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一聽狡黠地一笑道:“我說過這句話嗎?怎麼我不記得呢?”
沒得跑一聽嚇得蛤蟆尿又流出來了,直翻白眼地說:“完了,這下徹底忘了。”
蘇三微笑地說:“這也不一定喔。我們先來玩一個遊戲吧。只要你贏了我,我就放你一馬。”
沒得跑見此尿又憋住了,忙問:“啥遊戲?怎麼玩?”
蘇三說:“這個遊戲很簡單,就是‘錘子剪刀布’。你就出你的前爪子就行。我呢,頭不動是‘錘子’,點頭是‘剪刀’,搖頭是‘布’。而且咱們按‘三局兩勝’制定勝負,怎麼樣?準備開始嗎?”
沒得跑悲悲切切地說:“哎!看來,我還是逃不掉你的血盆大口啊!上帝呀!我的命真苦呀!上次託生一隻蟑螂,被人一腳踩死,何其悽慘啊!這次又要被一條毒蛇一口吃掉,何其不幸啊!罷了,罷了。我還是再託生一回吧!希望下一次,別這麼悽慘了。美女蛇,你願意的話,那就開始吧!反正我這條命就交給你了。”
蘇三說:“嘻嘻!預備,開始。錘子,剪刀,布。”
結果蘇三以“二比一”獲勝。
沒得跑嚇得臉煞白煞白,又不禁撒出一大把蛤蟆尿來,竟然還把腳邊幾隻螞蟻給淹死了。
蘇三又大笑起來,說道:“你怎麼老是我手下敗將咧?真是太好玩了。”
沒得跑絕望地說:“看來我今天在劫難逃了。你動口吧。我‘男子漢大丈夫’視死如歸。”
蘇三想了一下又說:“沒得跑啊,你可真逗呀。如果你真的不怕死,那你剛纔怎麼會嚇得尿都撒出來了呢?這又該作何解釋呢?”
沒得跑一聽,頓時臉紅起來,心想:這‘美女蛇’還真是厲害,這都被她看出來了。看來,想要糊弄她一回還真不容易呢!怎麼辦?硬充好漢不行,那就來軟的吧。
想到這,沒得跑連忙嬉皮笑臉地說:“‘美女蛇’大仙,喔,不,我的姑奶奶,我的大姐姐,我的好姐姐,你看咱倆這麼有緣,今天又玩得這麼開心,要不,今天你就高擡貴口,饒過我這條小命,如何?”還未說完便兩“手”一併朝“美女蛇”作揖行好起來,顯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瞧見沒得跑如此搞笑滑稽的樣子,蘇三忍不住又想大笑,好不容易忍住,可眼淚水卻沒忍住掉了下來。
“哎!沒得跑呀,沒得跑。你可真是一個大活寶呀!”蘇三樂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怎麼這麼好玩呢?我看我要中毒了,無可救藥了。”
沒得跑不解地問:“你會中毒嗎?你自己本身就是一條毒蛇,只會讓別人中毒,自己怎麼會中毒呢?”
蘇三氣道:“你留點口德好不好?你中了我的毒了嗎?不要信口雌黃嘛!”
沒得跑說:“雖然你暫時還沒有讓我中毒,但是你不僅讓我的很多同胞中毒,而且還讓它們喪生在你的毒口裡了。難道不是嗎?”
蘇三這下終於反應過來了:喔!我知道了。它是指我身體原來的主人‘美女蛇’,而不是我蘇三本人。它現在還不知道我就是蝴蝶蘇三呢。哎!這個誤會看來有點大了。
於是,蘇三便一本正經地說道:“沒得跑你給我聽着,我現在已經不是‘美女蛇’了。我就是原來跟你唱京戲的那個蝴蝶蘇三。明白了嗎?”
沒得跑根本不信地道:“‘美女蛇’,你少給我玩這套‘西洋鏡’,我纔不會上你的當的。”
蘇三急忙說:“要不我給你來一段《沙家浜》裡阿慶嫂的唱詞?”
沒得跑迷惑不解地說:“行,有本事你就唱一唱給我聽聽。”
蘇三就按阿慶嫂的腔調唱了起來:
壘起七星竈,
銅壺煮三江。
擺開八仙桌,
招待十六方。
來的都是客,
全憑嘴一張。
相逢開口笑,
過後不思量。
人一走,茶就涼。
有什麼周祥不周祥。
唱着唱着,沒得跑就感覺哪兒不對味了:阿慶嫂的聲音高亢洪亮,而‘美女蛇’的聲音卻尖細低沉,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這下,沒得跑反而更加確信眼前這條小青蛇就是“美女蛇”,絕不會是蘇三了。
等蘇三才一唱完,沒得跑馬上說:“嘿嘿!你休想騙我,蘇三根本就不是你這種聲音。你就是‘美女蛇’跑不掉了。”
蘇三也納悶:我是按標準的阿慶嫂的聲音唱的呀。怎麼出了口就變了呢?也許‘美女蛇’的聲帶天生就跟別的動物不一樣,它屬於冷血動物,聲音肯定冰冷沒有人情味。那怎麼辦呢?
沉思一會兒後,蘇三隨口問道:“難道‘美女蛇’它還會唱京戲不成?”
沒得跑不屑地說:“‘美女蛇’可聰明瞭,它只要聽你唱一遍,就自己會唱了,而且還不會走樣。”
蘇三接着又說:“那要是我唱一段你都沒唱過的《蘇三起解》呢?”
沒得跑不信地說:“啊!你還會唱《蘇三起解》?不會是真的吧?”
蘇三說:“切,我的名字就是蘇三,我六歲就會唱《蘇三起解》了。這很難嗎?我也懶得跟你廢話,現在就唱給你聽。”
接着,蘇三便以“美女蛇”的聲音唱起京戲《蘇三起解》來: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到大街前。
未曾開言我心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言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人言洛陽花似錦,偏奴行來不是春。
低頭離了洪洞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