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在劉璋身上看到很多東西,這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他看似兇殘的手段卻總是包含着仁慈,比如那燒曹營的時候,那種澆不滅的火是何等的兇殘?還有那對援軍毫不留情的劫殺,以及明知道自己會珍惜士兵,卻還是下令攻城了……
有時候他很不着調,看似沒有主公的威嚴,可他一冷臉的時候,那當真是大權在握。可這個人卻不會無緣無故的生氣,這麼久以來李儒沒有看到過劉璋生氣,哪怕是糧食被劫,戰局不利,都不曾怪過誰,對於手下的話都能認可……
對於自己,劉璋當真是不錯了,他並沒有哪算那種讀書人的偏見。在多次談論自己的所作所爲,他並沒有什麼厭惡和明顯的支持,他只是說各爲其主而已。說實話這天下不少人恨不得手撕了自己,可他身爲漢室卻敢用自己,這當真是可笑。
可這種可笑,以及他對自己的態度,卻讓將近年邁的李儒很是感概。這人越老就越是喜歡那種活力的感覺,或者說喜歡朝氣。在劉璋身上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說實在劉璋雖然懶,可是對他卻很有不錯……
這讓已經有了老邁痕跡的李儒,心中多了幾絲不一樣的想法。這番走進來他就看到了劉璋已經調整過來了,這種人最可怕了。他們很難被外界的事物影響自己,能更快的調正自己的狀態從而振奮。
“李博士有事嗎?”看着李儒來,莫非這老頭有什麼比較陰毒的計謀破城?
李儒拱手說道:“大人如若損失太多士兵才破城,之後大人會如何做?”像曹操那些人如果死了太多士兵,恐怕直接會屠城,這手法董卓也常用。
劉璋摸着腦袋說道:“怎麼可能?我會注意這點的,不可能死太多的。更何況樊城也不是什麼大城,只要我這個城破劉表必然驚慌失措,更何況甘寧此刻應該已經到了夷陵,如果夷陵也丟了,樊城也丟了,恐怕劉表就要全力保護襄陽了,到時候我也可以放心了,根本不用這麼急切了……”劉璋早就算計好了一切,就等着破樊城了,那個時候曹操在想偷雞摸狗,自己就能騰出手扇他丫的。
李儒其實很想問,劉璋憤怒之下會不會屠城,可是現在看來劉璋根本就沒有那個想法,別說屠城,甚至對於兵士都不會過多責罰,頂多殺了主事的人。說話的功夫法正卻是端着飯菜走了進來……
“主公,快些吃飯吧!”法正看到李儒在,又讓下人多送過來一些。幾個人在軍營裡面也沒太多的講究,劉璋也不靠這個講究來體現自己的權威。
“主公按照這樣的勢頭,明日炸開城門就可以進入城內了,到時候樊城必然告破。”法正也覺得現在的形式不錯,只需要猛攻就可以了。
“從我趕過來到現在已經有了五天,這個時期曹操還在試探咱們,如果讓他發現宛城兵不多,恐怕到時候他會瘋狂的進攻宛城,這個時候一定要快速拿下樊城纔是。”劉璋也擔心這裡被拖延了,到時候就要陷入僵局了。
法正卻是笑道:“主公可以令孟起,率一支騎兵在周圍堵截援軍,到時候城破讓沙摩和冉駹的人衝入城內。那些人力大無比,且兇猛異常,到時候攻入城內就是最好的先鋒。”這點劉璋不得不承認,那些異族士兵的悍勇,簡直就是瘋子。
劉璋跟着點頭說道:“但願如此吧……”撤下去碗筷之後,劉璋準備休息,明日看情況是不是要炸開城門入城。
第二日大清早劉璋的軍團早就集結完畢,早飯只是吃了幾口根本不給吃飽,吃飽了這人打仗反而缺少力道。隨着攻城戰的開始,劉璋一開始就派人去炸開城門。雲梯和投石車掩護之下,四個人抗着木板朝着城門下方走去……
“大人?那是何物?”李儒很是疑惑?這四個人能幹嘛?
徐晃也是疑惑的很,這四個人是劉璋帶來的,可是這四個人幹嘛呢?看到李儒問了,徐晃也就不在問了。很奇怪的感覺,每個人揹着一個大罐子,舉着那麼厚的木板真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劉璋沒說話,法正卻是笑道:“兩位等下可以好好的看着,這可是主公的神兵利器。等下可不要吃驚……”一股惡趣味油然而生,法正似乎感覺到了劉璋平時的那種惡趣味,很爽快。
四人來到了城門下面,看着厚厚的木門就分開四個地方擺放了罐子,隨着引線點燃之後,四個人扛着木板玩命的跑啊。這速度如同見鬼一般,看的徐晃和李儒一腦門的霧水。這就是爲了把四個罐子給敵人嗎?難道說那裡面是毒藥?等敵人自己吃下去嗎?
四個人剛一跑,遠處攻城的士兵卻更加瘋狂的攻城。一聲巨響彷彿天地間憑空生出了炸雷,遠處的城門周圍冒出一股濃煙大門轟然倒塌,露出了裡面密密麻麻的拒馬……
這一生爆炸嚇壞了城牆上面的士兵,他們都被震得有點暈乎。劉璋這邊的士兵已經見過了,所以顯得很是震驚,並沒有慌亂。可是李儒和徐晃卻是第一次見識,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破爛的城牆……
“冉駹,沙摩聽令,抓到守城大將重重有賞……”說着劉璋抽出佩劍遙指前方。
身邊的冉駹,沙摩早就急不可耐一個個領着自己的人馬,怪叫着朝着城門撲去了。這一下守城的士兵嚇壞了,怎麼突然城門就炸開了呢?城牆上的士兵,城內的士兵立刻去援救城門,這一下雲梯上的士兵不斷的朝着城牆跑了過去。
“擂鼓,衝鋒……”說着劉璋把自己做好的小喇叭丟給了擂鼓身邊的另外一個士兵。這個東西聽說在紅軍的時候很好用,只要響起來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衝鋒了。
隨着劉璋這邊士氣大振,周圍的士兵開啓了瘋狗模式。李儒卻是靠了過來問道:“孝直,這就是你們說的神兵利器嗎?那樊城的城門何其厚?就算是撞城門都不見得能撞開,可是隻是四個罐子整個城門都爆裂開來。
法正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兩個人說道:“沒錯,主公手下人才衆多,這等神兵利器雖然不多可着實好用。無論什麼城門都能炸開,到時候我軍長驅直入,這天下可有攻不破的營寨嗎?”所謂營寨,最難的地方就是在於弓箭手的打擊。如果城門破了,士氣就會下降,到時候三面壓制,這個城就也就破了。
“主公,我等前去殺敵……”徐晃提刀已經準備衝鋒了,他看到了沙摩和冉駹的蠻人已經嗷嗷叫的衝進去了。
劉璋卻是說道:“你是這次攻城的總指揮,你如果上陣殺敵這裡還有誰指揮行動。剛纔我得意忘形了,這裡還是交給你,李博士我們去後面喝茶。”說着劉璋拉着李儒朝後面走去,雖然城門破開了,可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破城的。
走到後方,李儒卻是問道:“有這等神物在,恐怕這天下的城池在大人面前等於玩物。”第一次看到火藥威力的人,恐怕都會震驚。尤其是這並不是那種簡單的火藥,這等威力已經是改版後的火藥。
劉璋卻是撇了一眼說道:“這東西看似強大,其實弊端很大。如果別人與我在野外打硬仗,我只能和別人決戰,卻是用不上,這東西傷己傷敵,還是謹慎點好。”如果自己不研究大炮,不發展重工業還是沒辦法改變古代的戰爭格局。宋朝時期已經有了大炮,也有了火藥,可是依舊沒有改變冷兵器時代的格局。
張任和張繡也帶着各自的人馬衝了出去,隨着沙摩和冉駹的步伐衝進城內去了,只有馬超在樊城周圍的道路等着援軍的到來,對於信使劉璋已經交代馬超不要攔截,就讓他們來援軍吧,到時候有多少殺多少……
只有徐晃苦逼的站在前軍看着到處衝殺的武將,說實話徐晃第一次看到張任那一身超炫酷的鎧甲,那真的是由衷的喜歡。他也想要一身金黃色,明晃晃的鎧甲,尤其是那誇張的造型,看的徐晃心裡如同貓抓。文人愛詩詞文集,武將喜歡寶馬神兵。徐晃自然也不例外,尤其是那鎧甲的防禦,更是讓人震驚,所以徐晃很想衝出去殺敵……
可偏偏劉璋說他是主帥,必須指揮全軍,這讓他沒辦法衝鋒,只能瞪眼乾看。尤其是看着那沙摩,冉駹都衝進去的時候,徐晃的心裡好涼啊。他聽說劉璋準備的鎧甲只有十二個,他也想要一副,尤其是在看了張任,馬超等人的作戰之後,他內心更是火熱……
戰場如同絞肉機一般,收割着彼此的生命,一個活了二十多年的生命,在這裡可能僅僅是幾秒的功夫。戰爭永遠透露出的只有殘酷,只有對生命的蔑視,尤其是古代的戰場,註定只能用彼此的生命去換來勝利的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