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iner皺眉,“那可不妙。這裡的人幾乎都不敢惹她,若她亂說些什麼……”
頓了頓,不解地說:“這麼好的機會,你爲什麼不接受呢?”
夏小昕苦笑,“因爲我覺得等到一定的時候,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擰斷我的脖子的!”
她雖然不怕死,可是很明確地知道要取自己性命的就是身邊的某個固定的人時,這種滋味真的大大地不好受。
tainer笑道:“這些你就不必考慮了。畢竟倖存者的遊戲規則是jason少爺與墨少訂的。或許到最後,並不一定像以前一樣只能剩下一個人。”
“可能嗎?”夏小昕苦笑,極度沒有信心。
墨子簫已經對她沒有了興趣,可能爲她改弦易張嗎?
不過,這一步是自己要走的,事情最糟糕的不過是一死,既然都不怕了,又何必去想太多呢!
不如還是像昨天登島時的衝勁一樣,孤注一擲好了!
想通了,心便慢慢平靜下來,告別了tainer,自向回到了昨天集訓的地方。
插進隊伍的時候,小個子女人看都沒看她,只是專注地拿着布條往手心上纏。
她也看向別處,輕輕地說:“成交。”
聲音雖小,但她也篤定地相信那女人絕對聽清楚了。
果然,那女人咧嘴一笑,並不說話,只是從口袋裡掏出兩條長長的布條往她手裡一塞。
“謝謝。”她低聲道謝,學着女人的模樣往自己手上纏繞着,一邊纏繞一邊問:“綁這個有什麼用?”
女人擡頭,往那陡峭險峻的懸崖一指,“今天咱們要攀登上去!”
她一驚,看着那刀削斧劈一般的石壁不敢置信地問,“徒手攀登?”女人嘲諷一笑,“你以爲是來做自我挑戰的極限運動?”繼而又淡淡地說,“跟緊我!”
“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加快了纏繞布條的力度。
一邊纏一邊環視着四周,見那些人只是擡頭張望着,並沒有像她們一樣纏繞着布條,便低聲問道:“這些布條哪來的?”
“昨天被我殺死的那兩個男人,你沒發現到最後他們倆都沒有穿衣服嗎?”女人淡淡地說。
夏小昕聽了由衷地佩服。
這個女人思維真的是太快太敏捷了,人家想不到的,在她看來,她做的是那般的理所當然。
不一會,前面十個人已經開始在tainer的喝斥下開始抓着懸崖上生長的巨大藤蔓開始艱難地往上攀爬了。
在這一組裡,有一個女人在爬到半途時,已是滿手鮮血的她腳下一滑,失去重心的她立即被寒風吹得飄飄蕩蕩,一次又一次撞向尖削的巖壁之上。
最後,說不準到底是出於雙手無法負重,還是頭被撞到了岩石,總之最後一聲絕望的慘叫之後,她就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快速地墜落到了崖底。
夏小昕看着她五官流血的恐怖模樣,還有手腳頭顱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呈現於眼中時,心裡知道她全身的骨頭一定因這樣而摔斷了。
她的死沒有引起轟動,在巖壁上的人反而更多了一份小心謹慎,而懸崖底下的人的臉色卻越發地凝重。
有人凝思一想之後,一咬牙將身上的衣服脫下,用牙齒與手同時發力,將衣服很快撕成一根根的布條,然後快速地將手掌纏了起來。
此方法自然紛紛有人效仿。
他們都清楚地意識到防寒是小,最緊要的是保住此時此刻的性命。
看着他們緊張而忙碌的狀態,夏小昕悄悄地鬆了口氣,她還真的沒有辦法做到無視這血腥殘酷的死亡。
身邊的doantrang卻緊緊地蹙起了眉頭。
除了那個女人,第一組全都攀登了上去,但短暫的興奮過後,在往下攀爬的過程中,又有兩個人不慎墜落而下。
只不過,這一次,是一死一傷。
接下來,便是夏小昕這一組。
夏小昕記着doantrang的交待,緊隨其後,一邊爬一邊仔細觀察着doantrang每一個細節,完全效仿,完全不敢有任何的異樣。
攀爬了一段之後,漸漸地捕捉到了決竅,知道哪些地方落腳最穩妥,可以暫時停下來休息一陣,哪裡地方可以借力,哪些地方又是風力最大的地方,不適合停留。
掌握了決竅,原來緊張的心便安定了下來,自然而然地就覺得輕鬆了許多。
儘管眼睜睜地看着有人尖叫一聲,從自己眼中快速地墜落而下,然後嚇一大跳,卻並沒有由此影響她接下來的進程。
辛苦地爬上崖頂,喘着氣隨意地看了一下週圍,發現少了四個人。
很平均,兩男兩女。
“歇一會。”doantrang伸手撞了撞她,從口袋裡掏出兩盒奶。
她詫異地接過,“這哪來的?”
“昨天和今天早上我剩下的。”doantrang淡淡地說,將吸管插了進去,然後大口大口地喝乾淨了扔在了一旁。
“你身手又好,又機智聰明,我想要逃出這個莊園並不是件難事。”夏小昕由衷感嘆。
“爲什麼要逃出去?我是故意被抓進來的!”doantrang聳了聳肩。
“你說什麼?”夏小昕尖叫,驚訝得雙手險些抓不住那盒奶了。
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會願意被人抓進來當奴隸的,這個doantrang真的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大感意外。
“我到此爲的就是拿下這兩千萬美元的獎賞而已!”doantrang凝視着遠方那微波瀾瀾的湖面,“錢,可以改變太多太多。”
“你知道這很可能讓你沒命嗎?”夏小昕震撼無比。
從來不缺錢的她絕對不會認同這種爲了錢竟然自動將自己送到這個猶如煉獄一般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與其在家裡窮死,不如放手一搏!贏了,我就可以拿着這筆錢做我想做的事情,輸了,大不了一死!反正在我的世界裡,性命本就值不上幾個錢!”doantrang淡笑。
夏小昕極度無語,想到肖伯堯與蔣盈的所作所爲,想到自己此次的放手一搏,雖然各自的目的不同,但所做的這一切可不都是因爲一個錢字嗎?
這時,樓下嘹亮的口哨聲響起,那是催促他們這一組的人趕緊下去的提示。
doantrang手抓住一根粗大的藤條對着她燦爛一笑,“我會保你到最後的,但冠軍只有一個,所以絕對是我,而不是你!”
話音未落,雙腳一蹬,抓着藤條如一隻靈猴一般快速地向下滑去。
夏小昕苦笑,拾起一旁的藤條小心翼翼地往下墜去。
原本以爲下墜很容易,真正下墜的時候,才發現要想控制速度真的很難很難。
但幸虧每次快得她要控制不住的時候,要不就是已經在下方的doantrang伸手握緊了晃盪不止的藤條,讓她不至於被寒風吹得擺來擺去,要不就是她幸運地踩到了穩妥而安全的岩石,所以雖然險象環生,但總算有驚無險地到達了地面。
自然地,下來的途中又減少了一人。
夏小昕渾身無力地坐在一塊岩石上,臉色有些蒼白,凝視着第三組上去的人,低低地問:“今天的這一次訓練只怕要折損一小半人去了。”
doantrang不以爲意地說:“這個世界,從古至今,向來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夏小昕無語,儘管心裡是相當地認同,可是卻不肯點頭,彷彿那樣一點頭,就感覺這個世界立即充滿了血腥與殘忍。
五組人比拼完,清點一下人數,原本五十二人,如今僅剩下三十八人而已。
tainer交待他們回食堂就餐,夏小昕一邊走一邊往回望,只見那些高大彪悍面無表情的保鏢正費力地將摔得肢離破碎,面目全非的屍體聚積在了一起,然後一聲響亮的唿哨聲突破雲霄,立即陰風陣陣,幾隻體型健壯而大隻的禿鷲扇着寬大的翅膀虎虎生風地呼嘯而來。
夏小昕臉色越發有些蒼白,急忙回頭,不敢再看那禿鷲吸食得那些屍體鮮血淋漓的模樣。
加快了腳步向食堂走去,只是感覺耳中仍然斷斷續續地傳來禿鷲啄食的可怕聲音。
來到餐廳便聞到一股牛肉的香氣。
很多人託着餐盤笑嘻嘻的,夏小昕側目向已經領到午餐的人的盤子裡一看,卻原來是美味的胡椒牛排,還有蔬菜沙拉。
他們大口大口地吃着,口裡時不時地爆出些葷段子,說的人說得口水四濺,聽的人哈哈大笑,如癡如醉。
他們就沉浸在這食物帶給他們的快樂裡,完全忘記了他們前幾個小時還在一起的同伴。
又或許,他們覺得這種不用競爭的淘汰反而讓他們覺得少了許多心理壓力。
因爲畢竟不用他們親手將自己同伴的性命結果了。
這是個殘忍而現實的世界,他們比她意識得更清楚,更適合玩這個遊戲。
她太簡單太天真,滿以爲自己可以無視生死,結果到這裡不過才短短兩天的時間裡,已經無數一次感覺到噁心感覺到罪惡感覺到反悔感覺到悲傷……
但,既然走到這一步了,斷不可能再半途而廢!
因爲,即便她不來,這些人裡也只有一人可以活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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