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子騰開口,林子倒是按捺不住搶先一步問了出來。
溫暖抿着脣,定定的看着子騰,她知道,這個時候說不和子騰他們一起離開,一定會讓人無法接受,可是,在沒有見到琰魔,沒有找到讓子騰平安無事的辦法之前,她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離開!
所以——
“我還有事,你們先走!”
溫暖一字一頓,一雙如子夜一般澄亮的黑眸中,閃爍着篤定的,讓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小丫頭,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你知道我和子騰冒着危險來地府就是爲了要找到你帶你離開,現在你一句不離開了!
你知道剛纔我和子騰……”
“林子!”
林子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被子騰嚴厲的打斷。
溫暖心中一凜,看着子騰和林子的目光,也不由得變得深邃了幾分。
雖然林子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她聽得出來,在見到自己之前,他們兩個一定遇到了什麼危險的事情!
是了!
雖然林子和子騰一直都在和另一個世界打掉到,可是卻從來沒見他們能夠自由的出入地府。想來,地府有琰魔的存在,也一定不會讓活人隨便進入!
況且,是林子和子騰這樣身份特殊的人!
而剛剛,她見到子騰的時候,卻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們是爲了找自己纔來的,如果不是爲了自己,他們也不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這一點,和她的心情一樣。
正是因爲了解,她更不能讓子騰和林子的一番心意白費,
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找到辦法,那麼恐怕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了。或許回到人間的下一秒,子騰就會在自己的眼前那麼倒下去。
不!
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想到這裡,溫暖的神色不禁有堅定了幾分,擎着一雙眸子,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子騰。
子騰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依舊線條硬朗,俊逸的好似鬼斧神工精雕細琢過一般,深邃如海的眼眸中,投s出的光芒,筆直而又銳利,彷彿像是兩把利劍,直直的入溫暖的心臟。
溫暖習慣性的咬了咬脣,剛想要開口,卻不想子騰卻搶先了一步:
“一定要留下麼?”
子騰的聲音很平靜,低沉宛若,好似悠揚的大提琴。
溫暖頓了頓,卻還是篤定的重重點了點頭。
子騰薄而性感的脣微微抿成了一條直線,雖然沒有馬上回答,但是站在一旁的林子見到這幅架勢,就知道情況不好。
“子騰,你該不會是……”
“好!我陪你!”
子騰一字一頓,看着溫暖,眼神中的堅定,根本讓人無法拒絕。
果然!
林子無奈的擡手拍了拍額頭!他就知道!
一個兩個的,都是腦筋這麼不清楚的人!
看吧!看吧!他就知道!
溫暖沒想到,子騰竟然會說出留下來陪自己一起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心:
“不行!就算你們不是普通人,可到底還沒有死去!不能在地府逗留的時間太久。不然y氣入體,會造成無法逆轉的傷害。
我不同!
我上一世是……
總之,你們相信我,先回去,我很快就會去找你們的。子騰,求你相信我!”
這個時候,溫暖知道自己應該抓緊一切時間,可是她說的話,卻也不是危言聳聽。活人在地府逗留的太久,根本就不是y氣入體那麼簡單。
如果超過了一定的時辰,或許,他們就永遠回不到陽間了!
況且,現在子騰的情況還很特殊……
似乎是察覺到了溫暖心中的顧忌,子騰忽然間猝不及防的勾起了薄脣,揚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溫暖!”
薄脣微微張啓,子騰用無比篤定的聲音,朝着溫暖定定的說道:
“從我決定進到地府的那一刻,我就沒想過自己會活着離開!
或者說,就算是真的可以僥倖離開,我也要帶着你一起。
所以,你覺得,你的幾句話,就能說服我麼?
既然你要留下,那麼我也一起留下。這輩子,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只要我還能睜開眼睛,只要我還擁有呼吸,我就不會再離開你一步!”
一句話說完,子騰隨即又轉向了站在一旁的林子和許紫鈴:
“我留下,你們兩個離開。”
噗……
林子就這麼瞪着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爭執不下,誰都不肯退讓一步的溫暖和子騰,片刻,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不是不瞭解這兩個人,子騰固執是他早就領教過的。這貨決定的事情,從來都沒有人能夠改變。
而溫暖,也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溫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跟子騰在一起呆的久了,想要說動她,也要比登天還難。
所以,現在這兩個人決定留下,那就是真的會留下。無論他或者許紫鈴再說什麼,都是倆字——
沒用!
“哎!”
林子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子騰,你是不瞭解我還是怎麼的?
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那麼久,什麼時候,我會因爲危險拋下你一個人了?
既然小丫頭要留下,我相信她就有非要留下不可的理由!
同樣的,既然你要留下,那麼我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至於這個傻丫頭……”
說着,林子轉眸看向了站在一旁,神色平靜淡漠的許紫鈴,還沒等說話,就被許紫鈴毫不留情的堵了回來:
“如果你要一起留下,那麼我也留下。
你別妄想說動我一個人離開。你們都在這裡,我要去哪?
哥,你不是說,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麼?
你若不在了,我一個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許紫鈴一番話說的極其自然,倒是讓林子在原地怔楞了半晌。
他這個妹妹……
“沒辦法啦!”
林子會心的朝着許紫鈴一笑,隨即重新正回身體,看向了子騰和溫暖:
“你們倆也看到了,情況現在就是這麼情況。
我們四個人,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缺一不可!”
子騰靜靜的看着林子,在這一刻,心裡卻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微微聳動一般。
他從來都知道,林子,是怎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