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它從眼皮底下跑走了，還真是不甘心。”
空空把喝完的奶茶杯扔了出去，奶茶杯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了垃圾桶裡，然後他又拿起給妙妙買的那杯奶茶，把吸管扎進去。
“那個做夢的人說自己是三十年前造紙廠的倖存者，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他是個倖存者，怎麼會有知道未來的能力？”
安若雪盯着社區論壇上的回答，這條信息已經被她讀了至少有一百次了，但看來看去也就是那麼一行字，沒有任何頭緒。
辰風微微沉吟道：“也許靈器附着在了他身上，控制了他，或者說——”
“他和靈器建立了某種關係。”空空說道。
“他把靈器封印了？”安若雪問道。
“不是封印，封印的靈器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和無主的靈器很容易區別開來，你也應該清楚纔是。”
辰風在造紙廠的時候就已經排除了這個可能性。
安若雪點頭，她也就是隨口一問。身爲鎮靈師大部分都有這個意識，靈器是否有主，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
他們討論了半天，也都只是猜測，也沒有證據理清楚。辰風沉思了片刻，拿着手機，又給那個人發了私信：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知道將要發生的事情？】
他期望對方能夠迴應，可是等了許久，手機毫無動靜。
辰風又點開瀏覽器，搜索了富安市的一些資料，他發現富安市的印務公司只有被韓華收購的這家，相對於街邊那些小門店的印刷刻印，這家公司規模算是最大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意味着大部分商家的的印刷需求都是來自這家公司？
——
此時已經是六點，下班高峰期，街上涌出了一大批上班族，大家臉上都寫滿了疲倦，在公交車站臺低頭看手機，擡頭等公交。
每一輛公交就像是塞臘腸一樣，上車的擠不上，下車的擠不下。路邊亮起了霓虹燈，擺攤的小販在吆喝，路上的車輛在鳴笛，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藹藹夜幕悄然籠罩了整座城市。
“我們什麼時候再去集海大廈看看？”
安若雪繞了一圈商場後走出來，她本來打算再去找找線索的，可是這個商場她已經逛了兩圈了，還是沒有找到關於靈器的蛛絲馬跡。
空空問道：“印務公司的員工不加班嗎？”
“剛纔安凝姐和我發來消息，韓華似乎把公司的所有員工都打發回家了，說今天不用加班。現在公司應該沒人，他們就在集海大廈那邊監視着。”安若雪說道。
辰風看了一眼繁華喧鬧的商場，購物的人變得更多，促銷甩賣聲不絕於耳。
他站了起來，朝街邊走去。
“我們要行動了嗎？”安若雪問道。
“不，我們要去吃飯。”空空摸着肚子說道。
安若雪急切地說道：“都什麼時候，還有心情吃飯！別人下班我們上班，這個道理難道不懂嗎？你們就不怕韓華捷足先登了？”
他們的生活與正常人不同，上班時間大部分都是在夜裡，避開普通人去追靈器，也不用擔心引來太多的麻煩。
“那件靈器不會輕易就讓韓華得手的。”辰風說道。
如果飛龍印務公司真的是靈器的藏身之處，靈器肯定會像在造紙廠一樣，在公司四面八方畫上圖案，韓華他們的意圖早就被看得一清二楚，靈器不可能那般輕易地坐以待斃。
“那你晚上不去了嗎？”安若雪問道。
“吃完飯再去。”辰風說道。
安若雪也是無可奈何，如果她自己去的話，韓華就在公司裡，她壓根就沒辦法進去，想去公司，只能跟在辰風后面，看看她有什麼辦法。
空空又跑去奶茶店買了一杯金桔檸檬，順便在街邊的燒烤攤抱了一袋子烤肉串出來。
“空空，你怎麼這麼能吃啊？”安若雪看着胃口大好的空空，忍不住問道。
“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虧待自己。”空空煞有其事地說道。
對空空來說，其實依賴辰風身上的氣訣就能活得很樂滋，但空空就是喜歡吃，他堅信書是精神的食糧，飯是身體的。
他提起手裡的袋子，朝安若雪蕩了蕩，問道：“若雪姐姐要不要也來一份？烤羊肉串很好吃的。”
安若雪喉嚨咕嚕了一下，看着色澤誘人的烤肉，也是心裡癢癢，現在也是飯點，跑了一下午，肚子確實有點餓了。但她想起了什麼，又搖頭道：“我不愛吃燒烤。”
“真的嗎？你中午在餐廳只吃三分飽，現在不墊補一下？”空空問道。
安若雪咳嗽了一下，認真地說道：“吃燒烤有很多危害，可能會導致癌症的發生，燒烤食物外焦裡嫩，容易滋生細菌，感染寄生蟲，吃多了還容易上火，你看燒烤薰煙還污染環境，小孩子吃燒烤影響發育……辰風，我說了這麼多危害，你怎麼也吃啊？”
安若雪看着辰風拿着烤肉串咬，頗爲不滿。
“我不需要減肥，我吃燒烤不長肉。”
辰風漫不經心地說道。
安若雪：“……”
炫耀！
絕對是赤裸裸的炫耀！
這傢伙太壞了！非得把真相說出來！
安若雪氣呼呼地插着腰，把臉別過去，不去看辰風和空空。
可是越是不看，那香味總是有意無意地飄到安若雪鼻子裡，弄得她胃裡的饞蟲蠢蠢欲動。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迷戀上了燒烤，每天夜裡都要偷偷去點燒烤解饞，直到她爸爸有天見到她，說：呦，我家閨女最近變胖了，挺好……
好個鬼啊！
安若雪忍痛戒了燒烤，每天勤鍛鍊，下定決心要和燒烤說再見。
但這兩個傢伙要死不死，居然當着她的面吃燒烤，這不是引誘她犯罪嗎？
“怎麼辦啊？要不就吃一小串？”
安若雪偷偷地瞄了一眼空空手裡的燒烤，十分羨慕。
——不行，要堅持原則！我安若雪就是餓死，也絕對不再……
會不會太絕對了？
安若雪用氣訣堵住自己的鼻子，聞不到就好了。
可是空空就舉着肉串，大搖大擺地走在最前面，那肉串在面前晃啊晃，像是在朝她招手一樣。
搖啊搖……
“最後一串啦！”空空喊道。
安若雪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奪過空空手裡的肉串，咬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
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味蕾都獲得了新生。
“不是說不吃嗎？”辰風問道。
“要你管！”
安若雪忿忿地咬着烤肉，大不了就是等這件事結束後，每天跑步五十公里算了！
他們吃完了飯，這纔打車去了集海大廈。
集海大廈很多樓層還亮着燈，都市裡永遠不缺加班的人，一間辦公室的燈從日落照到日出都是正常現象。
不出意外，大廈的第十七層仍舊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