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伐起

又是一輪朝陽,不過此時,白鋒軍營內一片喧譁,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一道道靈法的波動的傳出,無數的營帳被靈力包裹起來,隨着靈力的涌動分門別類的被傳到不同的輜重車上,在遠處,在架起了火爐,爐中有着一塊塊充滿靈力的靈晶礦“要修補鎧甲的就快點了!”靈師的隊伍大多數都是用這種靈晶礦製成的鎧甲,然而與之不同的是靈師的武器,除了軍中配發的制式武器以外,每個人都還有自己的‘靈武’從有靈力以來就伴隨在自己體內的兵器,如同自己的生命。靈武對於靈師而言有着不同的意義,隨着靈師自身的境界的提升,靈武的威力也會提升,展現出更強勢的一面。但是在大多數時候,靈師們是不會動用自己的靈武的,因爲要發揮靈武的威力是必須要有靈力的支持的,尤其是在兩軍對壘的情況下,太早消耗靈力是愚蠢的行爲。

靈力起伏,泛着暗紅色的波動,此時,在中央的營帳中沐浩盤坐着,腿上放着那把長刀,隨着靈力的匯聚,長刀也散發出暗紅色的光芒,佈滿了殺伐氣。

“你離靈融境越來越近了,想來你在靈動境也沒有多長時間,真是個怪物,突破的那麼快!”一旁的良訶眼中充滿了羨慕,兩人是一同在修靈院出來的,然而自己還是靈動境堅壁期,眼前這個怪物在靈的境界上已經快要高自己一頭了。靈師修煉的境界分爲五個。

第一境界靈覺境,靈力初覺,身含靈力,可以簡單的使用靈力。

第二境界靈動境,靈力使用熟練,周身靈力可引動四周靈力匯聚,可牽引到自身的靈器中,隨心而動,故名,靈動境。

第三境界靈融境,此境界以可將靈力融匯全身,以身養靈,以靈御身,靈力化種,且有着靈力潛能可以發掘,開創自身本命靈法,可以說到了這個境界,靈師之路有所小成。

第四境界靈虛境,修煉到此,方可謂之大成,自身不僅是靈力浩瀚,體內的靈種也不僅僅是儲存靈力,而是產出靈力,可以說是永不枯竭。更爲甚者,可將自身化與天地中,釋放自身靈種,引動天地間靈力,威能莫測。

而這最後一個境界,謂之靈。古往今來,能到此境界的人寥寥無幾,或者說許多人終其一生都只能在這個境界門前遙望而不可及,不知有多少天才,英雄都被擋在這個境界前遙遙嘆息。但若是可得此境界,舉手投足間都是真靈,一個轉念,可傾覆天地靈力,可以說其人就是這世間的靈。

每個境界又分五大期,初覺,明悟,堅壁,固合,以及最後的銘魂。即使同在一個境界,不同的期有着截然不同的威力,如同一道道鴻溝,難以跨越。這也正是爲什麼良訶如此的羨慕。

“哪有那麼容易,我倒是想,難啊!明明感覺到了,可總是感覺差一點,不管怎麼努力就是成不了。”

“你知足吧你,靈覺境還好說,努力一點,靈力滿了自然就突破了,靈動境之後哪個期不是要一兩年的時間,這還得是天賦極好的情況。咱兩從修靈院學成到現在七年了吧,我這個境界還是正常的,你這都快到靈融境了,三十歲前的有多少個?而且,七年做到將軍的人,有幾個?”

“你也不差嘛~大軍師。”邊笑着邊擺弄着良訶掛在腰間的軍師牌。

“那是你逼的!逢戰就問我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涼拌了你!”

“哈哈哈哈哈!你還真是愛吃涼拌。”

“.……行了,別貧了,話說回來,是不是要去和那個御魁軍打個招呼?”

“不了,已經要出發了,希望不會有問題吧。”

走出營帳,其他的將士已經準備得差不多,都在各自點兵,靈師從各個地方開始集合,浩浩蕩蕩的大軍,軍旗也已懸掛起來,空氣中開始瀰漫着蕭殺的氣息。

不稍多時,隊列正前方,走來一人,身披着重鎧,胸前虎紋,肩甲若牛角,厚重的鎧甲,稍微一晃動就會發出“咣咣”的碰撞聲,身後還是那把烏黑粗獷的大錘,正是全軍副將焜霸。

“將軍,全軍騎兵四千五百,刀盾隊兩萬,靈法,箭卒各五千人,白鋒步士兩萬,輜重三千七百六十二人,除暗部兩百六十人外皆全。”

望着眼前的大軍,這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了,有些面孔很熟,有些還不是很印象,自從當上將軍之後,自己的決策關乎這數萬人的生死,不經意間瞟到隊列中一個略顯得稚嫩的面孔,和自己如此的相像。心中閃過一些雜念“你不在這多好………”

“衆將士聽令!此次我軍要繼續向北進軍,目的很簡單,推進四百里之後建立據點,爲後面的隊伍奪取空間,若成,則我軍與御魁軍,翔隼軍形成品字型,爲建成我北線新軍塞-北雲塞打下根基,前路險惡,願往否?”手中緊握着雲紋長刀,刀芒閃閃,堅毅的眼神望着這些一路走來的將士,心中有着莫名的情緒,這次會遇到什麼,會怎麼樣,一切都要前進了才知道。

“誓死願往!”

“全軍,出陣!”

五萬八千多人的靈師軍浩浩蕩蕩的向着目的地進發,每當這個時候,每個人的情緒都會不同,或抱着仇恨等着下一次戰鬥,或帶着遺憾想要在彌補,也有着因爲對某個人的承諾而堅持到今天。

“暗部還有多久?”

“最多三刻就會回報了。”

騎着金羽龍,靈力淺淺的散發着,雖然有着偵查的暗部,隨時回報前路的消息,但是沐浩不敢放鬆,五年的征戰已經讓他養成習慣,進軍路上絕不鬆懈靈力的調集,危險往往就在鬆懈的時候來臨。

隊伍的中間隊列,陽浩邁着步子,早飯來不及吃的他,手裡拿着個青靈果啃了起來。“你小子,被莫冰姐看到你就死定了!”齊琥手裡拿着個雞腿指着陽浩。

“你有什麼臉說我?”

“我這帥臉,想怎麼說你就怎麼說你。”“滾!”

“唉~才安定沒多久,就又前進了,真是奔波勞碌命啊!不知道這次會怎麼樣,最好就什麼事都沒有,等我建好那什麼鬼塞交差再說。”

“怕什麼,來一個,我剁一個。”

“行行行,擋劍王你厲害。”

“.………”

一個十七,一個十八,兩個稚氣未脫的小靈師,雖然已經在這裡磨礪了半年左右,但是實際上經歷的戰鬥並不多。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在後方進行援助,往往還沒有出多少力,就已經結束了戰鬥,畢竟這是一支前軍,戰鬥力不是說笑的。

身旁就是騎兵部隊,戰馬皆披甲,馬上的騎士拿着制式的槊,不時地向着四處張望,高度的警惕着。

“暗部來了。”良訶手中拿着一柄法杖,遙遙指向遠處一騎。

由遠至近,只見來者帶着一份書信,徑直到了沐浩前方五米處,打一手勢,表明身份後遞交了書信,也不多言語,直接調轉馬頭,揚長而去。

拆開書信,沐浩不僅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暗部已經到了我們前面一百五十多裡,一點異樣都沒有。”

“猴子他們速度夠快的,一百五十里應該也差不多了,我們不敢貿然進軍,敵人也一樣,兵貴神速,我們快點趕上去吧。按照我們的速度,一天也就到了。沒有意外的話,暗部兩個時辰後會再傳消息的。”

“嗯,暗部現在應該剛過紫君山,繼續前進吧。”

紫君山腳下

“暗部長,繼續前進嗎?”

“不了,在這休息一下。”說着,便下了馬,解下手腕的暗器,拿着水壺大口咕嘟,腰間佩着兩把烏黑的匕首,一點光都不反,腰帶上還綁着幾枚短鏢,身上穿的是黑色的皮甲鑲着銀邊,這是歷經五百戰才獲得的‘銀靈士’的證明。整個白鋒軍也就只有找出十幾個,而暗部就有着三個,而這位,也是統領着暗部的李荊。

“真是奇怪,一點戾靈的氣息都沒有,明明幾個星期前還要攻過來”說話的是一個矮個子的男子,臉上有着一條刀疤,從眉毛,一直到嘴角,觸目驚心。背後揹着一把長弓,斜揹着一帶箭羽,正是暗部的副隊長,蕭赫。

整裝完畢,李荊帶着隊伍開始往集合地走去,一路不語,到了卻見以有隊伍在等着了。

“一列全員齊,無異常。”

“六列全員齊,無異常。”

“三列……”

“十一列……”

陸陸續續的還有着隊伍向着這裡集中,不過一會,清點的聲音停住了。

“八列隊何在?”李荊目光掃視着。

“八列隊何在?”又是一遍。

“奇怪了…”一旁的蕭赫和李荊對視了一眼,都感到出事了,過了預計的時間,按說應該已經到位了纔對,可是卻不見蹤影。

“三列,七列,你們前往八列的方向搜索。”

“是!……哎!那是。”隊列中傳出一陣驚歎聲,順着大家的視線,在前方的轉彎處有着一騎出現,只是馬背上的人已是奄奄一息,背後插着一把黑色的刀,兩肩都插着箭,戰馬也好不到哪去,到處都是一道道傷痕,正小步小步的‘跑’向他們,口中吐出血沫。

“那是…八列隊的夏衛崆!快!”三列的人急速的衝了過去。卻見到夏衛崆掙扎着,看着跑向自己的兄弟,眼中泛淚,緩緩的擡起手。

“兄弟撐住!”三列的人越來越近了。

一道閃念在李荊腦海中突然閃過。“不對!不要過去!!”

夏衛崆的身體突然傳出“砰”的巨響,一道巨大的紫光散發着,四肢,血液,在空中飛舞着,離得最近的三列,一時沒反應過來,餘波擴散而至,十幾名靈師被擊中,血肉橫飛,頓時哀嚎一片。遠處箭雨襲來直逼暗部衆人。一道身影閃出,擋在陣前,白衣素袍也鑲着銀邊,暗部銀靈士之一的胡元中。靈力匯聚,冷漠的望着襲來的箭雨。“靈法.靈魔盾!”一面巨大的屏障憑空而起,擋住了密密麻麻的箭雨,發出“叮叮噹噹”的撞擊聲,擊打得屏障泛起一道道漣漪。“呵呵,這個就是你們靈法?”

突然一道黑影出現,全身散發着死氣,披着一件罩袍,看不清楚臉面,隨之出現的還有着一支戾靈軍,重重的包圍着暗部,暗部衆人紛紛丟掉所謂的制式武器,喚出了自己的靈武,一時間,靈光重重,靈力涌動。

“什麼人?”李荊呼喝着,手中握着自己的靈武——兩柄匕首刀身上冷冷的傳出殺意,卻是一點靈力的波動都沒有。

“知道那麼多幹嘛,反正你也快死了”說完,戾靈的軍隊發出了戰吼,衝擊了過來。

“錐形陣,衝出去!”

敵軍是自己的數十倍,李荊知道,硬拼是沒有意義的,唯有突圍纔是正確的選擇。殺意頓起,兩軍相交,到處都是刀兵撞擊的聲音,怒吼聲,廝殺聲。李荊手中揮舞着匕首,乾淨利落不多花一絲力氣,一杆長槍刺來,直指頭顱,側頭躲過,左手沿着槍桿一順,一條手臂被硬生生削落,右手回拉,那還在喊叫的戾靈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又是一柄長刀迎着面門砍下,兩把匕首架住長刀,腰胯一扭,直接卸掉那迎面的長刀,雙手順勢一劃,胸口一道巨大傷口,身後緊隨的暗部將士手起刀落,解決的乾乾淨淨。奈何人數實在相差太多,不過多時隊伍就漸漸分散了,一名暗部軍士被圍攻,長槍刺穿了他的大腿,鮮血不斷的涌出來,可是手中的那條長鞭不斷揮舞,擊打着眼前的敵軍,終於,長鞭被一個巨大的戾靈攥住了,絕望在他的腦中浮現,下一刻,巨斧劃過,鮮血噴灑着,攔腰截斷幾個戾靈一擁而上,撕扯着,爭搶着……分食着。這樣的一幕不斷的在此地上演

“該死!”李荊怒火中燒,手中的匕首上下翻飛,周圍瀰漫開一片血霧。

“靈動.雙鬼鋸”手中的匕首似是震了一下,只見不過半臂長的匕首急速膨脹,刀柄變彎,刀身變長,刃處有着鋸齒,刀身上各銘刻着一隻鬼羅。靈力匯聚於掌,再傳到兩柄短刀上赫然見到兩隻鬼羅剎幻化而出,左邊一隻手執巨鐮,雙目通紅,死死的盯着戰場,其右並列一隻,手握長弓,雙目泛藍,張弓搭箭,驟然射出,箭羽飛到空中,一生二,二生四,短短片刻化爲箭雨,四散而墜,成片的戾靈被貫穿,癱倒在地。巨鐮劃破空氣,發出陣陣破風聲,鐮刃所過之處,刀劍皆斷,雙手不停輪轉,若有數把巨鐮齊會,通紅的雙眼像是嗜血的一般,在陣中左右衝殺,所過之處盡是血泊,折戟斷斧。“奪魂,追命。擋住那個人!”李荊指了指那帶着戾靈軍而來的“人”。兩隻鬼羅剎倒是殺伐果斷徑直衝了過去。那追命,疾速射出數箭,箭羽乃是靈力所化,迎風暴漲,幽藍的箭羽變得猶如長槍一般,還在繼續增長,到了那罩袍黑衣面前時已是如若雙人圍抱的樹幹般大小,箭頭大的嚇人。

“有點意思,自己是靈動境,靈武所化的這兩個玩意也是靈動境,你這靈武有點特別啊,不過,也就不過如此。”說完雙臂前伸手指微屈,那激射的箭竟是被死死夾住,戛然而止,其後數箭也被雙手輕鬆彈開。奪魂已到,巨鐮猛的揮下,帶着一道靈力匯聚的刀芒攔腰斬去,那黑影不躲不閃,五指併攏,森森死氣匯聚於拳,一拳揮出,帶着黑色的死氣,上面還有着一道道鬼哭狼嚎的鬼影,直直的與刀芒撞了過去,巨大的衝擊讓地面崩開,擊穿了刀芒,黑色的拳印沒有停下的意思,雖然縮小了一半,依然向着奪魂飛過去,到了近前,被一鐮劃破,手中的巨鐮被震的嗡嗡作響。

“夠了,沒工夫陪你玩了。”騰空而起,罩袍抖動着,雙指合併於前,一道黑光瞬間爆出,望着那道黑光,李荊汗毛到豎,不記得有多久了,這種久違了的死亡的感覺。一時間楞在了原地。

黑光迎着面門,直逼要害。生,死,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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