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迪帶着精騎,救出李荊,蕭赫二人,一路上馬不停蹄,不做修整,折斷的馬槊被他包起一節,用布包着,想要帶回白鋒軍,希望能給沐浩感應上面的戾靈力,做好應對。查看一下兩人的傷勢,蕭赫還算好,右肩被打穿,用不了力,所幸骨頭沒事,經絡受了創傷,修養就可以治好。可是,李荊的傷勢就不是那麼樂觀了,一個大洞流着…….不對,淌着血已經搬到了臨時的馬車上,避免顛簸,兩名醫護騎拼命的灌注靈力,癒合着傷口,身上的鎧甲被嵌進血肉中,醫護解下李荊的鎧甲才能施救,然而現在不管怎麼弄,傷口不見好轉。
楊戈迪騎到車旁,身邊的騎士接過他的繮繩,再一個騰空,便跳到馬車上。進了車中,見到李荊的傷口,不禁愁容滿面:“你們先收手,我來。”
“楊將軍,你…..”兩名醫護並不記得戈迪有研習愈靈法。
“我不會愈靈法,只是,你們不覺得他的傷口不太對勁嗎?”
“確實,李荊將軍的傷口雖然嚴重,但是想來我二人合力,最起碼,止血是應該可以止住的,但是現在,一點效果不見。”
“這傷口裡面被注入了死氣,而且,很特別。”說着,手指微屈,貼在傷口上,一股狂暴的靈力噴涌而出,蘊含着濃濃的火之力,到了傷口處,被戈迪緊緊控制住,狂暴的火之靈力,緩緩的包裹傷口,那死氣與火靈力相遇,還對抗了起來。所幸的是這些死氣,都是脫離了控制,雖然難纏,但是半柱香不到的功夫,就被清除乾淨。醫護趕忙接手,這次順利了許多,止住血液,使其走向別處,維持血液運轉,另一邊,治癒血肉重生,但是,只有兩名醫護靈力不足,到了最後,用藥填入傷口,硬生堵住,拳頭大的傷口只是縮小了二十分之一左右。還是要儘快回到軍中才行。
一路無語,千騎沿着原路而回,很快便是見到了行進中白鋒軍。
“快看,楊將軍回來了!”
聽到呼聲,沐浩急忙奔出陣中,暗部的軍兵都已經回到,也回報了軍情,得只李荊隻身犯險的沐浩,急的幾次想要揮軍突進,但是想到李荊所爲用意,忍了下來。
奔到近前,看到李荊,蕭赫二人,沐浩怒火中燒,臉色鐵青。
“來人!醫護全都上來!”一聲令下,輜重隊伍中跑出一大羣醫護靈師,平時分散在各隊的他們,早已經被集中了起來,此時全都跑了過來,有的甚至一邊跑一邊就釋放了靈力,準備治療,七手八腳的把李荊擡下車,看到傷口,都紛紛調動靈力,一股一股的灌注當中,加以控制,不斷的修復着傷口。
蕭赫,戈迪也把所遇的情況說了一遍,蕭赫的傷也被十幾個醫護爲住,靈力滾滾,疼的他嗷嗷叫。
“這麼說來,你們說的那個黑袍似乎是在試探我們?而且,還想着一口氣滅掉我們?”焜霸聽着兩人的訴說,分析着情況。
“是的,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似乎不瞭解我們,但是卻有着把握想要一口吃掉我們。”
“戈迪,你和他交手什麼感覺?”沐浩問道。
“.….那感覺…..不太好說,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他完全是想看看我的能耐,沒有用出實力,而我是一點都奈何不了他。”
“連你也不行嗎?”戈迪已是軍中騎兵將領,論起實力,比他和良訶稍小的年紀,卻是和良訶修爲不相上下,比起李荊都還高。連他都這樣說,可見這黑袍絕對不容小覷。
“沐浩,你過來一下。”焜霸走向一旁。
“怎麼了?”
“你感應一下。”遞過戈迪呈交的斷槊,細細感應,這是特製的一把軍武,用的是硬度韌性都極佳的恆靈木。
感應一會,一股細微的波動傳來,那是一些沾染上的死氣,所謂死氣,是由死去的人或一切生靈在死了之後所產生的特殊的一種能量,靈師中有人專門研究這個,甚至有着靈師門派以此作爲對抗戾靈的武器,只是這種死氣要產生代價極大,以外是在戰場上獲得,大多數都是別的生靈死亡後用秘法採取。而眼前這種死氣卻是不同,其上不僅只是一般的死氣,還帶一種隱隱的波動,讓人心中不安,各種憤怒,失望,記恨,悲傷,混雜在一起,讓人感覺沮喪,就像是各種帶着怨恨的怨靈一起圍繞着。
感應多時,沐浩靈力凝聚,抹掉了那些死氣。
“看樣子,我們有得玩了。”望向遠處,沐浩惡狠狠的瞪着那個方向。不管是什麼,他沐浩,定要其付出代價!
“如何?”
“哼!我倒要看看,他是個什麼東西!全軍!列陣!”
敵人很明顯是衝着白鋒軍而來,那沐浩也要讓他知曉白鋒軍從組建到現在,短短五年是如何從預備軍變爲主力軍之一的。
沐浩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恨意了,七年前自修靈院學成,和良訶他們一起去到‘羽銘軍’一路殺敵建功,兩年後便是領着當時還是白鋒營的弟兄們隨軍各地征戰,更是硬生殺出威名,獲得授銜,組建起白鋒軍。今日,傷了他兩員將領,別說那黑袍來找他,就是不來,他也定是要追誅!
此時的白鋒軍,衆人都等待着,李荊他們已經被轉移到輜重,躲在後方。在隊伍的最前列,沐浩手搭在腰間的長刀上,眼神兇狠的等待着那道黑袍。
一炷香,兩炷香,三柱香,忽然,一陣陣的吼叫聲傳來,雖然還是在遠處,略微聽到,但是那吼聲絡繹不絕,白鋒軍中頓時刷刷聲不絕於耳,那是刀兵出鞘的聲音, 此時已經入夜,氣溫微寒,靈師們吐着白氣,等着那些噁心的戾靈。很快,那些吼叫,低鳴,悉悉索索的聲音邊是傳開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從那片林地中走了出來,領頭的便是一道黑影,還是那烏黑的罩袍,看不清臉面,此時兩手交叉,死氣森森,望着眼前的白鋒大軍,而在其身後也是密密麻麻的涌出身影,或如野獸,或如污泥混聚,或如邪靈混雜,長着狗頭露着獠牙的,長着牛角身如巨蟒的,各式各樣,這些就是戾靈,混雜而聚,兇猛異常。喜食人,好殺伐。此時放眼望去,光是橫向,就略多於白鋒軍,而縱向,依然不斷在增加。兩軍對峙,殺意四起,不少戾靈幾乎快要癲狂,望着眼前的靈師大軍,流着口水。兩邊軍中弓箭手都已經搭箭在弦,白鋒軍重甲架起巨盾,用身子抵着。身後是白鋒步卒,執着長槍,支出巨盾只外,組成槍盾陣,再後面靈法軍兵,人人匯聚靈力,隨時準備將靈法傾瀉而出。
“哈哈哈哈哈,終於見面了,我悽幽魔君,奉吾王之……”
“白鋒,月牙陣,衝啊!”根本沒打算聽他說什麼,沐浩身先士卒,率先衝了出去,身後焜霸緊隨其後。
在後面,重甲兵排成月牙隊列,弓箭手移至後方兩側,橫向散開,靈法貼着重甲和白鋒步卒,騎兵沿着重甲的隊列彎曲而排,形成兩道小月牙,直衝敵軍,
那黑袍身影,或者說悽幽魔君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倉促下令;“挪移陣列!”
只見戾靈軍陣法變換,長槍向前,弓兵貼上,舉弓便射。沐浩劍指向天,一道藍色靈光沖天而起,見到藍光,兩側騎兵陣法驟變,排成一字縱隊,向着敵軍兩翼繞去,而這‘挪移陣列’也是變化多端,在那兩翼,突然還有長槍閃出,更是有着箭雨襲來,而且陣前還突出了一隊步兵,直逼重甲兵的兩翼。沐浩劍指再揮,兩道藍光沖天而起,身後的重甲看到命令,月牙的陣列更彎了,到了最後,變成一個個圓形的圓盾陣,圍着靈法和弓手,等到敵軍殺近時,一個個圓盾陣中突然跳出一羣刀盾靈師,直接交手,互相掩護着衝殺,同一時間,被重甲護住的靈法,手中靈力釋放,各施靈法,一瞬間,火球,雷芒,四散開來,戾靈的步兵被殺得毫無招架之力,弓箭手更是連珠急射,亂箭穿空。戾靈哀嚎着,一個個應聲倒下。
“該死!”悽幽魔君大手一揮,陣列又變,從那戾靈大軍中衝去一隊騎士,或騎着牛頭獸,頭上有牛角,嘴裡卻長滿獠牙,長着血盆大口就衝了過來,也有那如馬的野獸,卻是渾身長毛,耷拉着,細看之下,四肢都是利爪。背身的騎士也是千奇百怪,有執長槍的,或握長刀的,還有拿着錘子的,揮舞着衝殺前去。
沐浩已經殺到敵軍陣中,看到那些騎兵從自己身邊穿過去,又是一道紅光沖天,重甲兵見到此令,一個個激動不已,舉起重盾就往前衝,身後槍兵緊隨,到了近前,巨盾扎地,身軀前傾,長槍向前一抵,戾靈大軍衝鋒太快收不及,那些坐騎紛紛裝上長槍,巨大的衝擊連長槍都折斷了,倒下的騎士撞在巨盾上,有些重甲兵被撞的震離巨盾,所幸的是,白鋒軍歷經多戰,槍兵上前猛地撐住,給隊友喘息的機會。重甲們提起一口氣,舉着巨盾,開始步步逼近,兩軍陣列已是絞殺在一起,只見白鋒刀盾隨着爲首一人左衝右殺,那爲首將領,生的魁梧,手中拿着銀銘盾,右手大刀利落乾淨,對着殺來的戾靈,毫無怯色,靈力沿着大刀的揮動而出,所過之處,殘肢斷軀一片,鎧甲上刻着‘林瑜’二字,正是刀盾將軍林瑜。另一邊,弓羽紛飛,卻看弓將邱澤黎,張弓搭箭,一張大弓變得拉得如同滿月,弓弦吱吱做響,一箭疾射,貫穿敵軍。在陣中最當眼處,重甲領兵古凜,身高兩米,滿身筋肉,光是那前臂就和一般的軍士大腿般粗細,此時拿着巨盾,或輪或板,遠處一戾靈精騎疾馳而來,手中巨斧直劈古凜頸項,古凜也不躲閃,巨盾杵地,渾身靈力內斂,這是靈力各個派別中的‘靈體門’所使用之法,以靈力強化肉身,相輔相成。只見那巨斧力劈,豁然被崩碎。古凜大手一拳,人仰馬翻。這還沒完,古凜一臂舉起那噁心的戾靈坐騎,轟然投出,砸的後面的敵軍血流滿地。
“哼,有兩下子!”那悽幽魔君看到自己的大軍竟是被壓制,一不多言語,轉頭對着遠處一將使了一個眼色,心領神會,對着身後的陣中下了命令。不多時,一陣巨響,震的彷彿天崩地裂,遠遠的高空中忽有黑影飛來,砸在了地面上,煙霧瀰漫,等到煙霧散去,方看清,那是一顆顆黑色的石子。上面佈滿了紋路,此時正散着黑氣,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的轟鳴聲。這些石子不斷的砸落,白鋒軍中大量的靈師突然感覺身上的靈力被飛快的吸走,尤其是以靈力作爲主要攻勢的靈法隊列,很快的發現了異樣,攻勢突然減弱。
沒人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沐浩知道,這些東西留不得:“快,破壞它!”巨石附近的靈師衝上前去,對着那些巨石就砍,雖然是劈開一點,但是效果不大,而且,靠的越近,靈力被吸得越快,那巨石也沒有被影響。很快,白鋒軍的勢頭被壓下去了。戾靈開始壓制住白鋒軍,見形勢有變,沐浩趕忙下令遠離巨石,遷移戰場。但是那些巨石還是不斷的飛落,跟着白鋒軍,甚至有些脫離了範圍的巨石,被奪回,又可以投擲過來。終於是知道這悽幽魔君爲何如此自信能吃掉白鋒軍了。沐浩知道,只要那巨石在,對於軍隊而言就是最大的阻礙。根本無法戰鬥,沒有靈力可用的靈師,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這思索間,戾靈大軍已是徹底壓制住了白鋒軍,在最前面,一名名重甲被擊倒在地,戾靈的騎兵從他們身上踩過,隨之而來就是一羣的血盆大口,鎧甲被剝落,而後…..羣而分之。古凜當機立斷,命令棄盾後撤。此時的戾靈騎兵已是突入中軍的槍兵當中,分散的步卒得不到優勢,一瞬間又是幾十人被擊殺在地。弓箭手,靈法一路後撤拼命的瞄準,卻是發現騎兵不和中軍纏鬥,直奔而來。那坐騎直接是奔走着咬下一個靈法,拖到遠處,幾口就只剩下一地殘肢。
“圓盾陣!”沐浩依然指揮着,白鋒軍被擊散陣型,這樣下去,只是會被蠶食掉。
巨甲兵再出集合,不過手中已是變成了小盾,和刀盾一起,組成了圓盾陣,遠處戾靈大軍狂吼着圍了過來。焜霸手中握着那烏黑粗獷的大錘,殺紅了眼。
“找死!靈動.葬滅錘!”手中大錘一閃,變成了齊人高的長錘,錘端長着利刺,長杆上隱隱有着一圈圈的紋路環繞着,而整個錘端有一臂之長。很難想象揮舞的起來。而焜霸揮舞起來如臂使指,掄着那葬滅錘就衝了過去,戾靈一騎殺到,刀還沒有劈下來,焜霸那巨錘一掄,直接擊碎了他騎着的如狼似豺的坐騎,帶着血水,連那戾靈一起哀嚎都發不出,頭顱就被卸下。遠處還有着戾靈不斷衝過來,焜霸一聲大喝,磅礴的靈力涌動出來。“裂地崩!”大錘猛然砸下,地面裂開一道道縫隙,向着遠處擴散開來,地面塌下一個巨坑,衝過來的戾靈摔了下去,被崩塌的巨石掩埋。
然後,戾靈大軍的攻勢還是太猛烈,或者說,白鋒軍發揮不出力量,很快的,數萬的步卒便是徹底和戾靈大軍絞殺在一塊,放眼望去,已是沒有陣型,到處都是混戰。弓士不斷退後,卻是被數百戾靈騎突圍了過來,沐浩最擔心的還是發生了,一旦弓士和靈法被戾靈大軍咬死,接下來敵軍就是慢慢磨殺掉整支隊伍。就在這時,後方忽然衝殺聲頓起。“槍陣!”莫冰指揮着這支軍隊,正是羽翼未豐的形鋒營。那都是剛剛進入隊伍半年左右的新兵,但也不能叫做新兵了,都已經經歷過實戰。那一張張還帶着稚氣的臉,此時此刻,都包含殺意迎面向了戾靈騎,佈下了防禦陣,陽浩手持重劍,立與槍陣後面,靈力開始匯聚,等着敵軍。那戾靈騎顯然也是被這突然衝出來了形鋒營嚇到了,但是對於鮮血的渴望卻是讓他們更加瘋狂了,果斷開始繞着左右兩翼襲殺。莫冰手中幽青色靈杖發出刺眼的光芒“靈法.冰風破!”刺骨的寒風圍繞着戾靈,空中吹襲着冰晶,閃閃發光,掠過之處都被凍着,後面的弓箭手乘機連射,又是約莫百騎倒下,後面還是有着數百保持着衝鋒的態勢。莫冰手中靈杖光彩不斷,接連又是三道靈法,緊接就又是一道火光。但是很快周圍的巨石就讓莫冰感覺到了靈力的流逝。靈力的匯聚變得很困難,頓時有點慌亂,旁邊的凌輝突然一拉,整個人被拉扯過去,一支利箭剛好穿過。“謝謝….”“那些石頭是大麻煩!再不做點什麼,會全軍覆沒的。”“我知道,可是…”戾靈大軍幾乎是圍繞着那些巨石而戰,根本沒有什麼機會再破壞。
“我們有沒有可能…..繞過去?”凌輝指着遠處的投石車。
“不可能,那裡的守軍太多了!”
現在的情況幾乎一面倒,只能依稀看到沐浩那裡靈光滔天,正在一顆一顆的破話那些石頭,然而數量太多,幾乎是破壞了一顆卻有着兩顆又砸落了下來。
“這些石頭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不知道啊,以前根本沒見過。”
“來了!”說話間,戾靈大軍已經衝到進前,凌輝舉槍便刺,槍尖冒着寒氣,隨着揮動,寒氣四散,紛紛凍住了那些接觸到的戾靈。形鋒營也是在此時全面應戰,陽浩手中的重劍一劍一個,殺得戾靈近不了身。就在形鋒營堪堪抵擋住攻勢的時候,另一邊有着一支戾靈騎直衝向弓兵隊列,一瞬間,衆多的靈師紛紛倒下,被那些坐騎踐踏着,撕咬着,有些戾靈更是瘋狂的棄了坐騎直接步戰,沒有多少護甲的靈法,弓兵,被追着跑,徹底的白鋒軍被圍死了,凌輝急奔來救,卻也來不及,身後突然一把大刀襲來,捅進了輝凌的背部。
“輝凌哥!”陽浩一聲大吼,剎那間,靈力噴涌而出,直直的殺了過去,衝向輝凌,巨石不斷的吸扯着他的靈力,陽浩卻是不管不顧,手中的重劍舞出花來。
此刻,如虎入羊羣。陽浩的周身冒出了一道道靈力,橫眉怒目,殺到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