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衆人便也都沒再多言,劉萍看了看正陷入昏睡之中的小張,心中暗想道:“那些無辜之人之所以會慘死妖物之手,跟這小張有着莫大的關係,倘若真能以小張之手,化解了那些冤魂的戾氣,說起來也該算是一個較好的收場了吧。”
在小張昏迷期間,雪球將絕地入口的位置告訴了大夥兒,那裡乃是一塊不怎麼起眼的土丘,土丘上長滿了灌木,而洞口,便就藏匿在這些灌木底下。
大夥來到洞口前,但並沒有急着進去,僅是記下了地點之後,便又回到了那棵巨樹底下。唯有徐雲德拉着葛家兄弟還有叵蓉留了下來。臨走前,劉萍好奇地問道:“徐大哥,你帶他們幾個留在這裡,是想做什麼呢?”
徐雲德道:“那樹雖大,但卻不能遮風擋雪,小張身受重傷,氣力虛乏,未必能抵抗的了夜間的深寒,所以我想在這兒挖一個洞穴,好作爲一個暫時的居所。”
劉萍聞言,急忙笑道:“原來是這樣呀,那乾脆我也留下來給你們搭把手吧。”
徐雲德沒有拒絕,而王長貴他們不放心將小張一人留得時間太長,所以便回去了。劉萍這一夥兒人,在徐雲德的帶領下,選了一塊合適的位置,就動手開挖起來。另外,與劉萍一起留下幫忙的還有馮雅馨和小雙。
當時乃是嚴冬季節,土壤被凍的極爲結實,挖起來頗爲費力,不過好在徐雲德乃是打洞的專家,由他出手,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定然都能迎刃而解。
看着一個寬大的土穴,在徐雲德的手底很快的成型,馮雅馨驚訝道:“徐大哥挖的好快呀,這麼大的一個洞穴,僅用了半個時辰就挖好了,若是換成旁人的話,估計花費一整天,也未必能挖成吧。”
徐雲德哈哈笑道:“馮妹子,不是徐大哥跟你吹牛,當今世上,若論打洞這門手藝,我稱第二的話,那就沒有人敢稱第一了!如若不然,我又怎能擔當起屍王的名號呢?”
“屍王?”馮雅馨一聽到這兩個字後,神情頓時又是一變,急忙問道:“徐大哥,你……你剛纔說你是屍王?難道你就是那個被稱作盜墓界第一高手的屍王?”
徐雲德以及劉萍等人聞言,頗敢詫異,劉萍開口問道:“怎麼,馮妹妹也曾聽聞過屍王之名嗎?”
馮雅馨點頭道:“我父親本就是做古董生意的,所以說與盜墓者會常有往來,而那屍王之名,也正是他從這些盜墓者口中聽來的。父親還說,全國上下,盜墓者不計其數,能在盜墓界稱第一的,絕非等閒之輩,父親還說,若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夠見一見那傳說中的屍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沒想打。徐大哥你就是那個屍王!”
徐雲德聽了這話,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沒想到,我不僅在盜墓界有名,在古玩屆也名氣不小呀。”
馮雅茹隨即又說道:“徐大哥,你……你能收我當你的助手嗎?實不相瞞,自打從爹口中聽說了盜墓這個行業以後,我就充滿了好奇和嚮往,想着終有一日,我也能去那些古老的墓穴中探險、尋寶、併發覺那些沉睡在地底千百年的歷史。但無奈的是,那些盜墓的都是神出鬼沒,往日裡很難接觸的上,就連爹的幾個生意上的友人,也死活不願帶我入行,你看……”
“不行!”還沒等馮雅馨把話說完,徐雲德就果斷地回絕道:“若說其他事情,或許我還能考慮,可這件事,你想都別想,我是不可能帶你入這行的!”
聽了這話,馮雅馨一臉失望,但卻又心有不甘,開口問道:“爲何不可?你是怕我成爲你的累贅嗎?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徐雲德看了看一臉執着的馮雅馨,嘆了口氣,隨之將手中的鐵鏟遞給了葛五,洞穴已經挖好,接下來的修整工作,葛五足以勝任。而後,他拍了拍手,開口說道:“馮妹子,我並非是怕你拖我後腿,單從你能忍耐一天的裂骨之痛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一切。只是你不明白,盜墓一行並非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不錯,先拋開賺錢不談,你可知道,我們這一行無時無刻都在有人喪命。跟那些沉睡在墓葬中寶貝共存的,還有數之不清的超自然現象,這些東西無一不是關乎性命的。可以這麼說,天下所有的盜墓者,皆是將腦袋拴在褲腰上幹活的。若我將你帶入此行,那跟將你推進了地府有何分別。”
聽徐雲德說了這些之後,劉萍等人腦中不由想起了許小六來,雖說他算不上是徐雲德帶入盜墓界的,但是他的轉變,卻是因徐雲德而起。或許在徐雲德的心裡,雖說恨透了那個忘恩負義的小六,但終歸還是有些遺憾和愧疚的吧。
但馮雅馨卻並不知曉這些,她生性執拗,認準的事情,即便是爹孃都難以改變,對於徐雲德的苦口婆心,根本就聽不進去,她說道:“徐大哥,我不怕死,人活着就要追逐夢想,倘若連追求自己理想的決心,都因對死亡的懼怕而磨滅了,那麼人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嘛?”
徐雲德滿是無奈地說道:“馮丫頭,你家裡富有,爹孃留下的財產應該夠你揮霍幾輩子了吧,可你爲何還要去幹盜墓這個既危險,又髒且名聲也不好聽的勾當呢?”
馮雅馨想也沒想地說道:“我要的並不是錢財,而是體會盜墓的過程,徐大哥,我求求你了,就收下我吧,就算有朝一日,我當真死在了哪座墓地下,那也跟你毫無關係,全是我自己……”
“住口!”徐雲德厲聲打斷道:“盜墓的不說喪氣話,這是入行的首要準則,以後這些不好聽的,千萬不要說,記住了!”
馮雅馨,乃至劉萍等人,被徐雲德突如其來的嚴厲給嚇了一跳,但很快馮雅馨就開心的笑了起來,說道:“這麼說來,徐大哥你是答應我咯?”
徐雲德一時語塞,支吾道:“誰說我答應了……也罷,看你表現吧。”
弄好了地洞的葛五,嘿嘿笑道:“徐大哥,你收了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助手,若叫嫂嫂知道了,多半要吃醋呀。”
徐雲德笑罵道:“去你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哦對了,從今天開始,每日兩個時辰,你跟葛六輪番訓練馮雅馨,就照那兩年我在老郎中家訓練你倆那般,若是被我看見你倆對她放鬆,可別怪我不客氣!”
葛家兄弟一聽這話,神色皆是大變,異口同聲道:“啊?不是吧,那種練死人的法子,你當真要對她使?”
徐雲德點頭道:“不錯,我們這一行的兇險,你倆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對她越是嚴厲,往後幹活兒的時候,她就越加多了一份活命的保障,相反如果你們對她鬆懈,那就等同於是在害她呀。”
葛家兄弟聞言,齊齊點了點頭,正所謂不入此行,難明其理,對於盜墓的兇險,他倆近兩年可是深有體會的。雖說徐雲德訓練他們的時候,他倆心裡也常常叫苦,可後來想想,那還不都是爲了他們好。
此刻,正沉浸在歡喜之中的馮雅馨,還不曾想到,自己真正受苦的日子即將到來!徐雲德的訓練方式,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或許,在多年之後,縱使是他的一雙兒女也不曾親身體會過吧。
話回正題,洞穴打好以後,葛家兄弟去通知了王長貴等人,大夥滅了巨樹旁的篝火,帶着剩下的木柴和昏迷的小張,進了地洞之內。當王長貴等人來的時候,徐雲德已經在洞中間重新燃起了篝火,洞穴大小適中,留有幾處背風的透氣口,所以並不氣悶,雖說溼氣有點重,但比起外頭而言,卻好上百倍。
隨着度內溫度的逐漸上升,小張的臉色也好轉了起來,太陽落山後,大夥烤了些肉乾,燒了點血水,湊合着吃了。此時小張已醒,驚奇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後,開口說道:“諸位,你們爲何要救我?何不讓我這個爲惡多端的人,就這麼死了算了?”
徐雲德哼聲道:“若不是見你誠心悔改,我們纔不管你死活呢,現在其他的不用你多想,只需趕緊把身子養好,然後跟我們一同去做件事情。”
小張對於這夥兒人的本事,可是瞭然於心的,更知他們要做的事情絕非自己力所能及的,於是滿臉好奇地問道:“不知徐大哥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我……我能幫得上忙?”
王長貴道:“此事非你來做不可,倘若你有心悔過,那麼這便是一個贖罪的機會。其餘的你就不要多問了,等時機到了,我自會告訴你該怎麼做、如何做。”
小張聞言,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只要能贖罪,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正說話時,葛五一臉風霜的從洞外鑽了進來,對葛六比劃了個手勢後,就跑到篝火邊取暖了,而葛六則二話不說,徑自起身出了洞穴。
徐雲德問道:“怎樣,那丫頭叫苦沒有?”
葛五搖頭道:“真沒想到,這富家之女竟然如此能吃苦,外頭那麼冷的天,她穿件單衣扎馬步個把時辰,竟然連一句累都不曾說過。”
聽了這話,洞穴中人無不動容,要知道馮雅馨可不比他們這些人。出身在有錢人家,想來定是自小嬌生慣養。一點苦都沒有吃過,但現如今看來,卻不盡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