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手在抖,她的手卡在巖壁之間,她的頭腦已經空白,如果這樣他還能生還的話,他便已經不是人類了。
但是他是人,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曾經一起吃過飯,曾經一起聊得很high,牛頓運動定律,自由落體運動,誰又能夠抵抗大自然的力量。
風很大,秋風涼。
雖然不是冬天,但是她卻感覺到這風涼的徹骨,猶如刀的刮她一般。
緩了一口氣之後,市川由紀乃繼續的向下爬,她此時彷彿已經發了瘋,手指已經在岩石上抓出了血。
繼續向下爬,手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她在整個人機械的向下面爬着,不知道爬了多少米,下面的坡度緩了很多。
市川由紀乃乾脆沿着山坡的坡度向下面滑,還好他的修爲高深,速度不是太快的情況下隨時可能停住。
爬上800米用了十五六分鐘上面下來的話,僅僅用了三分鐘而已。
山間的避風處落葉成堆,市川由紀乃整個身體栽在了落葉當中。
落葉的厚度足有一米多高,砸在上面起到了一定的緩衝作用,當看見這無邊無際的落葉的時候,她的眼裡似乎有了一點點亮光,那個少年掉下來會不會僥倖落在落葉比較厚的地方。
但是這種想法隨即又破滅了,如果是一米多厚的彈簧牀,掉下來或許還有生存的希望,但是這種落葉莫說是一米深,就算兩米多高也不足以支撐人的體重,不可能起到太大的作用,人體高處摔下的時候照死不誤。
一個跳傘運動員,在高空落下的時候,降落傘無法打開,下面的血糖厚度是三米左右,那個跳傘運動員依然沒有幸免,深深的扎到了雪堆裡面,粉碎性骨折,死亡。
這麼薄的一點點樹葉,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所以…就沒有所以了。
市川由紀乃在這大片落葉當中,漫無目的的尋找着。
陡峭的山岩遮住了月光,手電筒的電已經用光。在一片黑暗的樹葉堆當中,市川由紀乃漫無目的的尋找着。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她已經形如行屍走肉,不知道要去何方。
弱大的一個地方,她只摸了1/3左右,天就已經亮了。
她終於感覺到了疲累,他竟然在樹葉堆中睡着。
她睡得非常的香,她已經三天三夜沒怎麼睡覺,疲憊,飢餓猶如兇猛的野獸襲向了她,讓她一擊而中,直挺挺的躺在了樹葉堆中。
她竟然打起了鼾聲,她很少有這種情況的。
市川由紀乃非常注意自己的飲食,每日三餐吃的都非常少,體重還不到90斤。
這種體型的人幾乎不會打鼾,但今天是個例外,她的確太累了,身心俱疲。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滿天的星光一輪圓月。
究竟發生了什麼?天應該亮了纔是,難道是做夢嗎?
一切都是噩夢,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市川由紀乃掙扎着站了起來。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不是夢,她在一塊平地上面,旁邊有一個帳篷。
而且居然有一堆篝火,篝火的火苗很旺,火苗向上竄動着,在火苗的上方還有一個燒烤架。
一陣誘人的肉香傳入了他的鼻孔,不爭氣的味蕾涌出了無數唾液。
這是哪裡?爲什麼沒有人?
附近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很多蘸料。
飢餓感已經使得她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她抓起了兩串牛肉,甚至忘了桌面上的蘸料,直接放到了嘴裡,一次性的擼下了兩串兒。
真的很好吃,這是什麼牛的肉?之前吃過的任何牛羊肉都沒有今天的牛肉好吃。
烤得剛剛好,剛好九成熟,一點糊的地方都沒有。
土豆片、金針菇、蔬菜,還有烤魷魚、烤蝦串兒。
本來很喜歡吃蔬菜的老太太如今卻變成了名副其實的肉食動物,她吃光了牛肉,才選擇了吃海鮮,她吃光了海鮮,才選擇吃蔬菜,最後發現忘了蘸蘸料,她竟然端着一盒蘸料直接倒進了嘴巴里。
這蘸料的味道也是相當的地道的,絕不是她之前吃的那些蘸料所能比擬的。
“咯咯…”兩聲響亮的飽嗝才使她意識到自己的肚子實在添不下任何東西了。
自己吃飽了,那個少年呢?他在天堂的路上會不會餓?他初來乍到,會不會受到那些人欺負呢?
任何地方都有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
即便是天堂,也會有一個小小的社會吧,那個少年會不會適應那裡呢?老太太胡思亂想着。
她發現桌上還有一杯酸梅湯,她端起了酸梅湯,咕嚕咕嚕地喝下去,食物的間隙被液體充滿了。
此時此刻市川由紀乃感到非常的踏實。
吃飽了,很踏實,那個少年說的果然沒有錯。
此時此刻她又意識到一件事情,這究竟是誰做的燒烤呢?沒有經過人家允許就把人家的東西吃光了,實在太沒禮貌了,她很難想象自己也能成爲如今的樣子。
她的手機已經沒電了,因爲昨天開了強光手電筒,那一點電只夠十幾分鐘的時間,此時此刻她聯繫不到任何人,沒有手機的滋味,只有現代人才能體會得更清楚。
手機已經成了20世紀人們必不可少的工具。
一機在手,天下我有。
手機上幾乎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幾乎都可以用手機完成。
即便是那些網絡作家寫小說,也習慣開始用手機上的語音輸入了,真的很管用,每天1萬字,輕鬆加愉快。
今天是陰曆10月16,月亮此時到了38度角的位置,按照市川由紀乃的經驗判斷,此時此刻應該晚上10:30左右。
她的手血肉模糊,雖然已經幹了,部分地方已經結痂了,但是還有一些疼。
她仔細地觀看他的手,上面好像抹了一些東西。
她竟然被自己嚇了一跳,他的手上並不是血肉模糊,而是被抹上了一小層紅紅的東西,似乎是紅傷藥。難怪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她的皮膚就開始結痂了呢。
此時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坐在原地,等着主人的到來。
旁邊的一小堆篝火仍然的熊熊燃燒着,但燃燒的火焰沒有之前那麼大了,市川由紀乃時不時地找幾根柴火添在上面,確保着火焰的強度。
這個地方竟然沒有多大的風,是一個很避風的地方。
他的東南方向300米左右就是那富都山,很奇怪的是這裡方圓50米左右都沒有樹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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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這熊熊的篝火豈不是要把這整座山都點燃。
這個地方確實很奇妙,是一個天然的避風港,這是誰找到了這麼好的一個地方呢。
大概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前方不遠處走來了一個人,那個人用輕紗照着臉,渾身上下穿着很厚的衣服,類似於龍族的長袍,不過他的服裝跟漢服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寬大又不失體面,蓬鬆卻又非常保暖。
市川由紀乃站了起來。
“您好,非常抱歉,我吃了你的肉,吃了你的菜,喝了你的飲料,燒了你的柴。”市川由紀乃非常不好意思的說道,臉上竟有一些羞赧之意,露出了兩片紅暈。
“這就是給您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