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彷如深不見底的深潭,郊外的密林,寂靜陰森,冷風穿梭在林中,嗷嗷的嚎叫着,樹葉的沙沙聲與之伴奏,方纔還依稀可見的冷月,現在早已不知道去向何方,銀色慘白的光瞬間消失的無蹤,只留下無盡的黑。
像是死神降臨的前兆……
現在已經午夜整點,突然一個黑影掠過眼簾,尋着身影,拉近一看一個嬌小的身影沒命的跑着。
臉上、身上早已被尖銳的枝杈劃出了道道一字型的血痕,不住的往外流着血,火辣辣的,可是她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像發了瘋一樣的跑着。
她的懷裡抱着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她用身子、用手臂,用自己可以遮擋的一切,爲孩子擋去所有傷害,嬌美的臉,如今焦脆不堪,臉頰上掛着兩行清淚,止不住的流着。
恐慌無助充斥在她的腦子裡,在腦海中僅殘存着一個念頭--跑。
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由於慣性往前狠狠的撲去,因爲懷裡抱着孩子,一個旋轉用自己的後背着地,衣服在模棱的地上摩擦,銷燬,白歆的後背頓時血肉模糊,還有她的手臂。
但她沒有時間理睬傷口,直接爬起來拼命的向前跑去。
“哇~~~”懷裡的孩子由於她摔倒時,引起的巨大的動作而被驚醒,放聲的大哭了起來。
女人嚇了一跳,差點就把孩子給拋了出去,女人沒有時間哄孩子,她直接用自己不算乾淨的手捂住孩子的口鼻,不讓他發出聲響。
在逃跑的途中,她時不時的向後望去,似乎是在看“死神”有沒有追上來。
孩子的哭聲是有穿透力的,“死神”的耳朵也是靈敏的,立即捕捉到了聲音,指着女人逃跑的方向:“在那裡!追!”
三四個魁梧的大漢,朝着女人的方向追去。
ωωω¤ттκan¤¢○
女人沒命的狂奔着,但是這個燃料也會有燃盡的時候,漸漸的她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她停住身子,前面是一個小陡坡,沒有路。
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吵鬧聲,心裡更加的慌張、恐懼……
她慌慌張張的類似甩頭的左右的看着周邊的環境,在黑暗中呆了這麼久,她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能從微弱的亮光中看清黑夜中的景物。
沒有!沒有可以遮掩身軀的地方!什麼都沒有!
追她的人越來越近,她甚至可以聽到他們的交談聲。
“那個臭婆娘往哪裡去了?!”
“她抱着孩子應該跑不遠!”
“我們去那裡看看!”
不知道,是他們有着準確的第六感,還是老天爺不願意放過她們母子,是那個大漢都往她的方向走來。
她該怎麼辦?!
她難道就真的要命喪於此嗎?!
她的孩子才誕生沒幾天,他還沒有好好的看過世界!她要把孩子帶出這個鬼地方!
爲了孩子,她不能死!
女人心一橫,縱身滾下小陡坡,坡雖小但是陡,坡面上還有這許多尖銳的石子,她讓孩子面朝着自己,雙臂緊緊的護着,身體蜷縮,將孩子能護到的部位全部護着,以她的身體作爲防護盾。
她從上面像個滾筒一樣,滾下來,身上又增加了不少的血痕,泥土沾染在傷口上,痛的她呲牙咧嘴。
腳在滾下來的時候,撞到了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狠狠的碰撞,估計已經摺了。
痛的女人額頭上滿是冷汗,將那個抓住自己,用來威脅他丈夫的混蛋的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又一遍。
在女人滾到小陡坡的底下時候,那三個男人也走到了她剛纔站着的位置,也在爲她會往哪裡去而發愁。
女人拖着折了的腳,抱着孩子躲到一個灌木叢中,從上往下看,視野剛好被灌木叢擋住,而且又是夜裡,人的視線都沒有動物的那般的明銳,只能看個模糊的大概。
女人將孩子面朝她,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托住孩子,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敢發出聲響,恐懼就像洶涌的潮水一樣,將她淹沒。
她渾身的柔軟細膩的肉,此刻都變得無比的僵硬,脆弱的神經已經達到了最緊繃的狀態,只要輕輕的一刺激,她的神經就會徹底的斷裂、奔潰……
其中一個狠狠的撓着自己的後腦勺,憤恨的問着,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其他的同伴:“那個臭婆娘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最好不要讓我抓到她,不然我一定會打斷她的腿!”
“別說廢話了!感覺去找!要是讓少爺知道我們把這件事請給辦砸了,被打斷腿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你們兩個去那邊!我去這邊!一定要找到那個臭婆娘!不然我們就慘了!”另一個指揮道。
“好!”
“誰找到了就發一個信號!看我怎麼收拾那個臭婆娘!”
“快去找!”
頭頂上終於沒有了動靜,四周寂靜,就像時間卡殼一般,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
女人就是徐鵬翔的老婆,叫張佳寧。
她跟孩子一直被關在郊區的一個破舊的房子裡面,她並不知道爲什麼人家要來抓她,似乎是跟徐鵬翔有關係,似乎是要徐鵬翔幫他們做什麼事情。
她一直認爲只要徐鵬翔幫他們做好事情之後,她跟孩子就能回家了,但是昨天中午,她偷聽到外面的兩個人交談的內容,他們上面的老闆似乎是要殺了她們母子,還有徐鵬翔。
震驚之餘,她面無表情的吃飯睡覺,因爲她都沒有怎麼反抗,而且看守的人也看着她是一個女人,而且還帶着一個嬰兒,不會有什麼花招,所以看守的有放鬆,這才讓她找到了空隙,跑了出來。
可是這裡是郊外,地方很隱蔽,幾乎沒有什麼人過來,她只能偷偷的帶着孩子,跑進樹林裡面,等他們發現自己逃跑的時候,她已經跑了好長一段路程,但還是漸漸的被他們追了上來,纔有了現在這一幕。
黑夜寂靜的就像一潭死水,沒有任何的波瀾,彷彿所有的生靈都已經沉沉的入睡,一切顯得是那麼的靜謐,就連落葉飄搖跌落的聲音也能清楚的聽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