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恆頓了頓，說道：“經濟健康就是國家健康，這個渠道和平臺一旦做好了，至少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我所謂的體系就是這個意思，斷罪不斷罪的，只是說給人聽的，如果有需要，叫廣寒體系也行，叫萬妖體系也可，換湯不換藥。”
“說的好啊。”兵聖長出了一口氣：“這種說法很形象啊，天圓地方原來是這麼來的？這麼說來，其實商聖的路子，是走的對了？”
商聖是千機易的第三位聖人，全稱是行商聖人，這次沒來湊熱鬧。
張孝恆搖搖頭：“當然不是，商聖大人的道是純粹的商道，在這一道之上，他是當之無愧的聖人，但是國家的經濟有點不一樣，國家經濟不是國民經濟，商聖大人的商道在一個行字，而不侷限於某國某地，所以，商聖大人聽了我的說法，必然不能完全認可，但若有人立刻明白我想做什麼，那一定是他。”
兵聖問道：“商聖爲什麼會不認可呢？就連本座都聽明白了，我等應該都聽明白了。”
張孝恆笑道：“說起來也許有點得罪人，晚輩覺得吧，不能真的讓人們都鑽進錢眼子裡，行商聖人畢竟是行商，賺了錢就走了，若是人人都如此，那麼人人都是大爺，沒了管束，沒了天道地道，又怎麼穩定？而且人人都賺錢去了，無人保家衛國，若有他族搞侵略該怎麼辦？等着讓人欺負呢？就像青玉國和花玉國那樣，能行嗎？”
“嗯……說得對啊，純粹的行商之道，於國家是有些不利。”冰聖問道：“平臺和渠道又要發展，又對國家不利，能讓百姓們達到什麼程度呢？如果對國家不利，應該如何平衡？”
“冰聖大人問的是兩個問題，兩個問題實則爲一。”張孝恆笑道：“渠道就如天上雲雨，平臺就如地上山河，雲雨總要有一個地方承載，承載他的就是山河，所以說天圓地方，所以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那麼，這規矩如何建立呢？對百姓而言，能有什麼好處呢？我給大家講三個故事。”
“第一個故事和第二個故事發生在秀玉國晴天礦區，當年，那裡是一片農田，農夫在那裡發現了一個靈石礦區，他很高興啊，於是，他就每天挖礦，去城裡換一些東西，很快養活了一家人，日子過得很不錯，可惜好景不長，農夫發財的事情很快就被賊人知道了，因爲農夫住得很偏僻，賊人做了案也很難被人發現，所以賊人殺了他全家。”
“第二個故事也發生在晴天礦區，農夫死後，當地的地主也知道這件事了，於是，地主買下了農夫的土地，僱傭了幾千個礦工採礦，十幾個入道級打手保護，賊人無法傷害他，所以開採也很順利，很快，地主已經富甲一方了。”
“但他僱傭礦工和入道級打手的費用只夠他們養活自己，於是五年之後，靈玉挖沒了，礦工和打手都散了，礦區也廢了，不知道現在的晴天礦區還有人嗎？”
戰尊說道：“想不到天王也知道這個礦區的事情，本尊恰好知道這個地方，那裡幾乎荒廢了，由於礦石開採過度，那裡的土壤肥力都受到了影響，現在連種糧都做不到了，我聽農聖的一個五代弟子說，那裡至少要再荒三十年才能重新種植。”
張孝恆點點頭：“這兩個故事裡，有兩個人發現了同一片靈玉礦，農夫是第一個發現的，他自己一個人開採，不但沒賺到多少，還惹來了殺身之禍，第二個是地主，他的想法就是僱人開採，他賺大頭，於是他僱傭了很多人保護他，大家利益一致，所以他得以富甲一方，可是他貪財吝嗇，不顧土地的持續開發，所以開採之後，很長時間裡，那一塊土地都不會再產出任何東西，過去了那麼多年，他是賺是賠，還不好說。”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的做法比農夫安全，比農夫賺得多，賺得快，一個國家百廢待興，也正如待開採的礦山一樣，與其自己一個人去瞎搞，不如大家一起來。”
衆人都是聰明人，聽了就知道，張孝恆說的很對。
張孝恆見大家紛紛點頭，於是繼續說道：“第三個故事發生在碧玉國，在綠喉山區同樣發現了靈玉礦，這件事讓碧玉國朝廷知道了，朝廷當即點了萬餘礦工去採礦，這次採礦行動是朝廷所爲，十分井然有序，朝廷自收六成，餘下四成分給所有工作者，由於礦工手裡有錢了，便紛紛拖家帶口在礦區住下了，畢竟一家人生活無憂了。”
“那之後，有礦工家屬在那兒開了飯店，漸漸的，驛站、學館、茶肆等等都有人開起來了，於是行腳商人、靈藝商人也漸漸都在往那個地方靠近，還是五年以後，那個地方的礦同樣挖完了，但是那裡已經變成了一座城鎮，很多鏢師商人更是以那裡爲中轉之處，雖然此地再無靈玉產出，也無法種植靈植，卻成了幾個大城的樞紐，人氣有了，渠道開了，大家都來之後，那裡就成爲了一個交易之地，一個流通之地，時間長了，那兒甚至變成了一個大城，綠喉城就是這麼來的，沒錯吧。”
草聖驚訝地問道：“天王，你之所以乾脆地放棄了碧都城，難道……”
“是啊。”張孝恆笑道：“既然妙草聖人問出來了，估計是早有答案了，其實從二百年前，影聖渡劫失敗，暗影一系逐漸式微開始，碧玉國的經濟就在往西移，因爲碧玉國的兩大特產暗影戰衣和碧影丹已成絕唱，而且綠喉城又橫空出世，從那時起，人們就逐漸在往西移動，除了靠山靠地的農人以外，手藝人、行商、鏢師等等都在西移。”
“後來商路建成了，大量資源和人口也都在西移，再加上狐族與碧玉國的戰爭還吸引了大量軍隊駐紮，類似李清晨那樣的將才幾乎都活躍在西側，所以，作爲指揮中心的都城早該移到西側了，畢竟天子守邊關，資源最大化，人心穩定嘛，我在碧玉賑災的時候，就發現，如果碧玉都城遷到千花、綠喉，甚至百里城都比現在這個碧都城好。”
“遷都的話，一方面可以就近調控國家發展方向，一方面可以讓資源分配最大化合理化，第三，還可以給東側原來的碧玉都府郡修改發展方向，百姓們在天子腳下混的時間長了，很多事情都定死了，只有都城不在了，纔好重新規劃建設，這纔是重生的常理。”
“常理？”洞聖饒有興趣地笑道：“還有這樣的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