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木認爲女兒已經遇害,所以他要將葉良辰活活打死。 可在他離表情呆滯的葉良辰不到五米時,他卻看到女兒從臥室走出,還滿臉笑容。
“爸爸!你要吃這個嗎?”
徐木剎住腳步之際,懷裡正抱着一碗楊梅的蕾蕾跑了過來,還踮起腳尖遞給徐木一顆楊梅。
一把抱起活蹦亂跳的女兒後,徐木激動得連續在女兒臉蛋上吻了好幾下。他原以爲自己已經失去了女兒,沒想到女兒還好端端的。那麼,地上和葉良辰身上的血跡又是怎麼回事?看着女兒碗裡那殷紅如血的楊梅,又見餐桌上倒着一個還殘留着楊梅汁的玻璃杯,徐木這才知道那所謂的血跡其實是楊梅汁。
看着還呆呆站在那兒的葉良辰,徐木質問道:“爲什麼要把我女兒帶到你家來?!”
葉良辰還沒回答,蕾蕾已經笑嘻嘻道:“叔叔給了我好多好吃的。”
看着笑得天真無邪的女兒,徐木更加用力地抱緊。小孩子都很容易被人抱走,尤其是當壞人拿着棒棒糖、冰糖葫蘆之類的引誘時。所以剛剛在幼兒園時,徐木都覺得自己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女兒。
又在女兒臉上親了下後,徐木道:“我跟你說話呢!”
葉良辰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喃喃道:“青青,青青,青青。”
“他頭腦不好使,”一個走進來的大媽道,“自從他媳婦女兒出事後,他時而正常,時而瘋癲。一瘋起來啊,那就會去把別人家的孩子抱回來,當成自己的女兒,我看你女兒也是這樣被他抱來的。不過他一點惡意都沒有,只是太想女兒了。前天我孫女又被他抱過來,結果等我過來接的時候啊,我孫女抱着一大堆吃的。像我如果偶爾沒空帶我孫女,我都會直接讓他帶,比一般保姆都要好得多。”
徐木其實很想臭罵葉良辰一頓,但聽到大媽這解釋,知道葉良辰抱走他女兒並非惡意,徐木又閉上了嘴。其實他不想發火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女兒在場。他希望在女兒面前一直扮演慈父的角色,而不是嚴父。他還依稀記得,有次和妻子吵架時,躲在臥室中的女兒都哭成了淚人。
這時,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竹瀾道:“蕾……蕾蕾……你沒事吧?”
“老師,要吃楊梅嗎?”
見蕾蕾沒事,說不出話來的竹瀾當即搖了搖頭,並深呼吸數下。她很少運動,所以這次長跑讓她幾乎虛脫。在見蕾蕾平安無事後,腿都在發抖的她直接靠在了門上,並不斷擦拭着臉上的汗水。她今天穿的是幼兒園那種白藍相間的緊身短袖,所以當汗水打溼前領口後,她的文胸走勢都看得一清二楚,雪峰還隨着呼吸起伏不定着。
“姓葉的,我告訴你,如果下次你還敢跑到幼兒園把我女兒帶到你家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葉良辰沒有言語,只是用無神又呆滯的目光看着笑得非常燦爛,還嚼着楊梅的蕾蕾。當蕾蕾拿起一顆楊梅遞給葉良辰時,站在五米開外的葉良辰臉上立馬浮現出笑容,眼神也由呆滯轉變爲慈愛。
看着葉良辰這一瞬間的變化,徐木微微愣住。他這才意識到,葉良辰其實就像剛剛的他。因爲失去女兒,所以會一直去尋找。他是在不到半個小時內找回了女兒,葉良辰卻一輩子也找不回,所以只能將思念寄託在其他人的女兒身上。
終究,是一個可憐的人。
在心裡默默嘆了一口氣後,沒有言語的徐木轉身而走。
當徐木和竹瀾消失在葉良辰眼前時,表情再次變得呆滯的葉良辰伸出了兩隻手,就像是希望蕾蕾能留下來。而他的嘴巴也張着,卻像啞巴一樣說不出一個字。隨之,葉良辰的眼淚流了下來,並跪在地上嗷嗷哭着。
“別哭了,這麼大的人了,”走上前的大媽道,“要是你想女兒了啊,我把我孫女叫過來陪你玩。”
大媽安慰葉良辰之際,走到一樓的徐木看到警車駛進小區。
民警下車後,徐木將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幸好那個神經病沒有傷害你女兒,要不然事情就不好辦了,神經病犯案都有可能被無罪釋放。”
這是其中一個民警對徐木說的話,徐木並沒有迴應,只是表情漠然地往小區外面走去。這些吃國家飯的,辦事永遠是慢一拍。要是徐木自己沒有出面,並且葉良辰是個壞人,估摸着地上的楊梅汁真的可能會變成他女兒的鮮血。
在前往幼兒園的路上,竹瀾一個勁的道歉,但徐木明講着暑假結束後就不會再來這所幼兒園。竹瀾是將責任都推給新來的保安,並不認爲是管理上的疏漏,這點是徐木無法認同的。所以哪怕竹瀾說破了嘴,徐木也不打算改變決定。
坐進車裡,並幫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兒洗好安全帶後,突然覺得身心疲憊的徐木長長嘆了一口氣,並喃喃道:“寶貝,爸爸絕對不會失去你的。”
才三歲的蕾蕾哪知她爸爸表達的含義,而還抱着那碗楊梅的蕾蕾遞給了徐木一顆。
接過並扔進嘴裡後,徐木發覺這楊梅真的非常甜。
“爸爸,還要嗎?”
“爸爸要開車,就先不吃了,待會兒你給小薇阿姨吃,中午咱們和她一塊吃飯。”
“那媽媽呢?”
“媽媽今天中午有事,晚上纔會回來,到時候她會給你買好吃的。”
“哦。”
哄完女兒,徐木立馬往店鋪的方向開去。
現在是用餐高峰期,怕偶爾會去關注的那家小炒店會滿座,徐木還特意讓夏薇去佔座。所以在將車停在店鋪附近後,徐木直接抱着女兒去那家小炒店。到了小炒店,徐木讓女兒和夏薇坐在一側,以便讓她們培養感情。
吃過午飯並回到傢俬店,徐木坐在收銀臺前玩電腦,夏薇則陪蕾蕾玩遊戲。
玩累了後,蕾蕾直接躺在一張全新的軟牀上午休。
同一時間,榮順大廈,世紀天雅建築有限公司會議室。
此時,會議室裡一共有四個人,趙銘以及餘下的三名股東。
待唐璐將泡好的茶端放在四個人面前後,拿着茶托往外走去的唐璐道:“趙總,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家了。”
“嗯,暫時沒事了,路上小心點。”
“好的。”
唐璐拉上門而走後,趙銘拿起腳邊的一個紙皮箱。
站起來並打開紙皮箱,趙銘將紙皮箱裡的攝像頭都倒了出來,並道:“我趙銘這人特崇拜雞哥,所以一直覺得兄弟義氣最重要。但劉明浩這個混蛋,竟然在公司裡安裝了六個攝像頭,甚至連我的辦公室都安裝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