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苦命女身陷傷情海(1)

眼看着那青年一劍朝着李文秀刺去,陳玉成大驚失色,那青年這一劍極其巧妙,搶救不及。幸好李文秀這時候早有防備,清風匕首輕劃,使的是一樹一菩提的招數,將那青年的長劍盪開去。陳玉成反手握着匕首就要上前夾攻,卻見那青年回劍入鞘,不再動手,哈哈笑道:“兩位果然不是一般遊客,也是身負絕技的武林中人!”兩人握着匕首,不知所措。

那青年笑道:“剛纔多有得罪,我只是試一下你們的功夫而已!”說完坐下。兩人對視一眼,也慢慢坐下。那青年朝着陳玉成道:“朋友相交雖然貴在知心,但是也總得有個稱呼。在下秦川,不知兩位姓名?”陳玉成道:“在下陳玉成,這位是李文秀姑娘。”秦川道:“嗯,你姓李,李姑娘芳齡幾許?”

李文秀微顯尷尬,秦川又是笑道:“我這麼問可真是冒昧的很了,李姑娘不要見怪,咱們喝酒,喝酒!”便不再提起這件事。雖然已經告知了對方姓名,但是秦川這人身份透着神秘,兩人對他還是留了幾分警惕。秦川又喝了一杯酒,看着外面煙波繚繞的太湖景色,不禁又吟詩道:“野坫投荒三四間,渡頭齊放打魚船。 數聲鴻雁雨初歇,七十二峰青自然。”李文秀見他吟詩吟的好,也不禁詩興大發,跟着唱道:“燕雁無心,太湖西畔隨雲去。 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 第四橋邊,擬共天隨住。 今何許?憑欄懷古,殘柳參差舞。”

秦川道:“好詩!”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對陳玉成道:“陳兄弟你也來一杯吧!”陳玉成苦笑道:“吟詩作對我可就不在行了,你們來吧。”秦川也不勉強他,又跟李文秀對了幾首詩。

要知道中國唐詩的形式和風格極其豐富多彩、推陳出新。它往上繼承了漢魏民歌、樂府傳統,往下開啓了宋詞元曲明清小說,在文學史上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唐詩以其韻律抒情著稱,上至文人墨客下至平民百姓無不以唐詩去抒發自己一腔的情懷。何況唐朝文化政策開放,沒有文字獄之類的束縛,詩人們便可以大膽反應社會現實,這些都促進了詩歌的繁榮。李文秀跟秦川雖然不是專業的詩人,但是對着太湖的美景,又怎能欣喜,感受天地靈氣而靈感噴發呢?

秦川吟詩完畢,又呆呆地看着李文秀出神。李文秀被他看的臉色一紅,低下頭去吃菜。秦川覺得自己失態,看看陳玉成,他也在看着自己,情形甚是尷尬。秦川指着桌上一盤醬香排骨道:“據說以前無錫城內有座大石橋,橋墩下河灘上,那裡不知誰丟了只破石臼。年長日久,破石臼裡積滿了垃圾、長滿了青苔。 有一天,有個江西人搖船到江南來尋寶,無意中發現了那隻破石臼,橫看豎看半晌,不禁失聲驚呼起來:‘有緣千里來相會,寶貝滾到眼前來。’”

李文秀跟陳玉成聽着他說故事,不禁都凝神聽了起來。秦川接着道:“接着他找到橋邊的豆腐店,問那對開店的老夫妻:‘老伯伯,橋墩下那隻破石臼是啥人家的?’老夫妻不以爲然地回了一聲:‘這還是我太公那一輩丟在那裡的。’江西人二話沒說,拿出兩塊銀子朝桌子上一放,道:‘我出五百兩紋銀買你家這個破石臼,今天先付十兩作定金,十天後我帶足銀子來取貨。’老夫妻聽了嚇一跳,一個沒人要的破石臼值這麼多錢,真是天上落下來的財餉!便一口答應了。江西人樂滋滋地走開了。”

這時候樓上的客人也都聽到了秦川的故事,不禁都側着耳朵聽:“那老夫妻那時候心裡高興,念着人家出了這麼多錢,他們倆就下到河灘,哼哼哈哈把石臼裡的垃圾扔進河裡,又用洗帚把石臼裡裡外外刷了個乾乾淨淨,然後請了幾個後生家,七手八腳把石臼擡回家。

過了十來天,江西人着急地闖進豆腐店問:‘石臼呢?’那老夫妻道:‘客人別急,石臼在房裡,我已把它洗乾淨哩。’江西人聽了急忙進房中一看,連連嘆息,說道:‘唉,這破石臼我不買了,那十兩定金也還給我吧。’老夫妻倆莫名其妙,忙問其中緣故。

原來這破石臼並不是什麼寶,真正的寶貝是石臼裡的那堆垃圾。俗語說‘千年難逢天開眼’,那次是老天真的開眼了。天光閃閃,彩雲飄飄,三隻仙鳳下到凡間,飛到江南變成三隻小鳥,在這破石臼裡宿過一宵,並在裡面掉了些羽毛屑屑。要知道那些仙鳳的羽毛本是無價之寶,放到水裡,水清又淨,放到菜裡,鮮美無比。如今,石臼裡的垃圾都扔掉了,夾雜在裡面的寶貝也都被扔了,剩下的那隻光打光的破爛貨,還值什麼錢?”

樓上的衆人聽了這老夫妻自作聰明,不禁哈哈大笑。李文秀不禁也掩着嘴角微笑。秦川看到她笑了,心下也開心。陳玉成道“那麼關這排骨什麼事呢?”樓上衆人也都是這麼想的,都看着秦川。秦川笑笑道:“你們聽我繼續講,那老夫妻倆聽清來龍去脈了,後悔莫及,只好把十兩定金還給人家。老頭想得開,老太說:‘算了吧,咱們沒有財運。你去買兩斤排骨來燉燉,我喝兩盅,解解煩。’

老太買回排骨,見鐵鍋已生了鏽,就拿着洗帚把鍋刷了一遍纔開始燉排骨。只一炷香功夫,滿屋子裡飄起一陣奇異的肉香,大街上的人都紛紛過來擠在門口看。半晌肉好了之後,那老頭夾起一塊一嘗,嘖嘖,活了大半輩子還沒吃過這麼香的骨頭哩!就問:‘老太婆,你用啥佐料燒的?’老太太也奇怪,嚐了一口,果然味道好極了。她細想想啊,心裡明白了:剛纔刷鍋的那把洗帚前幾天刷過破石臼呀!是不是把寶氣帶到鍋裡了?”

故事講到這裡,樓上的衆人大致明白了,坐在那裡直拍手。秦川朝衆人點點頭,接着道:“老夫妻倆一合計,忙把鍋裡剩下的肉骨頭汁留着,下一次煮肉時添在湯裡。以後,每回煮,每回留,每回煮出的肉骨頭味香的出奇,鮮美無比。夫妻倆也就乾脆開起了醬排骨肉店,做出來的骨頭就是咱們現在吃的醬香排骨了。至於當時那座大石橋,也改名爲三鳳橋了!而當時石臼裡的仙鳳羽毛,扔在河裡流出西水關,流進太湖,要不太湖水爲什麼年年月月清澈見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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