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簡繁星還如同以前一般好欺負?”
“認準了我會心軟。”
“故意欺負我。”
雲靳抹了一把眼睛上的雨水,他朝着她一步步走來。
每走一步,都笑一下。
笑容絕美柔和。
彷彿眼中只有她簡繁星。
屋檐下,他全身都在淋水,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彷彿爲他渡了金,他笑了。
笑容苦澀。
“我就知道你會出來的,你愛我。”
“從始至終都只愛我。”
“簡繁星原諒我好不好?”
“我們重新在一起。”
忍住眼中即將奪眶而出的淚,在巨大的雨水聲中,她喊道:“原諒你,永遠不可能。”
“我們徹底完了。”
“我愛的男人叫薄夜,不是你。”
話落,她把雨傘遞到他的面前,冷漠出聲:“如果你愛跪你就跪吧!”
看着那把傘,他沒去接,而是擡起手,握住了她的另外一隻手。
他語氣卑微,帶着懇求。
手腳冰冷,尤其是他握住她的那隻手,凍的她一個勁打哆嗦。
“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
簡繁星一把甩開他的手,冰冷出聲:“我說過,長江水乾,長城倒。”
話落,她欲圖轉身離去,卻聽到他淡如冰的聲音。
“如果這樣呢?”
簡繁星擡頭,看着他直直的在雨中跪下。
她睜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
又有誰知道,以前堂堂的雲氏集團董事長兼總裁會爲一個女人跪下。
而這個女人還是他以前不待見的前妻。
那麼高傲矜貴的男人,自負至極。
從來只有別人跪他。
可如今……
淚悄無聲息砸下,她沒說話,就這樣握緊拳頭站在那裡。
許久,她聽到他的聲音:“繁星,我知道我以前對你誤解太深,如果跪下,能讓你好受。”
“我會跪到你原諒爲之。”
簡繁星失控了,看着雨中被大雨沖刷的睜不開眼睛的男人,她怒了。
“你以爲你這樣我就能原諒你,彌補你對我的那些傷害嗎?
“不可能,永遠不可能。”
“如果你愛跪,那你就跪下吧!”
“砰”一聲巨響,她轉身進了樓。
看着那道關上的門,雲靳閉上眼睛,仰着頭。
心臟彷彿已經被捏碎,他雙手垂在身側,緊握拳頭。
徐特助看到這一幕,從車上遮着傘下來。
“雲總,你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
“你本來身體就沒好。”
雲靳冰冷的聲音響起:“走開。”
“可是你的身體,要不你遮着傘如何?”
雲靳咆哮,“我讓你滾開,這是我自己犯的錯,我認。”
“這是我囧由自取,我認,你回去。”
徐特助終究還是搖搖頭返回車上,他把傘放在他的身邊,可雲靳卻沒去拿。
徐特助眼底染上一抹紅,主子太難了。
雲靳沒死,他也是昨天深夜才知道。
鈴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心突然慢了半拍,因爲那個屬於雲靳的號碼從他死後就沒響過。
直到他接起,聽到他的聲音,他纔來到公司大樓,聽了他的故事。
原來他一直活着,用薄夜的名字活着。
大風吹來,雨傘滿天飛。
三個小時後,雲靳終究還是支持不住,倒在雨中。
徐特助急了,他撥打了簡繁星的手機。
簡繁星縮在沙發上,默默的接起電話。
“夫人,雲總倒在雨中了,如果你心真的鐵如冰,那好,你就等着來收屍吧!”
話落,徐特助直接掛斷電話。
他承認他是第一次用這麼火氣的口氣跟她說話。
不過他不後悔。
雲總以前是混蛋,可那也是被人利用。
誰還沒有個錯。
情有可原。
而簡繁星就不給他改的機會。
簡繁星握住手機的手一緊,那雙淡漠的眼瞬間染上恐懼,她把手機丟在沙發上。
快速的朝着外面跑去。
果然,她看到了雨中蜷縮着身體不省人事的男人,還有陪着他一起淋雨的徐特助。
簡繁星慌了,她朝着他們跑去。
“快,徐特助,幫我把他弄進屋。”
進了屋,簡繁星摸到了他的頭,滾燙。
那種燙很驚人,她開始六神無主。
“他發燒了,怎麼辦?徐特助你幫他送醫院去吧!”
徐特助蹙眉,“他全身這麼溼,你還是幫他擦下身換身乾淨衣服吧!”
“我去買退燒藥。”
話落,他轉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可不敢把他送進醫院,這樣雲總醒來還不殺了他。
人命關天。
簡繁星沒去,她是閉着眼睛幫雲靳換的衣服,本想叫趙婧,可是她想到趙婧帶着孩子早已經睡了,現在又是深夜,她不好打擾。
所以忍了。
換好衣服,給他蓋上毛毯。
而徐特助推開門,提着藥進來的時候。
雲靳已經換好衣服平躺在牀上熟睡。
簡繁星正用毛巾細細的給他擦洗脖子。
他尷尬的準備退回。
耳邊傳來簡繁星的聲音;“你回來的正好,你來擦吧!”
說着她準備背過身體,卻被徐特助的話給差點氣死。
“還是你來吧!”
“你們老夫老妻。”
“要是雲總醒來知道是我幫他擦的,我絕對不死也要脫層皮。”
“更何況我對男子不感興趣。”
“所以,拜拜,藥我放這裡。”
話落,他轉身就逃。
“喂,徐特助你給我回來。”
簡繁星氣的追出去,不料他已經跑了。
該死的,跟他主子一個德行。
夜深人靜,簡繁星喂他把藥吃了,燒終於開始撤退。
因爲太累,她趴在牀邊,給薄夜發了條信息。
簡繁星:【薄夜,我做錯了一件事,你應該會很生氣吧!】
她等了好久,都沒人回覆,逐漸睡着。
第二天,天還沒亮,雲靳就醒來了。
微微睜開眼,他看到了牀邊熟睡的女人。
長而捲翹的睫毛,沉靜的睡顏。
那微微嘟起的脣。
他笑了,是有多久沒有看她睡熟了。
她睡覺的樣子很乖,如同小貓咪,安靜可愛。
他擡起手,想觸碰她的臉,卻終究還是放下手。
他不想打破此刻的沉靜。
簡繁星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牀上,她揉着太陽穴,疲憊的打了個哈欠。
她四處看了看。
人呢?
一股淡淡的糊味從廚房裡傳來,簡繁星腦海裡蹦出幾個字。
“完了,不會要煤氣爆炸了。”
笨拙的翻身下牀,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她光着腳朝着廚房跑去。
卻在門口看到這樣的一幕。
雲靳穿着她的睡衣,露出修長的腿,他站在煤氣邊,安靜的炒着雞蛋。
簡繁星一時失神。
她還是第一次見雲靳這種公子哥做飯。
雲靳不會做飯,而薄夜會,她的心逐漸冷了下來。
爲什麼她總有種雲靳就是薄夜的感覺?
忽然鍋裡起火,雲靳大叫一聲,長長的頭髮就這樣被燃着。
簡繁星心臟彷彿一時之間停止跳動,她二話不說,端起旁邊的水就朝着雲靳的頭澆去。
火熄滅,雲靳變成落湯雞,他狼狽的站在那裡,幽怨的看向簡繁星。
而簡繁星更加確定,雲靳不是薄夜,薄夜不是雲靳。
“繁星,你這是不是故意的?”
“你看我都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湯雞。”
他在開玩笑,這個時候還在開玩笑。
簡繁星陰沉着臉站在那裡許久,她終於蹦不住吼道:“雲靳,你有毛病是不是?”
“誰讓你進廚房。”
“誰讓你弄我的東西。”
雲靳的臉逐漸發白,白的滲人。
他頭上淋着水,臉上卻是無盡的失望。
他差點出事,而她關心的只有她的東西,她的廚房,而自己根本不在她的眼裡。
雲靳的心從開始的感動逐漸破碎。
如同他們當時碎了的婚紗照,碎的徹底。
她瞪着他,眼角含淚。
而他看着她,面如死灰。
許久,他說話了,“在你眼裡,我的生命還沒有你的東西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