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徐雲德忍不住打斷道:“你這傢伙,把盜墓這一行的臉全給丟盡了!”
許小六一聽,急忙將目光轉向徐雲德,問道:“你……你也是盜墓的?”
徐雲德道:“既然你有朋友是幹這一行的,那你應該也聽過屍王的名號吧?”
“屍……屍王?”許小六大驚道:“是江蘇的屍王嗎?我聽說他是盜墓的第一高手!而且他下的可都是一些古墓、大墓,從來都沒失過手……”
徐雲德冷哼道:“第一高手算不上,但我絕不會去挖同鄉的墳!另外像你挖的這些新墳,我也看不上眼。動杴就覺丟人!”
“你……你真是屍王?”那兩個盜墓的朋友,在他眼中就已經是大人物了,可沒想今日卻親眼見着了同行中的泰山北斗,許小六一時間還有難以置信,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徐雲德。
王長貴見狀,哼了一聲,說道:“先別講些沒用的東西,你只管接着剛纔的話繼續說下去。”
許小六這纔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接着說道:“這兩年來我挖了幾十座墳,雖沒有發什麼大財,但日子卻也滋潤多了,本想就這麼一直過下去,卻沒想昨天晚上,當我在到了墳地裡之後,卻遠遠的見到了一個只穿肚兜的女人!起初她是背對着我,只看背影,那身形絕對沒得說,渾圓的大屁股,修長的雙腿……”
見他越說越有些不靠譜,劉萍咳嗽了一聲道:“你別盡挑這些無趣的說,說重點!”
許小六咧了咧嘴,撓着頭繼續道:“看得我心亂如麻,尋思這難道是老天給我發的賞賜?於是便惦着腳尖走了過去,也不知是咋回事,越靠近那女人我就越感覺陰冷,不過我當時也沒有多想,來到她身後喚了幾句,那女人卻沒有理我,這時我注意到了她似乎抱着啥東西,我心裡覺着好奇,便繞到了她的身前!”說到這裡,許小六臉上又顯出了深深的恐懼。
王長貴道:“繞到她身前你看見了什麼?”
許小六道:“那女人的臉比面還白,連嘴脣都沒有一丁點的血色,不過這還不是最嚇人的,更嚇人的是她懷裡抱着的那個嬰兒,眼睛比銅錢都要大,還冒着綠光,另外那女人一手抱着這個嚇人的嬰兒,另一隻手則抓着只兔子,那兔子的脖子像是被撕開了,血不停地淌着,那個嬰兒就那麼一直的吸着兔子血,當時我就被嚇呆了,站在那兒渾身發抖,一時也忘了跑。隨後那女人和嬰兒似乎注意到我了,同時向我瞪了一眼,我只覺那眼神陰森無比,接下來就啥也不知道了。”
王長貴聞言後,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幸虧那鬼嬰在附身前,不能飲人血,要不然你跟張老哥如今只怕早已遭了它的毒手。”
朱郎中此刻早已是嚇的滿身冷汗,顫聲說道:“這……這該如何是好,如果那鬼到了鎮上,那豈不糟了!誰能降的了它!”
徐雲德道:“恐怕它早已經來了鎮上,不過你只管放心好了,那女鬼還有鬼嬰遇着老道,也算是她們走黴運,我們此番來找你,除了替許小六還魂之外,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要向你打聽,這事事關能否逮住那女鬼母子,還請你一定要幫這個忙。”
朱郎中聞言,急忙說道:“但凡我能幫得上的,你們儘管問便是。只要能除了女鬼和那什麼鬼嬰,要我做啥都行……”
王長貴點頭道:“那鬼嬰是五日前降世的,你只需告訴我們五日之內都有哪些人家拾了小孩,還有哪家有即將產子的孕婦便可。”
朱郎中一聽,急忙點頭道:“你們且稍等一下,我去取臺帳,這些事情賬簿上面都記得清楚。”
王長貴道:“那就有勞你了。”
朱郎中擺了擺手道:“先生您嚴重了!”隨之便匆匆的出了房門,去拿賬本去了。不多會兒功夫,朱郎中抱着一本厚厚的賬簿走了進來,一邊翻看着一邊說道:“五日之內鎮上倒是沒有一戶人家生小孩。”
王長貴聞言,心頭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問道:“那即將生子的呢?最好是在一個月之內的。”
朱郎中點了點頭,隨之又翻看了許久,說道:“這到有三個,趙家、王家還有李家這三家的兒媳,應該都不會出本月就要生了。”
王長貴道:“那你可知道他們三家都住在何處?”
朱郎中點頭道:“知道,我都去過,先生,您是要我給你們帶路?”
王長貴搖頭道:“不用,你只需告訴我們他們三家的方位,其他的事情便不用你操心了。”
朱郎中本就怕得要命,聽王長貴這麼一說,心裡頭方纔稍稍安定下來,說道:“趙家離此處不遠,出了我的家門,順着街道往東半里有一家賣乾貨的,那便是了,另外王家和李家是前後門兒的鄰居,住在鎮北頭,王家門前有棵大柳樹,好找得很,而緊挨着他家後頭的那戶,便是李家了。”
王長貴聞言後,暗自記在心頭,隨之便招呼徐雲德和劉萍道:“既然如此,那咱這就去吧,那女鬼此時多半就在這三戶人家附近,我們需得在嬰兒出世之前將其找出來。”
劉萍兩人和張老頭同時點了點頭,隨之四人轉身便走,不料許小六卻突然跑到了前頭說道:“等……等一下!”
徐雲德皺眉道:“你小子還有啥事?”
許小六道:“幾位,你們能不能帶上我?”
“你?”徐雲德一聽,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再被嚇掉了魂兒?”
許小六聞言後,神色有些尷尬,但還是堅持道:“有你們在,我怕個啥,另外我想親眼看看屍王您的手段……”
徐雲德一聽這話,頓時便將許小六的心思猜出了八分,擺手說道:“這抓鬼之事我可不在行。”然後指了指王長貴道:“他纔是行家。你小子要是想從我這學手藝,這回可不是時候,所以還是算了吧。”
王長貴說道:“現在你體力虛乏,魂基不穩,若在叫陰氣侵身的話,最少也得折個十年八年的陽壽,如今你要做的便是好好躺着休息,另外這根紅線,三日之內萬不要將其解開,這是替你守魂固元所用。”
許小六聞言後,垂頭不語,徐雲德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小子那點鬼心思我早看透了,咱這一行,可是大有學問的行當,不是那一朝一夕就能入門兒的活,你想從我這學手藝,還是先再多讀幾年書吧。”
許小六咬了咬牙,點頭道:“您的話我記下了……”
可誰知正是因爲徐雲德這幾句無心的話,卻使得許小六日後成了搶奪他屍王之名的頭號勁敵!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咱暫且不談。
出了朱郎中家門之後,王長貴等人一路往東,走了差不多半里多路,果真在一戶人家門前看見了許多幹貨架子,想必這就是趙家了吧。
此時趙家燈火全熄,看來早已睡下了,王長貴環顧一下四周,見街上空曠一片,想來這會兒絕不會再有人會出門上街了吧。於是便掏出了一張玄黃字符,抖手將其燃了起來,隨後往空中一拋。只見那燃着青火的符紙飄飄忽忽的筆直飛向半空,滯留了片刻便又直直的落了下來。
王長貴見狀,搖頭道:“沒在這裡。”
徐雲德此時卻心裡疑惑,上前問道:“老道,這符咒是什麼來頭,你咋知道沒在這裡?”
王長貴回答道:“這符咒喚作追魂符,周圍要有鬼魂存在的話,這追魂符便會循着它身上的陰氣追過去,雖說比不上陰陽羅盤的指示範圍大,但在一兩裡之內,還是極爲有效的。”
劉萍聞言道:“那剛纔追魂符直上直下,也就是說這趙家周圍沒有什麼髒東西咯?”
王長貴點頭道:“定然不會有的,若非修行數百年的陰魂厲鬼,是絕不可能躲開這追魂符的。”
徐雲德點頭道:“既然不在趙家,那一定在另外兩家附近了,好在王家和李家住在一起,找起來就省事多了。”
王長貴道:“不錯,走吧。”隨之便當先往四岔路口走去,王、李兩家在鎮北頭,距離此處大約有三裡多路,途徑一個水溝,水溝上有個圓拱石橋。過橋的時候,走在後邊的劉萍見張老頭雙肩微微顫抖,似乎在抽泣,便好奇的上前問道:“張老,您這是怎麼了?”
經劉萍這麼一問,徐雲德和王長貴方纔注意到張老頭的異樣,確實是在哭,兩人也不由好奇起來,徐雲德問道:“長老,你咋了這是?”
張老頭摸了把臉,嘆了口氣道:“實不相瞞,我那命苦的女兒,就是在這橋上斷的氣……”
衆人一聽,心裡微驚,隨之紛紛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徐雲德問道:“張老,你女兒是……是怎麼走的?”
長老頭說道:“她自小就有哮喘,她娘生了她沒兩年就跟旁人跑去外地了,我們爺倆相依爲命,日子雖說清苦,但也不愁溫飽,只是我那時從不讓她出門,因爲她走幾步就喘的厲害……”說道這裡,張老頭止不住的又抽泣了起來。
徐雲德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脊背說道:“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沒準你女兒如今早已投胎到哪個富貴人家,此時正享福呢,你看開點吧。”
王長貴道:“張老哥,你說你女兒是在這斷的氣?能說說究竟是咋回事嗎?”
張老頭點頭接着說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年她剛滿十歲,生日那天我問她想要啥,她說啥都不要,就想去逢集,恰好那日鎮上有集會,於是我便將她帶了出來……她頭一次見到那麼多人、那麼熱鬧的場面,也不讓我揹她,執意要自己下來走,我拗不過她,只好依她所願……一路上她又蹦又跳的玩的很歡……可誰知到了這橋頭,卻突然就病發了……”磕巴着說到這裡,張老頭已是哭成了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