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對着列爾賽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傑克說道:“僅僅是引出波旦鎮的侵略軍並不夠,現在我命令,傑克、隆森、麥克你們三人,喬裝打扮混入波旦鎮,想盡一切方法,在鎮中製造混亂。”
說完,艾倫又補充了一句:“記住,完成任務之後立刻離開波旦鎮,保證自身的安全。”
傑克笑了笑:“明白。”
隆森和麥克同樣點了點頭。
製造混亂?那簡直再簡單不過了。
“我就是要讓波旦鎮的侵略軍自顧不暇,讓他們根本無心甚至無力去支援辛侃塞小鎮。”
說着,艾倫臉上顯露出自信的光彩。
他繼續下達着命令,指着地圖說道:“看這裡,這裡是一處小山丘,也是從紐曼鎮到辛侃塞小鎮的必經之路。巴薩,你從黑豹中隊中挑選出十人,在這裡沿途佈置多處地雷,至於如何佈置,我相信你比我更加了解。”
“當然,那是我的專業。”巴薩笑着說道。
隨後,他問道:“佈置完之後呢?”
“隱藏起來,伺機而動,如果紐曼鎮沒有支援,那最好,如果有,我希望你能給與他們最大的打擊,並儘量牽制住他們。”
“巴薩明白。”
“最後,就是我們的最終目標,辛侃塞小鎮了,凱恩、李子剛、比爾、塔比你們四人帶領黑豹中隊剩餘的七十人以及疾風分隊全體成員,連夜趕往辛侃塞小鎮,我要你們在凌晨四點準時動手,一舉幹掉那裡的所有侵略軍。”說着,艾倫想了想:“把那兩挺機槍和火炮也帶上,我安排一輛武裝卡車幫你們運載武器,但到了山丘地帶就要你們靠人力自行搬運了。”
“瞭解,必定不負衆望。”凱恩認真的說道。
“恩,那麼現在命令下去,全體成員立刻吃飯,睡覺,傍晚時刻就動身,爭取一舉拿下辛侃塞。”艾倫一字一句的說着,聲音鏗鏘有力。
待到衆人散去,唯有加斯一人還筆直的站立着,他看着艾倫,疑問道:“我呢?我要幹什麼?”
“你的傷還未痊癒,暫時就不參加行動了。”艾倫笑看着加斯說道。
“不,不行,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還可以拿槍,別忘了我可是這裡最厲害的狙擊手,戰鬥中怎麼能少了狙擊手呢?”
“比爾、塔比,他們兩個都可以勝任狙擊手的位置,還有,那個新來的雷科,似乎槍法也很不錯。”
“難道我就這樣被拋棄了?”加斯垂頭喪氣的說道。
“不,我不是也留下來陪你了嗎?跟我一起等待他們的凱旋吧。”艾倫說着,突然想起了什麼,“算算時間,克莉絲他們也應該快要回來了。”
“是啊,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發現,希望會是個好消息。”加斯說着,竟是哀嘆了一聲。
兩個人並肩走出會議室,眺望着遠方,只是他們等待的克莉絲,卻遲遲不見歸來。
時間緩緩流逝,終於,在傍晚時分,黎明之心中的士兵們分成三支隊伍,離開了烏梅爾小鎮,他們即將迎來一場激烈的戰鬥,勝負,誰都無法預料。
看着一百多人傾巢而出,就算是計劃好一切的艾倫,也依然有着一絲的擔憂,但,這就是戰爭,他必須去下達命令,去攻打侵略軍佔領的地方,這是他還是一名普通士兵時就接到的命令,同樣也是他爲自己定下的使命。
“艾倫,你說我們能夠取得勝利嗎?”加斯望着傍晚的灰色天空,悠悠說道。
“你是指什麼?是這次戰鬥的勝利?還是整個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艾倫給自己點燃一支香菸,抽了兩口。
“我還是換個問法吧,我們還能回到故鄉,見到我們的親人嗎?”
“能。”艾倫說出這個字的時候,語氣異常的堅定。
他又補充道:“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打敗德國人,帶着大夥回家。”
“回家啊,曾經多麼簡單的一件事情,現在卻變得如此遙不可及。”加斯越說越傷感,他依然看着天空:“就算我們真的回去了,又能剩下幾個同伴呢?”
艾倫突然一怔,他猛抽了兩口煙,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了,他自信到能夠帶領衆人解放整個意大利,但他卻不知道,如今剩下的這些同伴,以後還會剩下幾人。
但,艾倫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說謊的人,他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聽天由命吧。”
“聽天由命嗎?不錯的句子。”
艾倫笑了笑:“是啊,很不錯,不過這可不是句子,而是一個成語,中國的成語。”
“說起這個,你到底會多少種語言?”加斯好奇的問道。
“你是問精通的,還是隻會一些日常用語的?”艾倫反問道。
“都算上。”
“哦,那我算算,對了,方言算嗎?”
“也算上吧,需要給你拿紙和筆嗎?”加斯打趣道。
艾倫擺了擺手:“不必,我已經算好了,一共七十八種語言,不過精通的只有十幾種。”
加斯頓時猛抽了一口涼氣,他看着艾倫,彷彿看着一個怪物一般,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竟然瞭解七十八種語言,而且還精通其中的十幾種,加斯相信,艾倫的精通絕對沒有雜質,而是像那些語種發源地的原住民一樣,對這種語言有很深的瞭解。
艾倫抽完最後一口,將菸頭仍在地下踩了踩。
看到艾倫這個舉動,加斯彷彿剛剛注意到一樣,說道:“我記得你以前是不抽菸的。”
“是啊,剛學會的,感覺還不錯,要來一根嗎?”艾倫隨意的說道。
“不了,我一般情況下已經很少碰這個了,也就戰鬥時偶爾抽兩根。”加斯似是回憶起了什麼,對香菸表現出強烈的牴觸。
“這其中一定有故事,能說說嗎?”
“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年輕的時候,恩,也就跟你差不多大,那時候,我吸食過鴉片。”
“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艾倫聽說過鴉片的危害,對這個東西也是痛恨不已。
“的確不是好東西。那時候,我父親身體不好,母親又性情溫和,當我長到你這個歲數時,他們就管不住我了。我當時有一羣小夥伴,應該說是一羣流氓朋友,跟着他們,我學會了抽菸,打架。直到有一天,有個人拿出了一包鴉片,說那個比抽菸舒爽百倍,我毫不猶豫得就接了過來。後面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我上癮了,然後瘋狂的找母親要錢,她不給,我就偷偷拿家裡的東西去賣,久而久之,我的癮越來越大。直到那一天,我因爲犯了煙癮,而家裡的東西也幾乎被我賣光了,我找母親要錢,她不給我。我一怒之下,打傷了那時候還很小的比爾和巴薩,甚至,我還打了我的母親。”加斯回憶着,淡淡的說道。
但艾倫聽得出來,那淡淡的語氣下,隱藏着濃烈的悔恨,他沒有打擾加斯的講述,而是靜靜的聆聽着。
“後來,當我清醒過來時,看着被我砸的一塌糊塗的傢俱,以及在一旁哭喊着的弟弟和默默流着眼淚的母親,那一刻,我的心彷彿壓上了萬斤巨石般沉重,那種傷痛,讓我下定了決心,我暗暗發誓,要戒掉這個癮。所以,我離開了那個家。直到兩年後,我恢復正常後纔回去。”
加斯沒有講述那兩年他是怎樣度過的,但艾倫知道,那必定是十分痛苦的一段經歷。
他默默地拍了拍加斯的肩膀。
加斯突然笑了笑:“其實我應該感謝那段經歷,至少現在的我向往着美好的生活,那段經歷讓我蛻變了。”
艾倫也笑了。
看着遠方,加斯突然問道:“爲什麼克莉絲他們還沒回來?”
艾倫心中存在着同樣的疑問,一絲不安出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