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你我孤男寡女,抱你吧,你說我是無奈,不抱你吧,你說我見死不救,那就請姑娘給個明示。”
李世均覺得這姑娘有些刁蠻,便也有意想要戲弄一番。
“人爲刀殂,我爲魚肉,哪有刀殂問魚肉要明示的,書呆子。”女子一臉的不滿,這傢伙話裡有話的羞辱自己,等自己好了妃拔了他的皮不可。
“好吧。”李世均俯下身子,粗魯的將女子撈進懷裡,又是一陣熟悉的清香撲入鼻內,還來不及心想,才發現女子已經痛得不行了,腳踝處腫的更個饅頭似得,而且女子的嘴角也沁出了絲絲血跡,原來她竟是受了內傷的。
“姑娘,你內息受損,怎麼不早說。”李世均把了一下她的脈搏,對自己剛纔對她的猜測很是愧疚,手上的動作自然也就輕柔了些。
“你個呆子,要是再多說幾句話,我就命喪於此了。”女子對李世均的後知後覺很是不滿,自己今日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好,我這就帶你去療傷。”
李世均說完便抱起女子一陣狂奔,一路直接朝着驛站的房間走去。
到了之後懷裡的女子已經睡着了,想必是累得不行,又受了這麼重的傷,一個這麼嬌小的女兒身,哪能受得了不是。
李世均輕輕的將女子放在牀上,然後調整內息,將源源不斷的內息輸送到女子的體內,一陣忙碌之後,才起身坐在了牀邊的一張椅子上。
看着牀上的女子,不覺莞爾,守身如玉這麼多年,更是爲了婉婼禁慾六年,今日還是這六年裡第一個靠近自己懷裡的女子。不過她爲什麼要戴上面紗呢,李世均其實真的有些好奇她的容貌。
她的身材,體重都像極了婉婼,就連聲音也是極爲相似,雖然語氣刁蠻了些,不過還是爲自己帶來了些許的安慰。
思及此李世均急忙拋出自己腦中所想,自己的身份太過特殊,想要故意接近自己的人太多太多,所以自己也就多了一些戒備心,既然是有意要靠近,想必也是經過特殊了訓練,天下誰人不知,均親王愛妻入骨,自然想要接近自己的人,大多會模仿婉婼的不是嗎。
想着想着李世均也不知不覺的陷入了夢境,天亮時分聽見女子痛苦的低吟,李世均便已經醒轉過來,不過依然沒有消除他對女子的猜疑,便靜靜的坐着,眯着眼觀看她的動靜。
“真是出門不利,受了內傷不說,還把腳給扭傷了,真是的。”女子坐起身子,一臉的煩躁。看了看身邊的景象,還算這傢伙有些良知,否則自己昨晚肯定會被仇人抓了去,不過這傢伙就是個榆木腦袋,開不了竅,沒把自己給摔死。
“喂,喂,那個,公子,哎呀不對,那個少爺,也不對,呀,煩死了。”女子坐在牀上由於腳痛不能動彈,這會兒想要叫醒李世均,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出門的時候爹爹可沒有告訴我該怎麼稱呼,煩死了。”雙手抱着頭,無耐的又躺在牀上,望着牀上的幔帳好生無助。
“或者叫恩人。”正在女子糾結的時候,一張放大的臉映入眼簾,嚇得她坐了起來,結果牽扯到了痛腳,可想而知,差點沒被痛死。
“你這個。”
“呆子。”她未說完,李世均便接了過去,這普天之下敢叫自己呆子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
“主子,屋裡有人嗎?”外面的玄忠聽見屋內有人說話的聲音,急忙詢問,嚇得女子又躺了下去,爲了防止李世均出聲,直接一把捂住李世均的嘴,然後,然後就成了一個男上女下的姿勢,李世均的整個重量都壓在了女子的身上。
近距離的觀看之後,李世均內心一陣狂喜,那雙眼睛,那眼睛不就是婉婼的眼睛嗎。
自己曾經最愛的便是婉婼的眼睛,雖然眼大無神,但卻是世間最最漂亮的眼睛,自己珍愛極了。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我的婉婼。”李世均用手將女子的小手拿開,喃喃的說了出來,在抓住女子小手的一瞬間,他更加的確信了,這便是自己的婉婼啊,這種感覺自己是不會弄錯的。
“你有病吧,我的眼睛怎麼了,登徒子。”哪知女子一個起身,竟然用鐵頭功攻擊他,李世均吃痛自然也就習慣的鬆了手,女子急忙起身,朝着門口就跑,哪知腳一落地便再次跌倒,然後滿臉恨意的望着李世均。
“婉婼。”
“你這個人是有病吧,都說了我不是你的婉婼,你這是要幹嘛。”女子那個氣啊,真想一拳揍死他,而且現在另一隻腳也被扭到了,一雙腳都在遇上了這個傢伙之後徹底的罷工了。
“我不信,婉婼,我是青竹哥哥,婉婼。”李世均邊說便蹲下身子,仔細的看着女子的眼睛,由於遮着面紗,所以他只能看着她的眼睛而已。
“都說了我不是你的那個什麼婉婼啊,你認錯人了,還有,你能不能先扶我起來。”女子都快痛的暈過去了,某人卻只關心着他心中的猜想。
“哦,好。”李世均有些笨拙的將女子抱了起來,再次放到牀上,雖然動作溫柔不已,卻還是將女子痛得直不起腰。
“可以摘下你的面紗嗎?”李世均問完之後都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不過自己也是太緊張了,好想證實自己心中的想法。
“呆子,你就這麼想看看我的模樣麼,果然是貪圖美色的登徒子,哼。”
“姑娘,算在下冒昧,可否了卻在下的心願。”李世均的聲音變得格外的溫柔,由於靠的比較近的緣故,女子感覺心口一陣壓抑,這個傢伙長得也太好看了吧,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可愛的模樣與杜婉婼如出一轍。
“姑娘。”李世均記得婉婼曾經說過,她的眼睛是在有水的情況下能看見東西的,也就是說她能眼睛是能復明的,而且婉婼再看見自己的時候也是她這幅模樣呢,這些都讓女子好期待面紗下面女子的容顏。
“真是個呆子,難道你不知道這面紗也是有明堂的麼,除非我的夫君,任何人都不能揭開這面紗,若你看了我的容顏,便要娶我爲妻,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的那個婉婼回來之後,估計會一劍殺了你。”
女子伶牙俐齒,正好說到了李世均的痛處,讓李世均伸出去的手都顫抖着縮了回來。
是啊,她說的話不無道理,自己也不敢保證這個女子便是婉婼,畢竟沒有看到她的容顏,亦或者這根本就是個陷阱,是皇兄或者其他人對自己製造的陷阱,若面紗下的女子不是婉婼,自己又該如何呢。
“你走吧。”李世均說完,便站直了身子,又恢復到了冰冷的模樣,看得一旁的女子有些不解,這個人變臉的速度真是比翻書還快啊,不過自己的腳這個樣子,要怎麼走呢,真是尷尬啊。
“可是我的腳。”女子有些爲難。
“今日之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還有剛纔那個名字,你不許對任何人提起,你的腳是你的是,與我何干。”
李世均背對着女子,臉色陰沉,看來是自己太過思念婉婼了,亦或者自己多年沒有碰過女人了,纔會覺得她像極了自己的婉婼。
“你,真是個呆子。”女子氣得不輕,不過氣完之後,經索性倒在了牀上,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這樣的做法在李世均看來,更加的厭煩,即便自己不會在睡這張牀,也絕不允許她躺在自己的牀上。
手起掌落,女子再次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瞬間口鼻流血,面紗也隨之飄落。
“額,噗。”這一掌李世均下手不輕,他最討厭別人不聽自己的命令,要是在王府,早就命喪當場了。
“呆子,我。”女子閉眼的那一刻都沒有看到李世均的轉身,然後便暈死過去。
良久之後李世均沒有聽見任何的動靜,也沒有馬上轉身的意思,對他來說殺一個人不算什麼,自己掌管生殺大權,敢假扮婉婼來戲弄自己,死有餘辜。更可氣的是竟然讓自己在她與婉婼只見做選擇,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婉婼,你在青竹哥哥心裡的分量是無人能夠取代的,至你之後再無王妃。”李世均輕嘆着說完,然後轉過身子,心想也不能死在這裡,只是轉身的那一剎那看到的那張熟悉的容顏,他的心跳都差點停止了。
喜悅,愧疚,難過,驚喜,總之一時間的情緒太多太多,皆化成一股力量,將地上的女子緊緊的攬進懷裡,然後一點也不顧惜自己的內息,手掌與女子的後背相接,內息直接送了過去。
“玄忠,傳御醫。”朝着門口大喊一聲,內心的擔憂無法言喻。幸福來的太突然,自己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主子,你怎麼了。” 玄忠的話還沒有說完嗎,悅易已經推門而入。
“二哥,怎麼了,你病了嗎。”悅易慌慌張張的走到李世均身旁,牀上竟然躺着一個女子,再看那女子額模樣,差點沒把嚇死過去。
“二,二哥,這,這不是二嫂麼,怎麼在這裡呢。”悅易一正驚訝,難道二哥變戲法,大變活人,不過二哥貌似沒這個技術啊。
“噓,不要聲張。”李世均一臉的神秘,弄得悅易個更加的小心翼翼,這世人皆知均親王憶妻成魔,悅易自然更是知道李世均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二嫂沒死的話就真的太好了。
不久直呼,玄忠便請來了閬中,經過檢查之後,告訴他們女子的內傷已無大礙,只是腳踝處的扭傷需要些時日才能復原,有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開了些活血化瘀的藥方,便離開了。
閬中走後李世均將剛纔拾起的面紗重新戴在女子的臉上,然後又交代悅易千萬不能將此時說出去,更不能在女子身前表現出認識她的樣子。
李世均心裡明白,婉婼的離開本就是一個陰謀,事情就有那麼的湊巧,剛好在自己昏睡不醒時,婉婼遭遇不測,想必後面的事情沒那麼簡單,現在婉婼應該是已經失去了記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她會承受不起的。
“二哥,你是說,二嫂的離開是有人故意弄出來的。”悅易也恍然醒了過來,想必都是爲了擊垮二哥。
“婉婼跌下懸崖之後,應該有一番奇遇,纔能有今日的身手,而且她的眼睛也已經復明了。”
“什麼,二嫂能看見了。”這下就連悅易都開心的不得了,這對二哥來說真是一個天大的恩賜啊,自己都替二哥高興,不過這二嫂的腳恐怕要跛一些時日了。
“恩,切記,此事不能聲張,等會我們吃完飯之後,繼續上路,去憶妻崖,記住,不能引起她的絲毫懷疑。”
交代完畢之後,悅易木內的點了點頭,看來二哥是高興的過了頭,纔會變得這麼的囉嗦,已經拉着自己說了一上午的話了,難道他就不餓的麼。
“二哥,我餓了,能吃了飯再說麼。”話音剛落,頭頂便傳來一陣刺痛,這些悅易都已經習慣了,一個殷噬天一個二哥,自己估計以後會被這兩個傢伙把腦袋給敲個窟窿。
“就知道吃。”說完之後一陣輕笑。
“去給婉婼帶點吃的過來。”
“除了二嫂,你便不會在意任何人的死活。”悅易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卻被李世均突然傳來的大聲指責嚇了一大跳,爲了避免捱揍,直接衝了出去。
“讓你不能這樣叫她。”
門口的玄忠不明所以,只是覺得落荒而逃的世子模樣好滑稽。
“婉婼,我的婉婼,你終於又再次回到了我的身邊,除了感謝上蒼,本王無言以對,這一次本王一定將你緊緊的握在手中,不在讓你離開我半步,絕不。”
李世均坐在牀沿上,握起那雙熟悉的小手,再次感覺到她的真實存在,李世均都喲偶寫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了,自己經歷的夢境太多,婉婼走後自己都不敢做夢了,因爲夢裡夢外都是對她的思念。
“婉婼。”李世均的笑意逐漸加深,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以及今早的相處,不覺大笑起來,這跟自己在藥廬第一次遇見這傢伙時是那麼的相相,她總是能毫不費力的惹怒了自己,不過這一次卻是她受了傷,需要自己的照顧,還真是上天見憐。
失而復得的心情有多麼的濃烈,李世均對杜婉婼的感情就有多炙熱。
又經過仔細的查看之後更加的確定,她便是自己的婉婼,因爲她的後背有一個自己特意印上去的脣印,那日在太清池沐浴,自己忘了情,婉婼也深陷其中,自己感念婉婼身上的傷疤太多,只是沒有那一處是自己留下的,便將自己的脣印印在了她的後背,又用內息讓它持久清晰可見,當然自己還有一個心思,便是要告訴所有人,婉婼是自己的,一開始佔有慾,竟然成了自己與她再次相遇的信物。
這也不能怪李世均,這些年冒充杜婉婼的人太多,自己還是小心一點的爲好。
將牀上的女子攬進懷裡,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哭出聲來,自己要將這些年的思念,這些年的痛苦全部的發泄出來。
“青竹哥哥。”恍惚間女子擡起頭,滿頭汗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之中盡是迷茫。
“婉婼,我在,青竹哥哥在呢。”
這一聲青竹哥哥更是消除了李世均的所有顧慮,抱着女子便出了驛站,吩咐玄忠找了輛馬車,便朝着憶妻崖走去。
今年自己到憶妻崖已經不是爲了吊念亡妻了,而是爲婉婼找回她失去的記憶,找回她忘記了的自己,找回我們只見曾經的恩愛。
“額,好餓。”女子從馬車上悠悠轉醒過來,看到的依舊是那張令她討厭的臉,旁邊還坐着悅易。
“餓了是吧,這裡有吃的。”順手拿出一些肉麼給她,哪知卻不領情,將頭轉向一邊。
“怎麼,不餓。”李世均說完便給悅易一人分了一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李世均深知,身前的女子已經該不是以前的婉婼了,這六年裡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遇到了什麼,但是可以肯定得是,自己已經被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咕咕。”女子再堅強卻也抵不過身體的本能反應,肚皮響起的一瞬間,悅易就笑了,這個二嫂,還和以前一樣搞笑,想吃就吃唄。
“你知不知道,這雙腳就毀在你手裡了,你看看都腫成什麼樣了,你這人到底懂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我金燕子也是到了八輩子的血黴了,竟然遇上了你。”女子一臉的不屑。
此話一出悅易被驚得愣在當場,就連李世均也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悅易,想必是昨晚自己一門心思都在婉婼身上,所以纔會忘了推測她此時的身份,這樣一說倒是讓自己想起來了,昨夜的確是有小二來敲門抓小賊的,只不過沒有想到此人便是婉婼。
“哈哈,哈哈。”李世均反應過來之後朝着悅易的方向一陣狂笑,悅易則是一臉的苦逼樣。
“老天爲什麼要這麼的捉弄我啊,二哥,二哥。”悅易越是使勁,李世均便笑得越大聲,這樣說來自己還得感激悅易,要不是這傢伙自己還真的不會在驛站多做停留,便也失去了與婉婼相遇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