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鼠與貓

楊辰實在想不到眼前忽然冒出來的這位仙長是誰。連韻曾經說過,石開村裡有四個妖邪,除了楊辰見過的花貓、已經掛掉黑蛇,還有就是黃狗和白狐,可是眼前這位,怎麼看也不像是和狗,或者狐有任何的關聯,強說有,便是那尖尖的嘴巴。

想了這些,楊辰邁上前一步,開口對子夜道人一連串的說道:“結盟,怎麼個結盟法,你這樣做,像是要結盟的樣子麼?展示實力?有這樣展示實力的麼,我看是想給我們個下馬威才更對吧。”

“嘻嘻嘻嘻,岳家小姑娘身手了得,楊小哥兒的嘴巴卻甚是厲害!”子夜道人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道爺一向喜歡有實力的盟友,只要兩位同意與道爺結盟,道爺一聲令下,不但這些天殺的蛇仔子會馬上煙消雲散,就是道爺的那些孩兒們,還會列隊向兩位致敬,以示道爺的誠意。”

這話中,透露出了絲絲的威脅,卻也讓楊辰兩人得到了一點信息:這個子夜道人,的確是只老鼠精,而且,它竟然還知道自己兩人的名子。如此看來,這隻老鼠精,縱然不是來自村子,也與村子有着莫大的關聯。

“誠意?”楊辰眯着眼睛,好似很輕蔑的說,“你連你來自何處,爲何要與我們結盟都不給我們說,也叫誠意?”

嶽如心中有些疑惑,眼前這個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況且一個看到眼裡就噁心的要命的東西,楊辰怎麼給它說起了沒完。嶽如想到這裡,偷眼向楊辰看去,只見楊辰喉結不停的吞嚥,顯然是在忍受極大的厭惡感,嶽如一下子明白過來,楊辰這是在拖延時間。

眼着着廟裡的燭光就要燃盡,嶽如估摸着時間,快要到後夜四點鐘了吧,若能再撐得一會兒,村民要趁着涼快乾活,往往起得很早,到時候有人看到此處的異常,自然就會前來驅趕:對於老鼠,人們從來沒有過一絲的喜愛,要不會有“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一說呢。”到那時候,兩人的危機,自然也就會解除。

老鼠精伸出左爪,在自己的鬍鬚上輕輕的捋着,好似在做什麼選擇一樣,那種神情,看得嶽如肚中一陣的翻滾,隔夜的飯菜,都想吐出來。但是嶽如又巴不得它這樣耽誤的時間越久越好,可老鼠精只是捋了兩下,便說道:“道爺原本是這村中土地,被黑蛇施詐,佔了廟宇。”

說到這裡,老鼠精翻起鬥雞眼看了看兩人,接着道:“兩位應當看出來了,這玄女娘娘廟裡的花貓,和黑蛇本是盟友,狼狽爲奸,兩位殺了黑蛇,花貓絕不會善罷干休,兩位若是願意與道爺結盟,道爺可以助兩位一臂之力,將花貓趕走,甚至將這個禍害永遠的除去。”

楊辰冷笑了一下,接着說道:“然後你再佔住廟宇,對不對?”

子夜道人點了點頭:“廟宇總要給我們住的,花貓走了,我不進來,還會有別的妖邪進住,能和村裡的廟主結盟,對兩位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何樂而不爲之。”

“廟有兩座,你卻只有一個,佔得完麼?”

“嘻嘻嘻嘻,佔不佔得完,倒是不用你費心了。你們放心,結盟之後,我立刻會放兩位出去。”

楊辰好似思索了一下,疑問道:“不知我們何德何能,竟然勞仙長如此看重,要與我們結盟。”

老鼠精聽到楊辰叫它仙長,好似非常的滿意,伸出舌頭甜了下下巴:“楊小哥身上靈氣充沛,一看便知,日後絕非等閒之輩;嶽小丫頭家學淵源,家中……嘻嘻,我就不說了,兩位覺得可行的話,只需點個頭就可以了,道爺馬上放兩位離開。”

楊辰皺了皺眉,思索道:“這個,容我想一想。”

楊辰話音剛落,子夜道人嘻嘻大笑:“不用拖時間了,我只給你五息的時間,若是五息之內,不見兩位點頭,外面的大軍,將會再發動進攻。”不知道這隻老鼠精是不是歷史人物穿越的,竟然連大軍都給稱呼上了。

楊辰連忙上前一小步,手背身後,輕輕的向嶽如做了個手勢,向老鼠精陪笑道:“仙長息怒,結盟畢竟不是小事,認真一點,也是應該的。”

老鼠精“哼”了一聲道:“你們拖延時間,無非是想等着那個靈王來救你們的吧,實話對你們說了吧,只怕你們等到天亮,它也……”

老鼠精的話音未落,只見嶽如突然躍出,手中的匕首一閃,向着老鼠精的大肚子劃去。原來嶽如看到楊辰給自己的手勢,這才突然出手,心知若能將這隻大老鼠擊殺,外面的什麼大軍,馬上就會做鳥獸散。

那知道老鼠精極是奸滑,嶽如剛剛躍出,它就哧溜一下子鑽到了身下的洞中,使得嶽如一擊落空,只氣得嶽如狠狠的跺了一下腳,咬牙道:“怎麼跑得這麼快。”

楊辰苦笑道:“論逃跑,有什麼東西能比得過老鼠?只是聽它話裡的意思,韻兒難道出了什麼意外不成?”話音剛落,一開始的那種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只見老鼠“吱吱”亂叫,羣蛇蠕動,又開始了疊羅漢的行動。

看看蛇羣疊高,楊辰將最後一片布點着扔掉,看着驚散的蛇羣,楊辰很是無奈的將手放在了腰間,終於,要脫褲子了。哪知道伸到腰間的手,被嶽如突然伸手按住。

嶽如臉露驚喜,指着遠處道:“看那裡,是楊老六……爺爺,楊辰,我們有救了。”嶽如說到有救了的時候,聲音卻突然變小了,因爲隨着楊老六越來越身,楊辰兩人看到,楊老六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邊腳下,還跟着一隻花貓。

被連韻追趕着的花貓出現了,而且還是跟楊老六在一起,連韻卻不見蹤影,難道楊老六……該不會是楊老六對靈王的兇名過於擔心,和花貓聯手……楊辰不敢想下去了,剛纔,老鼠精子夜道人的話,是不是指的就是這個?只是楊老六哪裡來的手段,能夠對付得了靈王!

楊老六和花貓看到眼前的老鼠大軍,楊老六臉色大變,而花貓卻是把腰一拱,向天上“嗷”的一聲大叫。貓,總歸是老鼠的天敵,骨子裡對貓的恐懼,使得鼠羣一下子亂成一團,任子夜道人如何的發號施令,也不控制住它的“兒郎們”了。只一聲貓叫,老鼠精口中的大軍,便四散奔逃。

最後,老鼠精似乎也知道無力迴天,不再做無妄的努力,在洞中露出小腦袋來,盯着兩人,再次的說道:“最後的機會,道爺還是想與兩位結盟,現在還不晚,只要兩位點頭,咱們便冰釋前嫌,如何?”

楊辰正在爲連韻擔心,哪裡還有心情理這隻大老鼠,“嗤”的笑了一聲,楊辰擡腳向老鼠精的腦袋上踏去。老鼠精一縮腦袋,溜到洞地深入,跑了,臨走之前,它那尖酸的聲音再次傳來:“不要以爲道爺好欺負,一隻花貓,一個神棍,黑蛇已經死了,道爺可不放在眼裡,道爺可不只一個人……”

老鼠精不只一個人,是什麼意思?難道它還有着別的盟友?可是現實卻容不得楊辰細想,老鼠精的逃走,使得蛇羣再次的活躍起來,可這次的活躍,與剛纔的情形剛好相反:蛇羣馬上就恢復了捕鼠高手的本能,變回了老鼠的天敵,又困又累的蛇羣,轉過頭來,向着鼠羣發起了進攻。

楊老六在前,花貓在後,完全不理已經逃散的蛇鼠,直向小廟而來,方一接近小廟,使看到了擺在廟門口的黑蛇屍身。楊老六看到蛇身,臉色大變,脫口道:“黑蛇死了!?”

花貓看到黑蛇的屍體,嘴裡“嗚”的一聲,身體做出進攻的樣子,兩隻眼睛狠狠的盯着楊辰。

花貓雖然不能說話,楊辰卻分明看懂了花貓的情緒:花貓的眼神之中,有憤怒,恨意,還有驚慌。不錯,楊辰從花貓的眼神中看到了慌亂,但這一絲的慌亂,又不全是針對楊辰的。

不是針對楊辰,又是針對誰的?

不等楊辰細想,楊老六已經是一跺腳,很是有些意外的說道:“黑蛇怎麼會死了,怎麼能死了?”

楊辰不樂意了,這可是自己的本家爺爺,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出來。楊辰“哼”了一聲,說道:“怎麼,六爺爺,黑蛇不死,難道要我死了纔可以?”那句六爺爺,楊辰故意叫道很重。

楊老六的神色之中,也滿是慌亂,竟然沒有聽出楊辰話中的譏諷,只是搖了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黑蛇死了,這下麻煩大了,怎麼辦,怎麼辦?”說着便彎腰揀起了黑蛇的身體,想要看黑蛇是怎麼個死法。

楊辰向前一步,伸手將黑蛇的屍體拉了回來,說道:“黑蛇死了,六爺爺,你可知道韻兒在哪裡?”楊辰依然將那句六爺爺,咬得特別重。

楊老六一愣,問道:“韻兒在哪,我怎麼知道?”

楊辰一甩黑蛇的屍體,指着花貓道:“韻兒追趕花貓而去,現在卻是你和花貓回來,韻兒的下落,我不問你,問誰?”這下子楊辰連六爺爺,也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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