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或許是我已經真正地睡醒,也或許是小鎮上的喧鬧把我從夢中吵醒了。
我起牀後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就直接朝劉氏餐館走去。
我到了那裡後卻沒有看見昨天與我喝酒的那老闆的身影。我問那店裡的一個夥計道:“你們老闆呢?”。那夥計看了我一眼,好象有些害怕的樣子:“老闆在後,後面。”
“麻煩你去叫一下他,你給他說,昨天在這裡與他喝酒的哪個人來找他。”
那夥計站在那裡不動。我有些生氣地對他道:“快去啊!”
“神經病又來了!”我彷彿聽到他低聲地咕嚕道。
不一會,我就聽到從後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神經病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我回頭一看,只見一位大約三十來歲年紀、個子高高的女人,正拿着一把菜刀從店後面往這裡走來。
“就是他!”剛纔那夥計指着我說道。
我非常生氣。我想任何人在一大早就被人稱爲神經病都是會生氣的。
“哪個是神經病?你們怎麼能這樣呢?”
“你昨天到我們這裡吃飯,一個人坐在那裡不住地自言自語,還和空氣碰杯喝酒。你不是神經病又是什麼?”那夥計怪笑着看着我說。
“你胡說什麼啊?昨天不是你們老闆在陪我喝酒嗎?”我生氣而又奇怪地問道。
那女人忽然在邊上大罵道:“姑奶奶什麼時候陪你喝酒了?你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小流氓,居然跑到這裡來撒野!還不馬上給我滾出去!”
我聽到她的叫罵,心裡很是不愉快。
“你們去把昨天陪我喝酒的那個男老闆叫來,你們問問他,我是不是神經病?”我生氣地道。
“哪個男老闆?這裡的老闆就是我!”那女人大聲地叫道。
“啊?那昨天陪我喝酒的又是誰呢?”我有些不相信。
“你昨天一個人在那裡喝酒,還自己與自己說話、與空氣碰杯,哪有什麼人陪你喝酒!”那夥計沒好氣地道。
“見鬼了!”我心裡彷彿明白了,於是轉身便往外走。
“你等等!”我聽到那女人在我身後叫道。
我轉身去看着她,我忽然發現她居然長得很漂亮。
“你說說,昨天與你喝酒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那漂亮女老闆問我道。
“三十多歲年紀,人很精神,說話很快。”我想了想回答道。
“哐啷!”那女老闆手上的菜刀忽然掉到了地上。
“你遇鬼了!”那夥計恐懼地叫道。
“那是誰?”我問道。
“他是我男人。”那漂亮女老闆喃喃地道,“他前不久才死了。”
我回想了一下頭天我們一起喝酒的情況,感覺現在倒變得很不真實了。
“是你害死了他!”那女老闆忽然揀起地上的菜刀朝我砍來!
“還我老闆的命來!”那夥計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也多了個鐵鍬,我見他也正掄找那鐵鍬朝我打來!
“啊…….!”
我忽然發現自己正睡在新買的房子裡,母親正在我身邊擔心地看着我,“你終於醒了。這幾天你可把我嚇壞了。”
我看到父親也從外面走了進來,高興地說道:“醒來了?你餓不餓?你可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我這是怎麼了?”我迷惑地問他們道。
“估計是感冒了,我們看你發燒好厲害哦,嘴巴里還一直在胡言亂語。”母親心疼地說。
原來自己並沒有到鳳凰去。難道我經歷的這一切都是在夢中?難道我在夢中還會做夢?
那麼現在的我是在現實中呢,還是在夢中?
我忽然感覺這個世界變得很虛幻。
第二天我就下牀了。
我看到這所新房子,心想我中獎的事情不是在夢中吧?但是我還是很不放心地到櫃員機上查看了一下我的帳目,我清楚地看見上面的數字是七百二十多萬!
我買房子花了不到四十萬,那我買車的事情也是事實了。我心裡想道。
我回到家裡,找到了新車的鑰匙,見鑰匙上有着“三菱”的標誌。我到了所在的那個小區車庫,在車庫裡我摁了一下鑰匙的開門鍵,便朝着閃燈併發出叫聲的那輛越野車走去。
這就是我纔買的那輛車。
我覺得自己有些神經了。我爬到了車上,當我把車打燃後卻忽然發現了一個令人吃驚的事情——我那車的里程錶上顯示的里程居然是一千五百二十公里!
我急忙開着車到新華書店買了一本交通地圖,回到家後我根據在夢中記憶的自己行車路線仔細計算了從這裡到鳳凰的距離。
一千四百八十公里!
也就是說,我的車在我昏迷的時候曾經跑了一千多公里的路程,而我車上的里程錶上顯示的里程數完全可以證明我曾經到過像鳳凰那樣離我現在接近一千五百公里的地方。
但是,如果我真的在昏迷中到過鳳凰的話,那我又是怎麼回來的?那麼里程錶上就應該顯示接近三千公里的數字啊。我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夢中的情況,卻發現自己開車到鳳凰的那個過程非常地迷糊,基本上沒有什麼印象。
可是,難以置信的是,我右手的中指上居然真的有一枚黃金戒指!那枚戒指上的字和圖案居然和我在夢中看到的是一模一樣!
鳳凰,我一定要去!我暗暗地下了決心。
“我要出去一段時間,到外面去做生意。”我對父母說道。
“你現在辭了職,是應該考慮怎麼多賺些錢了。但是千萬不要忘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啊。”父母理解地對我說。
我查看了一下交通地圖,發現到鳳凰最近的路線是出了四川進入重慶,沿着重慶的涪陵、彭水、黔江、酉陽到秀山,然後從秀山進入湖南,從那裡進入湖南後再到鳳凰就很近了。
進入重慶後的道路就不那麼好走了。但是一路上的風景卻很漂亮。
從涪陵到彭水是沿烏江逆行而上。一路上只見崇山峻嶺、山勢巍峨,烏江水清得發藍,令人心醉。
因爲被沿途的景色迷醉,我第一天僅開了五百多公里的路程便在涪陵和彭水之間武隆縣城住下了。
武隆縣城非常小。整個縣城被擠在狹長的烏江兩岸顯得很凌亂而冷清。當地人自嘲地形容自己所住的這個縣城:點一根火柴可以繞縣城走三圈!又有:縣太爺升堂問案,板子打得亂翻,被告大聲求饒,縣城邊也能聽到!
我當晚就在縣城最好的賓館住下了。
半夜時分,我在睡夢中忽然感覺到有人在凝視着我。我努力想睜開眼睛但是自己卻在睡眠中不能醒來。
這時候我感覺有一雙手在輕輕地撫mo我的臉,然後慢慢地向我的全身遊走。那雙手很輕柔,撫mo得讓我很舒服,似乎撫mo到了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我感覺到自己在那雙手的撫mo下開始有些興奮。
那雙手慢慢地撫mo到了我的背部、腹部,忽然,我感覺到了其中的一隻手伸進了我的內褲……
我開始亢奮了。我用自己的雙手去摸索着對方的身體。
我摸到了對方的雙手、雙臂、胸部,是個女人!因爲我摸到了兩隻飽滿的乳房。
我沿着她的胸部繼續往上撫mo,上面是她的雙肩、細小的頸部……,忽然,我感覺到她的頸部上面沒有了東西!她沒有頭!
我一下就從極度的亢奮中醒悟了過來。但是我還是不能從睡眠中醒過來。
我沒有一絲的害怕,因爲我感覺到她對我並沒有惡意。
“你要是喜歡我的話,就把腦袋長全。”我用意識與她開着玩笑。
我忽然感覺到她的身體向我纏繞了上來。
我很明顯地感覺到這是一具裸體,因爲我可以她下腹的那撮柔軟的毛髮。
但是我已經沒有了激情。因爲據說與鬼交媾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
或許是內心還是有一些害怕的緣故?
我完全沒有了反應,我聽到耳邊似乎有個聲音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我一下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我看着周圍的一切,除了環境在我眼中有些飄忽以外,並沒有什麼異常。我知道那種飄忽的感覺完全是來自於睡眠後的錯覺。
第二天我起牀很早。早餐的時候有個服務員過來問我:“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吧?”,我看了看那服務員,問道:“怎麼你們賓館不乾淨啊?”
那服務員急忙申辯道:“怎麼會不乾淨呢?我們可是天天做清潔的。”
我知道她誤會了,於是又說道:“我說的不乾淨不是指你們的衛生,而是說你們賓館裡面有不乾淨的東西。”
那服務員吃驚地看着我,問道:“你住那個房間?”
我把我住的房間號對她說了。
“你看到什麼?”她驚恐地問我。
“一個沒有頭的女人。”我試探着回答道。
“啊!……”那服務員驚叫道。
“怎麼了?”我問道。
“幾年前有個女人在那個房間被人殺了,到現在都還沒有找道她的頭。”另外一個服務員說道。
吃完早餐我就繼續上路了。在我離開賓館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那些服務員在我的背後指着我悄悄地議論着我。
過了彭水就再也見不到烏江了。但是道路的兩旁卻是綿延起伏的羣山。我開着車望着大山裡面行駛,感覺似乎到了天的盡頭而羣山卻永遠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