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受到懲罰了。她殘了,還沒法在這城市呆下去了,以後的生活艱難無比,我想這比讓她死更要難過千倍萬倍吧!”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下來,猶猶豫豫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他看出她的猶豫便追問。
“沒什麼……吃肉!”她假笑着搖頭,伸手挾了一塊肉整個塞進了嘴裡,立即頰齒留香,滿足得不禁陶醉地眯起了眼睛,還對他翹起了大姆指。
這肉肥而不膩,軟軟的,糯糯的,入口即化,當真是美味無窮。
“你方纔有話沒說完。”他卻沒有吃,將筷子放於小碟上定定地看着她,大有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式。
“真沒有!快吃菜啦!美食當前,多吃少說!快點快點!”她挾了一塊肉放他碗裡不停地催促着。
她纔不會那麼傻,繼續跟他說心裡話。
所謂言多必失,她可不想讓他把她看個透徹。
更何況,自己方纔欲言又止的話真的很不適宜在他面前說出口。
她方纔想說的是,治標不治本,根本沒有用。
毀了一個吳梅,會有千千萬萬個吳梅出現。
只要不停止這罪惡的奴隸市場,那麼就會有無數無辜可憐的人被拐賣到這裡,從而開始走向人生的毀滅。
而他是這裡的一半主人,這裡的生意是他和jason共同經營的,或許當初舉辦這可惡的拍賣會便是他一時興起的決策,自己若真的將那些話說出來,不是自討沒趣嗎?
即便他現在再被她迷惑,也絕對不會糊塗到爲了她而不惜關閉拍賣會吧?
昨天她上了臺便知道臺下坐的那些人,一個個非富即貴,甚至是在世界上都有着影響的人物,他們舉辦這種拍賣會,不過是爲他們的另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謀取福利而已。
牽涉甚廣,哪裡可能說不舉辦就不舉辦?
她再幼稚,也不會幼稚到這種份上。
看着打馬虎眼的她,他心一冷,原本燃着火焰的眸子瞬間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
很顯然,她並不像他一樣心動了。
即便他爲了她做了這麼多,她也不曾有一點點的動心。
她方纔明明有話,卻不肯跟他說,就那樣死死地捂着藏着,讓他備感難受。
但他沒有逼她,也沒有再說話,他想,或許她被人騙得太慘,所以一時半會不會再輕易相信人了吧?
他如今該做的,就是多一點耐心,多一點關心,好好地對待她。
他相信時間一久,終有一天,她會意識到他對她的好,從而慢慢地對他敞開心扉,好好地接受他的愛的。
想到終有一天,她會溫馴如小羊一般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懷裡,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聲,方纔冰冷的心又漸漸溫暖起來。
有希望,本身就是上帝給他的一次恩賜,他不應該太着急,他只須安心地等候,等候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真正正地成爲他墨子簫的女人。
不僅僅是身體,要連着她的整顆心。
心情一好,味口也大開了,看着她吃得歡,便不禁起了戲耍之心,當下舉起筷子直接夾走了她剛剛挾到碗裡的肉,然後一口塞進了嘴裡,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她極度愕然,望着他發愣。
有沒有搞錯?他怎麼可以搶她碗裡的食物?
他們的關係似乎還沒有親密到如此程度吧?
再說了,他一直不是又酷又冷帥帥的麼?
現在怎麼弄得像個小孩一樣?
天啊!要不要老是這樣迅速地變臉啊,她夏小昕老了,沒有能力幾次三番地受這種刺激啊!
“看着我做什麼?我太好看?比這些美味更吸引你的眼球?”他見她拿着雙筷子停在空中看着他發愣,立即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失態了,當即乾咳兩聲,就收斂了嘴角的笑容,恢復了一直以來的冷漠,酷酷地瞪了她一眼。
“我……我心臟不好。”夏小昕極度無語,扔下一句,就繼續低頭吃菜,只是每次挾菜的時候總是有些提心吊膽,害怕他突然伸過筷子來半途將她筷子上的食物給奪走。
她覺得那樣的事情只能發生在相親相愛的情侶之間,他如果這樣做真的讓她覺得怪怪的,簡直無法適應,也無法接受。
她可不敢想像若是自己也像他一樣會是什麼樣子。
噫!想想就肉麻!
所幸他真的安份了,一本正經地吃着,雖然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卻令她安心不少。
但同時心裡又有些矛盾。
從前,她計劃擄獲他的心,好讓他惟命是從,幫她擺脫困境,可現在卻完全不敢這樣做了。
因爲她騙得越多,他陷得越深,當某天發現她無聲地消失,那一定會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毀滅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所以,她現在不僅不敢這樣做,甚至還希望他對自己真的只是暫時的迷惑,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這短暫的迷惑之時,能夠爲以後的逃脫找到辦法。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吃着飯,在快要吃完的時候,墨子簫突然接了個電話,似乎有人找他有急事。
他匆匆地掛斷了電話,一邊往外走一邊特意囑咐她,“你的身體不好,不要收拾碗筷,我會吩咐人過來收拾的!另外,雞湯多喝兩碗,對恢復身體有好處!別嫌雞的顏色不好看。”
“哦。”她乖乖地點頭,心裡再度波濤洶涌,五味雜陳。
他是真的很關心她啊!
竟然細心地注意到她的湯只喝了半碗,更猜到她不喜歡那烏骨雞黑灰灰的顏色。
內心真的有些感動,爲他的細心。
看着那濃郁的雞湯猶豫了一會,最終拿起湯勺爲自己盛了滿滿的一碗湯,然後閉上眼睛‘咕嚕咕嚕’一口喝了,然後再盛了一碗,仍然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盡了。
喝完後,放下湯碗,一邊拿溼巾擦着嘴巴一邊自言自語,“我這不是聽你的話,我只是爲我自己的身體着想而已!接下來的事情太多太難,身體不好可不行!”
“你在自言自語說些什麼呢?”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回頭一看,卻是susan帶着一個女傭走了進來。
“嘿嘿……沒說什麼。你們吃過了嗎?”她尷尬地笑着。
“吃過了。”susan上前,探頭一看桌上的菜,不由搖頭嘆息,“你現在可真的成了這裡最具有爆破性的大新聞了!”
“呃……我知道……經過昨天的一鬧,再經過今天的打架流血事件,估計這裡的人人都知道有我這個潑婦的存在了吧!”她臉紅了,想到自己當時的狼狽樣及兇狠勁簡直有些無地自容。
“你趕緊收拾一下碗筷吧!”susan笑而不語,轉頭吩咐在一旁竊笑的女傭。
女傭應了,匆匆上前利落地收拾着碗筷進了廚房。
“是墨少讓你們來的嗎?其實這些事本來該我做的。”她想過去幫忙。
“行了行了!你就好好呆着吧!墨少特意吩咐了,這些事情以後由專人來做,還說你根本什麼事都不會做,倒有本事弄得自己一身傷!”susan急忙笑着拉住了她。
“呃……我有多蠢。”她羞愧無比,真心覺得自己無用。
從前不覺得自己無用,如今離了父母身邊才知道自己以前過的是一種多麼悲哀的寄生蟲生活啊!
這次若不是跟了墨子簫,自己一定過得很悽慘。
“等我腰好了,手也好了,我還是要學着自己做。畢竟我也不過是個女奴而已,沒道理反而讓主人做飯給我吃!”她很自覺地說。
“在墨少的眼裡,你可不是女奴,而是他的女人!”susan笑着搖頭。
“呵呵……是嗎?不過是一時圖新鮮罷了!”她臉莫名地紅了,急忙打着哈哈。
“墨少可不像你想像的那樣。我到這裡三年,你是唯一一個能夠在這屋子裡駐留的女人。換句話說,他從不帶女人到這裡來,更不帶女人進這屋子。當然,他在這裡也住得極少,一年的時間頂多住個一兩晚,而這裡的東西從來不準人亂碰。”susan搖頭。
“或許三年前,這裡曾經有個他喜歡的女子住過?”susan的話讓夏小昕聯想翩翩。
或許他曾經被愛深深地傷害過,所以才從一個善良溫暖的人變得如此冷酷讓人無法琢磨,所以才遊戲人間,流連花叢吧?
心有些酸楚,爲他曾經受過的傷害。
是怎樣一種傷害呢?讓他既害怕來到這裡,卻也捨不得忘記這裡?
用‘刻骨銘心’四個字來形容應該不會錯吧?
“不知道……我到這裡這麼久,從來沒能聽到過有人議論此事,但我也有和你同樣的想法……這裡一定有着墨少不想忘記卻也不願意回憶的東西,具體是什麼要靠你自己慢慢去發現……目前我唯一可以幫你確定的是,你在他的心裡是不同的,你的出現卻讓他改變了,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愛上你了,願意爲了你勇敢面對過去,忘記過去……這一愛上,我相信絕對會是一輩子!”susan意味深長地說。
“是嗎?你說得我那麼大的魅力,我可不敢當。再說了,我記得你從前分明跟我說過,讓我一定不要愛上自己的主人,你如今幫我確定這個,有什麼意思呢?”她乾笑着,心理複雜莫名。
他真的愛上她了嗎?還會是一輩子?
她不敢相信。
更何況,就算相信了,她也不能接受。
他和她一開始就處於不平等的關係,不美好的開始,怎麼可能會有美好的結局?
再說,她終有一天要回去的,她要去拆穿那些覬覦她父母家產的壞人陰謀,要在父母身邊守護,而他並不可能成爲她的幫手,因爲她也失去了愛的能力,她無法愛上他,如果她依靠了他的話,當某一天,真相大白,他會感覺到再一次受到傷害,受到傷害的他一定會如地獄修羅一般冷酷無情,到時候他將不僅給她帶去災難,更會給她父母帶去災難。
所以,對於愛情,她再也不敢輕易嘗試了。
她也寧願選擇相信墨子簫對她不會是真的愛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到時候他最多氣憤一時就會將她遺忘的,甚至不屑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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