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芊芊玉手

白若蘭走向何天生,問起了中毒原因。何天生一五一十的說起了鬼林蛇王的大戰之事。白若蘭一聽何天生口中所說的蛇王,竟然是醫書記載的蛇王比翼。白若蘭記起了關於比翼之說。比翼乃蛇類之王,生於陰陽交界之處,白鱗可抗刀槍,其毒無比,頭長觸鬚。每十年蛻變一次,蛻變七七四十九次之後,可修煉成精。

醫仙知道中毒來源後,心裡一寬,兩指把上何天生的脈。靜聽脈相之聲。之後,直思索了半餉,開口道:“毒液中含有類似軟筋散之效的毒素,分別擴散在丹田下“中極穴”、頸下“天突穴”、肩頭“肩井穴” “雲門”、“中府”等穴,要知毒入穴位,等若於阻礙血液流通,如不盡快疏通,子不過午,無藥可救。幸有金針渡穴之法,疏引部分毒素分散,加上用內功保住心田,又有靈藥之助,才能阻擋一時。”說罷,轉頭對月兒說:“可惜金針渡穴之人,內力不足,導致用針力度少了兩分,而且,金針所用之處,本先先引肩井再引中府,施針之人正好顛倒了順序。”

醫仙秀眉一皺嘆氣道:“如若痊癒,沒有三年之功,休想如正常之人。”

上官月兒一聽,醫仙能治爺爺之病,眉開眼笑,心情大樂。聽到花殘月身有暗疾,心裡暗自擔心。雖然她跟花殘月認識時間不長,但是他們倆性格相似,都是那種心胸開闊,性情豁朗之人,暗暗中有相見恨晚之意。

偷偷走到花殘月身邊,附耳道:“花公子,怎麼沒看出你身有暗疾啊,是什麼病啊,我家好多靈藥,改天我偷幾株出來給你吃!”話說出來,心思也隨着自己的話走,自己彷彿現在就在靈靈堂裡偷偷給花殘月找靈藥,嘴角流露出癡癡的笑。

蕭清遠自能睜開眼睛之後,聽覺彷彿靈了許多,聽到月兒對花殘月如此關係,心裡有如刀割,一陣難受。轉眼看了一下花殘月,如此英俊瀟灑,暗暗自卑。

花殘月看到上官月兒癡癡的樣子,開懷大笑,心頭更激動。花殘月自小沒兄弟姐妹,一個人孤寂的時候找街頭的男孩子一起玩,但是畢竟是女兒之身。如今有一位像姐姐一樣疼愛自己的朋友,不禁感動萬分。

看到蕭清遠眼光使來,不由大樂,偷偷在月兒耳邊到:“你心中的那個笨蛋吃醋了!”

月兒一聽,兩頰一紅,低頭不語,眼角偷偷望蕭清遠望去。

醫仙望向花殘月和上官月兒,輕聲道:“雁蕩之美以夜色爲最,夜色以靈峰爲最,如今即將入夜,西邊有“金蟬出世”之像,你們可去那裡遊玩一番,帶上蕭兄弟,說不定大山靈氣對他之病有益。”說罷,叫女僮帶領路。

所謂“金蟬出世”也就是火燒雲,太陽落山的時候,天邊的雲彩常常是通紅的一片,像火燒的一樣。 火燒雲可以預測天氣,民間流傳的諺語“早燒不出門,晚燒行千里”,就是說,火燒雲或火燒天如果出現在早晨,天氣可能會變壞;出現在傍晚,第二天準是個好天氣。

花殘月知道白若蘭要給何天生施藥,不讓其他人打擾,藉故支開他們,忙使了個眼色給月兒,說道:“走,咱們去大龍湫去看天水。”“好啊”,上官月兒樂道,然後望了望何天生。兩女僮扶着蕭清遠,跟隨着衆人出去。

女僮領着衆人走了之後,白若蘭面對這個幾十年前自己心儀的男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苦。

兩人相互望着,何天生心起感慨,想起了望幽谷一峭壁上用刀刻的一首詩,禁不住嘆道:“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白若蘭一聽,全身一振。淚水禁不住流了下來,想起當時何天生留書而走,轉過身去,冷冷道:“何爲命薄!”白若蘭心恨何天生多年對自己形同陌路,竟然不聞不問,多次託人打聽何天生的消息,除了從朋友那裡知道十多年前在陳倉縣黑風山出現過一次之後,何天生便如石沉大海,毫無音訊,不由對何天生心死。

何天生知白若蘭爲了自己,竟讓孤獨一生,內心愧疚之極,看到白若蘭由當年婷婷之姿變成現在瘦小的身體,滿臉風霜,更是心疼。面對着白若蘭,漸漸低下了頭。

白若蘭哽咽的說道:“當年你留書而走,只說福薄,我爲了解“福薄”二字之意,空等了三十年,可笑我一生救人無數,居然救不了自己的心病。哈哈!可笑!”說着說着,不由大笑起來。

何天生一聽此言,臉色一變,如今自己身受重傷,想起自己命格之事,怕再害了白若蘭,只能一一道出其中原委。

蕭清遠給二女僮扶着,跟着月兒他們身後,軀體不能自理,彷彿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但是腦子依舊清醒。聽力從未有過如此之高,離屋漸漸遠,但是依然能聽到何、白兩人的一段事情,不由暗暗叫:蒼天弄人!蒼天弄人!聽到何天生說起自己命格的事,和古劍派女子與九龍堂三公主之事,大罵何天生糊塗!可是嘴巴也開不了口。

白若蘭聽到原委,知道其中原因,心裡多少有點安慰,知道原來何天生是爲了自己的安全而離棄她,看到何天生離開她後,也與自己一樣孤苦伶仃,臉色稍微好了點,平靜道:“相學一說,毫無根據,何郎怎能如此糊塗。”語音稍微提高了一下:“如若依相學之說,人命本定,我一生救人無數,把快死的人從鬼門關拉回陽間,豈不是逆天改命?”

白若蘭心情略寬了之後,看到天色已晚,吩咐女僮一人做晚飯,一人給自己準備銀針。

何天生之傷,屬於內傷,白若蘭診斷明白後,以生龍骨、蘇木、土狗、五靈脂、千金子、蛤粉等藥給他服下,解毒化瘀,再搭她脈搏,便覺脈細而緩,知道藥已經對症,但是比翼之毒,幾百年毒素,要一時化解,豈是這麼容易。隨後,用糯米滲水,放入木桶,叫何天生木桶浸泡,取出銀針,以刮痧之法,把十二經常脈附近肌肉刮的通紅。再用銀針刺入任、督、衝、帶、陰維、陽維、陰蹺、陽蹺,這八脈,此八脈不屬正經陰陽,無表裡配合,別道奇行,是爲奇經八脈。奇經八脈乃人體最特別命脈,如若不慎,損起一脈,小責一生癱瘓,重責立即斃命。

芊芊玉手如神來之筆,手一甩,一個銀針入穴道內,八根銀針一晃就插滿。之後吩咐女僮生火,把木桶下面的糯米蒸熟。糯米黏性,能很好吸付人體內的毒氣。

如此一番折騰,香汗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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