道:“有事晚上說,不急一時。”
簡艾鬆了一口氣,眼中溢出淚花,可下一秒,她的心就全然崩塌。
她說:“可是我等不及,求求你了阿靳”。
許久,他終究妥協,看了一眼簡艾淡淡道:“簡艾,你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簡艾嚥下心中的苦澀,擡起頭笑道:“沒問題。”
看着她曼妙的身姿走向外面,雲靳的眉頭緊鎖,心中窒息的難受。
他看向牀上的女人,聲音微冷:“你剛剛是故意的?”
冷初雪擡起頭,醞釀了很久的淚盡數溢出,她淡淡道:“阿靳你什麼意思?”
“讓簡艾幫你打水洗腳,讓她難堪,你是故意的?”
他漂亮的眸子散發着淡淡的寒意,那雙溫柔的眸子全然消失,語氣責備。
這樣的雲靳,冷初雪從來未曾見過,心中寒芒轉瞬即逝。
許久她才哭道:“阿靳,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如此想我?”
“我是這樣卑鄙無恥的人嗎?嗚嗚~~”
“我真的只是有事要跟你說,你太寒我心了。”
她低着頭,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她的白色長裙上。
雲靳眼中的寒意逐漸消失,他就說,他喜歡的那個女人這麼善良怎麼會變?
走過去,攬住她柔聲安撫:“對不起,誤會你了。”
她的小拳頭捶在他的胸膛,哭道:“你以後別這樣胡思亂想了,很傷我心的。”
“好,不會了。”
簡艾擡着水走過來,看到這曖昧的一幕,瞬間腳步一頓,差點盆脫落,要不是及時穩住,她怕自己就要狼狽的摔在地上。
看到簡艾蒼白着臉,雲靳不自覺的鬆開了冷初雪,柔聲道:“簡艾,你放下吧!我來幫她洗。”
他說他幫冷初雪洗腳,明明早有準備,明明早猜到,依舊還是讓她心痛了一下。
簡艾迴神,這才走上前把盆放下,雲靳蹲下,準備伸手幫冷初雪洗腳,手還未放下。
忽然一道尖叫聲響起:“啊!燙。”
冷初雪驚呼出聲,伸到水中的腳立馬擡起,緊接着掀翻盆,水四濺,在整個木地板上蔓延而開,那白皙的腳已然腫脹了一大片。
有點紅,也不算紅。
簡艾睜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在雲靳眼皮子她也這樣明目張膽陷害自己,叫她如何不吃驚。
水溫是有點燙,可沒那麼誇張。
可那腳上明明有紅腫的痕跡,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慌亂的走過去,欲言又止,“你,你沒事吧!”
沒人理她,她看到雲靳蹲着的背影有些發顫。
那紅腫的腳刺痛了雲靳的眼,他連忙握住,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後眸子噴火。
冷初雪哭了:“阿靳,好痛,水好燙。”
說着她淚眼婆娑的看向簡艾,“簡艾,是不是我讓你幫我打洗腳水,你不高興,所以故意的。”
“如果是這樣,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我真的只是想和阿靳說件事,沒想那麼多,我沒想到你會誤會。”
她的話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火牆,讓本來就無法平靜的雲靳瞬間爆炸,眼中是無盡的風暴,他握住冷初雪腳的手漸漸收緊,只需要一導火線便能引燃。
堂而皇之地誣陷,讓簡艾再也忍不下去,她冷聲道:“冷初雪,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惡毒,水根本沒有那麼燙,你這陷害人的招數太讓人噁心了。”
既然撕破臉皮,她也就不藏着掖着,她本就是受不了氣的人,又憑什麼一味妥協。
冷初雪被她這樣說,瞬間哭的更兇。
“阿靳我沒有,我沒有……”
“有沒有你心知肚明,別在這裡做那些噁心的動作,別忘了,這是我家。”
簡艾的反駁。
簡艾的怒氣。
簡艾的爭鋒相對,讓雲靳很不滿。
在他眼裡這女人像小白兔一樣柔柔弱弱,很乖很聽話。
而此刻的她語氣帶刺,態度囂張,讓他很失望。
他慢悠悠起身,朝着她一步步逼近,眸子裡席捲而來的是陣陣狂風暴雨過後的清冷。
“你說你不是故意的,可證據確鑿,她的腳都紅了,簡艾你如果不想幫忙可以直說,耍這些手段有意思嗎?”
雲靳的話對於被他寵了兩年的簡艾來說,無一不是晴天霹靂。
她不怕被誤會。
更不怕被陷害。
她就怕他不信任她。
怕他覺得自己心思卑鄙。
他的眼全部都是失望,還有漸漸溢出的怒火,紅血絲鋪滿。
簡艾被他逼得頻頻後退,她臉色不好,忍住鼻腔中的酸楚淡淡道:“你不信我?”
“怎麼信?她的腳因爲你雪上加霜。”
“你明知道她身體不好,你怎麼能如此傷害她?”
“我說過我沒有,明明就是她耍手段,”她反駁出聲。
“你說她耍手段,我看耍手段的是你,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