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學到高中的生活其實很平靜,並沒有多少奇異的經歷。但是從我的大學生活開始就頻繁地、多次地見到那些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同時還有一些匪夷所思的經歷。他們說我是幻人,我有些相信了。
我上大學三年級時一個夏天中午,我剛睡下去不一會,就開始做夢了,我夢見一條黑色的、很長、很長的龍,模樣就像畫上看到的那樣子,它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裡不停地喘着粗氣。我正做這夢的時候,彷彿聽到寢室外面有個女生在叫我,而且還是用的普通話。我的同學都來自雲、貴、川,可沒有人說普通話,但是我確實是聽到有個女生用普通話在外面叫我,而且叫了三遍。我立即從牀上爬起來,打開門一看,可是外面什麼也沒有。我心想是不是她叫我沒答應就離開了?於是急忙往宿舍外面跑,想看看外面是不是真的有我認識的人。
當我跑到宿舍樓梯口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隻老鼠。好大的一隻老鼠啊,幾乎有成年的貓那麼大。它正趴在樓梯上,在那裡一動不動,嘴裡不斷地喘着粗氣!我立即想到了剛纔的夢,難道是它在叫我?我看到它那樣子好象是中了暑,於是我立即跑回寢室拿了點藥,並在藥里加了點水,然後裝在一個肥皂盒裡。我把肥皂盒放到了它的面前,它看了那肥皂盒一眼,就慢慢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它居然把那藥水吃完了!我在那裡看着它,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匪夷所思,然而更詭異的是就在我那一愣的功夫,它卻忽然憑空消失了!只有一隻肥皂盒還在那裡放着還可以證明我剛纔並不是在夢中。
就在當天晚上,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傳說中的靈魂出殼。我們這個地方的夏天天氣很悶熱,蚊子又特別的多,晚上睡覺的時候必須要掛蚊帳纔可以入睡。這本身就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爲一方面雖然解決的蚊子的叮咬,但另一方面卻增加了悶熱。所以每天晚上同寢室的人都要進行很久的“臥談會”纔可以入睡。因爲是期末考試期間,所以寢室不會停電。可能受白天那事情的影響,那天晚上他們還在聊的時候我就睡着了。可是,我剛睡下去不一會,令我非常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我從我的身體裡飄出來了!當時我完全並沒有想要出來的意識,靈魂忽然與身體發生分離是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發生的。我當時還以爲我再次發生了我小時候發生的事情,我將把這個身體重新還給我的哥哥,因爲我那遊離與身體之外的靈魂看到了我的哥哥的靈魂正在窗外朝裡面看着。我的心裡忽然有一種輕鬆的感覺。“我”從身體裡面飄出來了,沒有任何痛苦和不適,很自然地就出來了。出來後“我”稍微在身體的上方停頓一下後就穿過了蚊帳飄到了寢室的中央。當通過蚊帳的時候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障礙,就好像那蚊帳並不存在一樣。“我”飄在寢室的中央,看到蚊帳中的自己睡得很安詳,“我”可以聽到其他同學聊天的聲音和內容、可以清楚地看到蚊帳內的每一個同學的模樣,我甚至看到同寢室的有個同學在*!我剛纔還看到哥哥在窗外但是這會兒卻忽然不見了。“他到什麼地方去了呢?”我正這樣想着卻感覺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睜開眼睛一看,自己仍然睡在牀上。我對自己是什麼時候又回到了這個軀體的卻一點都不知道。
如果說這是一個夢,但一切卻又那麼真實。第二天,我爲了證實這究竟是夢還是靈魂出殼,我悄悄對“我”看到的那個晚上在*的同學說:“你怎麼有*的習慣啊?”他說;“我沒有啊。”我說:“我昨天晚上都看到了。”他很吃驚:“你怎麼知道啊?你不是早都睡了嗎?我還聽到你打呼嚕呢。”我說:“那你不要管,反正我看到了。”他很奇怪地看着我:“那你不要跟別人說哦。”
這一下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了。
大學五年級,我在醫院實習。
我剛進入臨牀實習的第一次夜班。晚上十一點過,我去巡查病房,瞭解整個病房病人的情況。當我走到危重病房、正在給病人做檢查的時候,我忽然看見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直接走到了我正在檢查的這個病人面前,朝着病人的臉部伏下身去。由於病房的門是關着的,這個“人”是怎麼進來的就可想而知了,這個“人”是什麼我也就非常地明白了。我站在那裡嚇得一動也不敢動。我直直地盯着他,不敢呼吸。他剛伏下身去,嘴巴剛對着病人的嘴脣,好象忽然感覺到了什麼,他擡起頭來,看着我。我看到了他的臉!他的臉出了比較蒼白以外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估計是他沒有想到我能夠看到他,就停在那裡不動了,不是估計,我發現自己的可以和他進行意識交流,因爲“沒有想到我能夠看到他”是他傳給我的信息!說老實話,我當時非常地害怕,但不知道怎麼的,我忽然有了勇氣——我用意識和他交流:“給個面子,我在的時候你不要來。”他看了我一眼,頓了一頓,“呼”地一下,“人”就不見了。這時候我才感覺到全身無力、極度虛弱。
在我臨牀實習的那一年中,後來多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但是,只要我一靠近,他(她)就會匆匆地離開!
醫院其實是最容易看到鬼的地方,因爲那裡是生與死的邊緣。只不過很多人看不到而已。醫院裡的鬼以小孩居多,可能是他(她)們不知道自己已死或者太留念這個世界的緣故吧。我在醫院就多次看到小孩的鬼魂,只不過很多都是一晃而過。然而有一次卻看得很清楚——
也是夜班,兒童醫院血液科。晚上很晚了,我一個人在醫生值班室寫病歷。正寫着的時候進來了一個小孩,十來歲大小,穿着病號服。我看到她,就問:“小朋友,有什麼事嗎?”她說:“醫生叔叔,我覺得很不舒服。”我就問她:“你好多牀的啊?哪裡不舒服了啊?”她說:“我是九牀,我肚子痛得很。”因爲九牀不是我管的病人,所以她的情況我不熟悉。於是我對她說:“小朋友,你先回去吧,我馬上來給你檢查。”她說:“那我回去了,你快點來啊,醫生叔叔。”說完就出去了。
我馬上拿來九牀的病歷來看,原來她是一個白血病病人,我想她是不是有內臟出血才導致腹痛,於是就到病房去給她做檢查。我剛到病房門口,就聽到有人在哭,而且在叫:“醫生快來啊,我孩子不行了。”我進去一看,正是九牀的家長在哭,那小孩也就是我剛纔看的那個小孩。我問那家長:“怎麼了啊?”那家長說:“我孩子好像已經死了,你快看看!”我立即聽了一下她的心臟,摸了下她的脈搏,但心跳已經停止、脈搏也沒有了。我就對那家長說:“她已經死了,你節哀吧。”然後又問那家長:“剛纔她不是還到我辦公室來了的嗎?怎麼不到一分鐘就死了呢?”那家長聽了我的話,一下就驚呆了:“醫生你說什麼哦,我一直在她身邊,她一直沒離開啊。”我一下就知道了我剛纔看到的是什麼了。但我不能對家長那樣說。我只好回答道:“哦,我記錯了,剛纔來的是十九牀。”
其實我看到小孩的鬼根本就不害怕。因爲我從小都見到過很多。我實習外科時的一天晚上十一點過,我剛做了一個急疹的闌尾炎手術,我從手術室坐電梯準備回病房。我進電梯的時候就我一個人,可是電梯關了以後,我忽然發現在電梯的角落裡蹲了一個男孩。我當時一下就知道那是一隻鬼了,我看了他一眼,也沒理他。可是,他卻忽然擡起頭來對我說:“醫生叔叔,我不知道出去的路。”我很同情地看着他,對他說:“一會門開了,你就跟我出去,好嗎?”他說:“好,謝謝叔叔!”不一會,電梯就到了我去的樓層。電梯門一打開,我就對他說:“現在你就跟我出去吧。”於是我就先走出了電梯。
我出去以後,轉身回來一看,我後面卻什麼也沒有,只聽到一個聲音在哭:“叔叔,我還是出不去!”
這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無能,因爲我實在沒有辦法幫助他。然而,讓我非常痛苦的是我每次坐這部電梯都會碰到他,他每次都要對我說:“醫生叔叔,我不知道出去的路。”我聽說鬼魂可以用傘把它帶到任何地方去,於是有一天,我就帶了把傘去坐電梯,由於我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就在電梯裡把傘一張一合,並對他說:“進來吧,你可以進來嗎?”那小孩說:“我動不了,我只看得到你的臉,其他的我什麼也看不到。”我實在沒辦法,只好非常同情地看着他。那天沒下雨,大家看到我拿了一把傘,都很奇怪,還有人對我開玩笑說:“大男人還怕被太陽曬黑啊。”我大窘。
我只好到廟裡去,想求和尚們想個辦法。我到了廟裡把情況給一個和尚一講,他非常奇怪地看着我:“我建議你趕快去看精神病醫生。”,我落荒而逃。於是我去找道士,那道士聽了我的講述後對我說:“五百塊!”,(那時候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一百元)我再一次落荒而逃。
每一次坐那部電梯都讓我難受、愧疚。我試着走了幾次樓梯,但心裡卻越發地不安。直到有一次在那部電梯中我們再次見面,我就問他:“小朋友,你家住哪裡啊?”他說:“我不知道。”“那你爸爸、媽媽在哪裡上班?都叫什麼名字啊?”我又問。“不知道。”他說。這時候我忽然心中一動,心想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啊?於是我狠了狠心,對他說:“小朋友,你知道嗎,你早已經死了。你還是離開這裡吧。”他看着我,非常地害怕。“真的,叔叔沒有騙你。”我又狠心對他說道。他聽了我的話,忽然“啊”地一聲哭了起來,“呼”地一下,就不見了。從此我在那部電梯裡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