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我差點兒沒被老和尚的話給嗆死，再看看和尚跟甄帥，兩個人也都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咳咳，大師啊，沒這麼糟踐自己的，那趙高名聲臭的跟什麼似的，您何必非冒充他呢？”
我苦笑一聲問道。
“陛下，您怎麼就不相信老臣的話呢？老臣真是趙高啊，老臣沒瘋也沒傻，誠如陛下所言，趙高遺臭萬年，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老臣何必把這盆髒水往自己頭上澆呢？”
老和尚跪在我面前，一臉苦澀地說道。
“你真是…趙高？”
聽了這話，我是不相信也得相信了，狐疑地看了一眼老和尚，依然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千真萬確！”
老和尚對天發誓道：“如有半句謊言，就叫老臣天打五雷轟！出門被車撞！死後被掘墳…”
“行了行了！”
我哭笑不得地拉住老和尚道：“別發毒誓了，我信！我信還不成嗎？”
“陛下！您總算肯認老臣了！老臣有罪啊！”
老和尚說着又給我磕上了，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孃的，心累。
“有啥罪啊？那你就說說吧。”
我鬱悶地撇了撇嘴道。
這下鬧的，他要真是趙高，那我真得大嘴巴子抽他，把老子的江山禍禍成什麼樣了！就算主要責任在我那“蠢”兒子趙胡亥身上，他這狗頭軍師肯定是跑不了的，僞造遺詔，逼死我那大兒子趙扶蘇，估計就是他的主意。
不過看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他又是和尚師父的份上，姑且就不跟他計較了。
“老臣辜負了陛下的期望，非但未能將公子胡亥引上正道，還助紂爲虐，將大秦數代基業毀於一旦，老臣愧對大秦，愧對陛下啊！”
老和尚抱住腦袋，悔恨不已地說道。
“咳咳，那什麼，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自古風水輪流轉，就是沒你們倆，大秦也遲早會玩完，再說了，都過了兩千多年了，天大的仇，天大的怨，也隨風而去了，無需再提。”
我擺了擺手，笑得那叫一個風輕雲淡。
“陛下！”
老和尚悲呼一聲，涕淚交加道：“老臣禍亂朝綱，逼死公子扶蘇，間接葬送了大秦江山，所犯下的罪孽，縱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足以抵消，陛下卻這般寬恕老臣，老臣慚愧啊！”
“行了，別慚愧了，我不都說了舊事不提嗎？”
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旋即又倍感疑惑地問道：“對了，你又是如何知曉自己是趙高的？”
“回陛下話，以老臣的修爲，本來至死也不可能覺醒前世記憶，不過自從被醫院告知已經時日無多之後，諸般塵念，悉數放下，停滯多年的修爲居然有了質的飛躍，也算是迴光返照吧，大限將至，老臣不但覺醒了十幾世的記憶，而且還於夢中看到了一角未來，老臣自覺罪孽深重，這纔想盡辦法要面見陛下，只爲將自己夢中的所見所聞告知陛下。”
老和尚嘆息一聲說道。
“哦？你說你於夢中看到了一角未來？”
我摸了摸下巴道：“有意思，說來聽聽。”
我這次倒不覺得老和尚是睡迷糊了，因爲很多修行之人都會在自己壽命無多的時候看到許許多多離奇荒誕的場景，甚至像老和尚這樣看到一角未來的也不是沒有，這很正常。
“陛下切勿把老臣接下來所說的這番話當成是笑談，直覺告訴老臣，末日，真的來了。”
老和尚苦澀地笑了笑，旋即便陷入回憶…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以爲這次是真的醒來了，因爲周圍的一切都太過真實，無論是天上黯淡的星光，還是那輪冰冷的滿月。”
“我孤獨地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在我的腳下，躺滿了人類的屍體，他們有一個共同特徵，表情極度恐懼。”
“我不知自己這是來到了什麼地方，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地獄的存在，那麼應該就是我現在看到的這副模樣，我就像一具行屍走肉，麻木地跨過地上的無數屍體，在我的眼前，無數惡鬼獰笑着追上了一羣惶恐的人類，然後殘忍地扯下他們的四肢，放進嘴裡咀嚼得津津有味，四周充斥着人們淒厲的慘叫聲。”
“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向前走着，無數惡鬼與我擦身而過，卻都對我視而不見，我的心中沒有任何情感，平靜的就好像一個死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來到一間昏暗的囚房，透過月光，看到一個與您長得一模一樣的青年男子被綁在一根染滿鮮血的石柱之上，四肢都被鐵鏈貫穿了，看上去說不出的悽慘。”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然後我就回到了之前那條清冷的街道上，隨着一股浩大的肅殺之氣鋪天蓋地而來，無數手持長戈的鐵甲士卒邁着整齊的步伐從我的面前緩緩走過，所到之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恍若讓人置身於當初秦滅六國的戰場！”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無數鐵甲士卒消失在我的在視野之內，然後，我醒了過來，這才意識到原來之前經歷的那些都是夢境，不過直覺卻告訴我這並非尋常的夢境，在不遠的將來，我所夢到的這一切…都會發生。”
說到這，老和尚露出一個我看不懂的笑容，喃喃說道：“陛下，末日，真的就要來臨了。”
“也就是說你認爲自己夢到的那些都是未來將會…”
“砰！”
然而不等我把話說完，老和尚突然在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意想到的一種情況下倒了下去…
“師父！”
和尚焦急地大喊一聲，然後就把老和尚的身體翻轉過來，待發現他已經沒有呼吸之後，整個人頓時就跟丟了魂兒一樣，當場石化。
我跟甄帥也沒想到老和尚居然會這麼一點徵兆都沒有地離開人世，一時間也愣在了那裡，誰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和尚抱起老和尚，聲嘶力竭地發出一聲悲呼：“師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