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殺手,從八歲時被拐賣進這個殺手訓練營的時候,他就被定義成了殺手。但他是個不一樣的殺手,可以說他是個失敗的殺手,因爲他沒有學到教官們的冷漠。也可以說他是個成功的殺手,因爲他在幾百人十年來的相互撕殺中,他堅持到了最後,堅持到只剩下另一個對手。
他是個另類的殺手,與別的殺手那冷漠無情殺氣騰騰臉上標榜着“我是殺手!”不同,他是訓練營中唯一會笑的人,
“我們是殺手,我們的目的是殺死目標,不管什麼手段,什麼招式,只要讓目標的生命結束,就是我們的成功”教官是這樣教他們的,從他八歲的時候教官就這樣教。一直教到如今,他十八歲。
不管用什麼手段,什麼招式,只要殺死目標!——這是教官的要求。
他選擇的手段是演戲,與其說他是個殺手,還不如說會是個演員。一個成功而出色的演員。
從進入集中營第一次殺人而嚇得臉色慘白伏地嘔吐被教官抽了三十皮鞭之後,他就學會了演戲。
在看慣了殺人與被殺的血腥之後,年幼的他有了自己的理念:就是冷酷的外表並不是一個成功的殺手的標誌,再怎麼冷酷,除了能將一些年老體衰,患有超嚴重心臟病的人嚇死之外,別無用處,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成爲刺殺目標防備的對象。
於是他有了自己的目標,那就是扮一個普通人,一個比普通人更普通的人。
他告訴自己,如果目標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那麼他就變成全世界最需要同情的人。如果目標是個需要同情的人,那麼他就變成一個全天下最富同情心的人。如果目標是一個紳士,那他就是個更加彬彬有禮的紳士,能做到與他打橋牌,碰杯喝葡萄酒。如果目標是個美女,那他就將是個風度翩翩的君子,與之共舞,然後將匕首‘溫柔地’送進他的胸膛。
做到殺死目標的那一瞬間,目標都不願意相信他是個殺手,那纔是一個成功殺手的標誌。
這是他的個人理念,是他個人對殺手這一職業的認識。也因此,他另類,他與衆不同,他成爲了整個訓練營裡唯一一個會笑的人。他儘量將自己的笑做到讓所有人都能將他當成朋友。他在扮演技能上刻意地訓練自己。也因此,十年之後,他居然發現,他自己的演戲能力足以讓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性格的人,那時的他才肯定,他成功了,但他卻後悔了。
在什麼樣的人面前,他演着什麼樣的角色。用他小時候聽過的一句話說,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教官面前,他絕對的聽話,聽話到教官讓他從營房裡跪着爬出來他也照做,而且還掛着笑容的爬。掛着全營裡唯一能看見的笑容爬。殺手營的其它受訓者面前,他絕對的和善,和善得讓人不自覺的當他是朋友,而且很是楚楚可憐。可憐得讓人同情。
第二次殺人,殺的也是自己的同伴,因爲教官的命令是十分鐘之後誰的腳下沒有一個屍體,誰就變成屍體。他不敢懷疑教官的話,因爲第一次殺人時,有人下不了手,結果要麼被人殺,要麼被教官的槍打爆頭變成屍體。他的演戲爲他的第二次成功殺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爲在這個對手面前,他扮出的樣子是那麼的弱小,那麼的楚楚可憐,可憐得讓那個才被訓練三年,還沒有被訓練得真正冷血的殺手在向他下手的時候居然遲疑了一下。
就是對手那麼一遲疑,他卻毫不客氣地將匕首送進了他的胸膛。成功結束了第二個同伴的生命。他第一次在殺人之後笑,而且笑着讓自己殺死的人安息。他從那時候就已經與別人不一樣了。
對於他殺了人還能笑,讓教官們都很高興,因爲那是他們最想看到的。在他們看來,一個金牌的殺手就要誕生。而對於平日裡他的嘻嘻哈哈不正經,教官也視而不見,他們只要結果,只要將任務完成,將目標殺死這一結果。不管白貓黑貓,捉到耗子就是好貓,那是中國人的話,那些白種人教官當然不知道,但他知道,他是中國人,他的母親在他五歲地時候就教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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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滋味最銷魂嗎?不是大麻,不是海洛因,是女人!我知道你們很小就在這裡了,不可能知道女人的銷魂滋味,但你們不是沒有機會去享受,不過,你們裡面只有一個人可以去享受,你們五十人中,最後活着的人就是那個能年薪上百萬的金牌殺手,他就有機會去享受…………”教官在他進入訓練營六年之後,幾百人自相殘殺到只剩下五十人時,這樣對他們訓了這樣的一通話。
女人,對於他這個四歲上幼兒園就讓人去揭同班女孩裙子的小色狼來說,那無疑是致命的誘惑。更何況,年薪上百萬,那是什麼概念呢?
“nb球星算個鳥,他們年薪幾百萬又怎麼樣?他們是用自己的汗水去掙錢,少爺我要是不死,我可不是出自己的汗去掙錢,我是出別人的鮮血和生命掙錢,嘿嘿,比你們那些費死費力的在球場上跳來跑去的來得划算吧,還有美女啊……”還不一定活得出去的他就開始幻想着自己的輝煌未來。
“真不知道那個被揭過裙子的同桌小美女如今長成什麼樣子了,那雙小美腿一定已經長成了迷人的………”陷入回憶中的他只感覺眼前桃心直閃,而且全是……紅色的。
因爲教官說的關於“女人”和“年薪上億”的致命誘惑,他就快堅持到了最後,然而,他做夢也沒想到,最後與自己爭奪那個活着出去享受金錢美從的大好機會的,竟然是那個和他一起被賣進這個集中營裡的男孩,他還記得那個男孩在被賣進集中營了都還在求教官放他回家,放他回家照顧已經沒了父母,不能再沒有哥哥的妹妹。最重要的是,那個男孩是個中國人。是個長着黑頭髮,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
“爲什麼要是中國人,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死在別人手裡?爲什麼你要堅持到最後來與我對抗?”當他得知了自己的對手是個中國人時,從來對其它人不手軟的他居然發起火來。在教官們將二人分別關進兩間鐵屋子的時候,他衝着那個冷酷的對手所在的鐵屋子怒吼。雖然他在集中營裡是殺了很多人才活下來的,但大部分都是黑、棕、白等膚色的人,他也殺過黃皮膚的東方人,不過那是說着嘰裡呱拉的日語的黃種人。他從來沒向中國人下過手,在選對手的時候他就沒選過中國人。
“廢話少說,明天手下見真章吧!”
那個男孩是個正常的殺手,因爲他看起來更像個殺手,因爲他的冷酷。包括他冰冷的聲音。
“靠,怕你啊,爲了我的美女,我的錢,我奉陪到底!”他憤怒地踢打着鐵屋子的鐵牆壁吼道。直到教官在門口放了一響槍要他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